第二十九章 藤甲兵

第二十九章 藤甲兵

眼前的場面實在令人嘆為觀止,四周岩壁上的乾屍全部跪在壁龕中像是在祭拜,頭頂的石壇里也不知道裝着什麼,下面身着藤甲的將士昂首挺胸莊嚴肅穆地圍着棺槨一圈圈站立,石棺的蓋子上刻畫著一條栩栩如生的屍蠱。雲志想趁着光亮找到出口在哪,但一圈掃視下來並沒有發現。

陳教授問:“胡爺,這麼多屍體排列起來會不會又是什麼養屍的陣法?”

胡爺搖搖頭道:“看着不像,養屍一定會有陣眼以及聚陰納氣的陣界,但兩樣在這裏都沒有,這麼大的陣勢,會是誰的棺槨?”

“誰的棺槨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乾屍會不會襲擊我們!連石壁上帶下面站着的,至少有八百多具吧!”王宇還沒從中毒的陰影中脫離出來,看到如此多的乾屍更是感到害怕。

“當然會了,最近我就沒見過不會動的古屍。”陳雨潔問:“台階在哪?”

雲志來到邊上:“這裏,我們還沒有下去過。”

台階是沿着山壁開鑿出來的,一路盤旋向下,雖然建造得粗糙,但不用擔心結不結實的問題。照明彈緩慢熄滅,幾人排好隊形沿着階梯往下走,台階時寬時窄,雲志持刀在最前面,一直走到底也沒遇到什麼危險。

陳教授來到一個壁龕前想看看乾屍頭頂的罈子裏到底有什麼,但之前的經歷早已令每個人對墓中的東西心生畏懼。野狼自告奮勇利用指虎和貓爪爬上牆來到壁龕上方,雲志擔心裏面會有毒蟲蜈蚣什麼的突然跳出來,便將白刀橫在上面以防萬一。

罈子沒有蓋子,手電照進去發現裏面居然空空如也,這反而讓眾人心裏不安,但又想不通到底有什麼用。眾人擔心乾屍會復活趕緊讓野狼下來,中間密密麻麻的藤甲兵看着也不好對付,雲志建議先找到墓室的出口,萬一乾屍全部復活眾人也不至於一時找不到路。

之前雲志從上方並沒有看到出口在哪,也許是因為太遠,視線又有阻礙才沒有找到。壁龕和藤甲兵之間是一條環形的通道,有將近十米寬的距離,陳雨潔下令沿通道走一圈尋找出口。隊伍不敢離兩側太近,排成一排走在路中間,然而一圈下來什麼都沒有找到,這裏除了入口外再沒有其它開口,最後沒辦法只能先去查看中間的棺槨,這也意味着要穿過藤甲兵陣,如果在開棺時它們復活,眾人將徹底被包圍。

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兵來將擋,而且棺槨能提供出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很高,好在藤甲兵雖多,但站位之間的空隙還算得上寬敞,眾人現在不確定這些東西會不會突然驚醒,只能輕手輕腳地往過走。藤甲兵身上的藤甲看上去依舊如新,手中的長矛雖然看着完整,但矛柄都是木質的,只是被幾人經過旁邊時帶動起的微風吹到,就輕易化成了粉末,鐵質的矛頭摔落在地發出聲響,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以為是乾屍復活,立即抬槍警戒,但之後墓室中又是死一樣的安靜。

王宇拍着胸口長出一口氣道:“嚇死我了!”

“歷經這麼多年早已經風化,只要稍微有一點外力作用就會化成灰,正常現象。”陳教授道。

胡爺倒是會安慰眾人,道:“這算是好事吧,就算它們活過來也沒有兵器可用。”

“我說胡爺你能不能別說這麼喪的話,就讓它們這麼站着不好么?”張晨抱怨着。

陳雨潔呵斥道:“別貧了,趕緊走,查看完棺槨還要找出口呢。”

眾人小心翼翼地穿過一圈圈藤甲兵,終於來到石棺旁。棺槨大約一米五高,由整塊岩石開鑿而成,棺蓋就有十多公分厚,與棺身之間嚴絲合縫,連刀刃都無法插進去,四周的棺壁上雕刻着祥雲,棺蓋上的屍蠱與之前石門上的完全一樣,雕刻極其精細。

幾人繞了幾圈不知道要怎樣打開棺槨,張晨趴上去仔細聽內部結構,裏面像是實心的,也聽不出有什麼。陳教授認為棺槨里還套着一具棺材,很可能也是石質的,所以才有這樣的回聲。

“找不到機關怎麼辦?先不說從哪裏入手打開蓋子,就算能撬開恐怕憑咱們幾個人也抬不動。”張晨為難地說。

雲志和陳雨潔也不斷摸索着,胡爺將羅盤放在棺蓋上試圖用五行八卦的方法查看,但始終都沒有找到開啟的方法。王宇想起了之前發現的羊皮畫上清晰地畫著石門上的屍蠱,便拿出來對比,想着能不能從中找到些線索,或者和之前一樣是雙層刻畫。這一提議被張晨否定了,他之前就看過這是直接雕刻,表面並沒有另一層覆蓋。

但野狼卻從王宇的提議中想到了什麼,道:“在石門上的時候我着急剝離石鱗,當時只感覺碰到了哪裏突然石鱗就全部自己脫落了,像開關一樣,這裏的屍蠱和門上的一樣,你們說會不會也設置着相同的機關。”

當時蜈蚣太多誰都沒有注意,經過野狼的提醒雲志也想起了這一細節,道:“可以一試,我記得你是在中上部的位置處。”

“對,就在這附近。”野狼指着屍蠱說。

雲志給陳雨潔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趴在棺蓋上一寸一寸地摸過去,這裏的鱗片極其細小,雖然已經鎖定在很小的範圍內,但想要找到是否有機括依然很困難,張晨和白珊也上來幫忙,四人頭頂頭趴在一起,恨不得把眼睛也伸到棺槨里,其他人負責從縫隙處照亮。

“我有這個東西,需要麼?”王宇也想幫些忙,從包里翻出兩個放大鏡,陳教授也把自己的拿出來。

這下四人找起來更方便了,就連鱗片之間的縫隙也看得清。許久過後,陳雨潔終於發現一片異於其它的鱗片,四周的縫隙也顯得略寬些。雲志讓試下能不能按下去,但鱗片太過細小,即便是小指上去也能覆蓋好幾片,最後只能依靠放大鏡觀察,用刀尖來按動鱗片。

雲志讓其他人先遠離棺槨,防止裏面有暗弩流火之類的機關,自己留下和陳雨潔互相有個照應。石鱗被緩緩按下,裏面傳出一陣細微的摩擦聲,接着屍蠱身上的鱗片開始一片接一片地180度翻轉,露出背面的黑色。

雲志立即拉着陳雨潔退後,待棺蓋上安靜下來才緩緩上前,此時屍蠱整體變為黑色,上面似乎還附着着什麼圓形的小凸起,湊近仔細觀察,居然是一隻只黑色的瓢蟲。眾人立即緊張起來,驩兜墓里的蟲子都有些變態,誰知道這瓢蟲會不會突然飛起吐出毒液。

“機關就是這樣?怎麼沒打開棺蓋。”陳教授疑惑地問。

“現在棺蓋不要緊吧,還是先關心下那蟲子吧。”柳傍自從看到王宇中毒后的反應,對蟲子也是有種莫名的恐懼。

“你們先退下,雲志、白珊,咱們看看這到底是什麼。”陳雨潔命令道。

三人做好戰鬥準備,白珊拿出鑷子緩緩靠近,試圖看看瓢蟲有沒有威脅,其他兩人則繞着棺槨慢慢走,如此隱秘的機關總不能只是為了給屍蠱換個顏色吧。

然而就在白珊的鑷子剛碰到瓢蟲時,所有蟲子居然開始輕微抖動身體,甲殼上泛出藍光,隨後伸出一對翅膀。三人見狀立即退後,瓢蟲全部飛起,墓室中頓時飄蕩着藍色的星星點點。正當眾人以為它們也會像蜈蚣一樣發動攻擊時,瓢蟲居然四下快速飛散,最後飛入壁龕中乾屍頭頂的石壇里。

原本空空如也的石壇在瓢蟲飛進去后居然像是被點燃一樣,瞬間冒出藍色的火焰,接着墓室四周壁龕中的石壇全部被點燃,整個空間被映襯在藍色光線下,藤甲兵的臉龐忽明忽暗,極其詭異。

眾人不明白這又是什麼蠱蟲,居然還能當引火源用,但好在沒給隊伍造成威脅。雲志來到石棺旁發現屍蠱身上的瓢蟲已經全部飛離,棺蓋上出現許多縱橫交錯的裂縫而且還在增加,隨後裂縫逐漸變寬,整個蓋子連同屍蠱分成許多方塊兒慢慢向兩側移動,裏面並沒有棺材,而是露出一個石台,台上躺着一具穿着厚重鎧甲的屍體,面龐上帶着一個黑色的惡鬼面具。

幾人面面相覷,墓室里居然擺出這麼大的陣勢,那所葬之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陳教授仔細擦了擦眼鏡一臉興奮地把頭貼了上去道:“憑裝扮只能判斷出是武將,歷史上關於驩兜的記載很少,具體是誰不清楚,看看身邊有沒有能表明身份的隨葬品。”

胡爺和王宇帶上手套開始一頓忙乎,從頭到腳檢查得極為仔細,鎧甲的年代相當久遠,但此時依舊光鮮如初,屍體乾癟發黑,其它再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陳教授來到頭邊緩緩揭開面罩,屍體的臉部早已凹陷乾枯,但依然看得清五官輪廓。

“王宇拍照,回去我們想辦法復原相貌。這就奇怪了,如此隆重的安葬方式,居然沒有顯示身份的線索。”陳教授不死心,又將身上的鎧甲一片片翻起來,但始終沒有發現。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屍體身上時,最高處壁龕里的藍色火焰逐漸騰空而起,隱約可以看到包裹在中間的瓢蟲。

陳雨潔道:“屍體上也沒什麼線索,我們還是找出口吧。”

陳教授雖然不甘心,但此時也無可奈何,正當眾人回過頭打算走出藤甲兵陣時,發現幾團藍色的火焰正漂浮在空中並慢慢向石棺靠近。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王宇更是躲在野狼身後偷偷問:“這是……鬼火?”

陳雨潔道:“是瓢蟲,我還以為它們在石壇內就被燒死了,真是無奇不有。”

“這一定也是某種蠱蟲,大家小心,不知道它要幹什麼。”白珊說著就放出降蠱,然而就在降蠱剛剛靠近瓢蟲時卻被火焰驅散,又飛回白珊身邊。

眼看瓢蟲離石棺越來越近,眾人立即後退躲避起來,然而瓢蟲並沒有追擊,而是全部落在屍體身上,火焰越來越大,整個屍體被引燃,沒過多久便燒得只剩下鎧甲,黑色的煙灰四下飄散,眾人怕有毒全部帶上防毒面罩。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野狼不解地問。

胡爺道:“不清楚,費這麼大周章只為了火化一具屍體?那當時下葬時直接火葬不就行了。”

“一定有什麼意義,我們過去看看。”陳教授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想尋找線索,陳雨潔怕有什麼危險立即跟上保護。

眾人又圍到石棺旁,屍體已經被燒得灰飛煙滅,但盔甲和石台摸上去依然透着寒意,陳教授把惡鬼面具裝起來準備帶回去研究,其他人又檢查了一遍確定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此時空間裏到處飄散着的灰逐漸下沉,落在藤甲兵裸露的皮膚上時居然被吸收入體內,隨後一些藤甲兵的手指開始略微彎動。突然,金屬落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眾人只以為是木質矛柄風化導致矛頭掉落,並沒有太在意,然而雲志機警地察覺到周圍的異動,藍色的火光太過微弱,手電照向遠處,似乎有人影在移動。

“大家小心,不對勁。”雲志將手電裝回到突擊步槍上,舉槍朝剛才發現人影的地方緩緩移動,其他人也都警戒起來,一時間墓室里安靜的嚇人。

就在雲志經過一具藤甲兵時,乾屍嘴裏突然發出一聲嘶吼並抬手抓來,雲志立即仰頭躲避回身就是一記肘擊將其擊退,隨後對準其頭就是幾發子彈,乾屍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剛發生的一切像是導火索一樣,墓室中所有的乾屍都活了過來,嘶吼着向眾人攻來,陳雨潔即刻下令反擊,頓時槍聲大作,乾屍身上的藤甲不知經過怎樣的處理,子彈僅僅是鑲嵌上去,並不能穿透,雖然特種兵槍法如神,但乾屍數量眾多且移動較快,想要每槍都命中頭部難度很大,為了節省彈藥眾人只能改為近身作戰。

雲志被單獨困在一邊孤立無援,一手白刀一手伯萊塔手槍正艱難抵擋着,陳雨潔讓其他人原地作戰,自己不顧危險突破重圍來到雲志身邊與其並肩作戰。一時間墓室中亂做一團,乾屍不斷朝石棺湧來,眾人且戰且退,雲志這邊瞅住空擋時機立即帶着陳雨潔與大部隊匯合,兩人藉著乾屍為踏腳板躍到石棺旁。

隨着雲志二人的加入隊伍的戰鬥力提升一個水平,但藤甲兵不僅佔了數量上的優勢,身體大部分都被藤甲覆蓋,必須很精確地攻擊中頭部才能將其殺死。不斷地碾壓使隊伍逐漸聚攏,陳教授和王宇被逼無奈只能站到石台上躲避。

隨着戰鬥愈演愈烈,眾人幾乎是貼着石台進行抵抗,身體與石台不斷碰撞發出聲響,張晨敏銳地捕捉到這一聲音並聽出了異常,石台內是空的,而且下方空間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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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錄之首陽妖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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