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男子
一陣手忙腳亂中,眾人合力抬出了一名男子,只見他衣衫不整,面容浮腫,嘴唇早已裂開,再看這人臉上還有條刀疤,從左額至右頰,望來極為醒目。但見此人居然能隻身存活於星海,眾人便也知道,這恐怕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高手。
崔碧忠一臉驚訝,忙問道:“這位老兄,你還沒死吧?”
耳聽侄兒說話莫明其妙,崔震山嘿了一聲,將他驅開了,待見那人呼吸微弱,恐怕早已虛脫,忙取了療傷丹藥,慢慢喂着那人喝了。崔震山隨即低聲問:“朋友,能聽懂我們說話嗎?”
那人稍稍睜開了眼,猛見面前擠滿了人,竟似大吃一驚,正待掙紮起身,崔震山忙按住了他,道:“沒事、沒事,咱們是地球聯邦來的商人,不會害你的。”
那人左顧右盼,喃喃說了幾句話,卻不知是什麼地方的話。
徐子正低下頭來,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那人氣若遊絲,只低低回了幾句話,徐子正聽了半晌,卻只眉頭緊皺,崔震山忙道:“怎麼了?他說什麼?”
徐子正沉吟道:“我也不曉得是否聽錯了。反正他說事情來得突然,只從霧裏突然竄出了幾艘船,隨即幾聲炸響,船就炸了。全然不知對方的身份。”
眾船員茫然道:“轟地爆響?那是什麼?”崔震山嘆道:“殲星炮。”眾船員駭然道:“殲星炮?星戰使用的殲星炮?”
崔震山並未多加解釋,低聲又問:“徐大人,勞駕你再問問,看看他還有無同伴等待救援?”徐子正點了點頭,便又俯身再說,那人顯得虛弱已極,聽得問話,卻只慢慢搖了搖頭,隨即閉上雙眼,一動也不動了。
崔碧忠咦了一聲,便悄悄伸出手來,打算去探那人的鼻息,卻給叔叔狠打了一記,罵道:“你又來了!人家還沒死哪!你卻是急什麼?”說著吩咐下屬,“先把人帶下去,放在動力室,讓他吸收能量儘快恢復。”
眾船員齊聲答應,便把人抬了下去。老陳低聲道:“二爺,你瞧這是怎麼回事?這人真是遇上星盜了么?”崔震山低聲道:“應該不是,星盜造不出殲星炮。”
交談半晌,眼看飛船四下搜查,卻始終沒再找到活口。崔震山沉吟半晌,眼看苦海深處煙霧瀰漫,好似真有什麼東西作祟,當即道:“傳令下去,出發了。”
徐子正嘆了口氣,又道:“震山,咱們……咱們何時能抵達煙島?”崔震山道:“最遲三月、最快一月。這得瞧老天爺賞不賞臉了,只要不遇到空間亂流,我們很快就可以到了。”
天下事一物降一物,這星盜雖然囂張,卻還有個地方不敢去,便是魏無焰治下的煙島。
煙島武力強大,雄視一片星域,單是精英級船艦便多達二十來艘,除非蔻矮星、白邦星系以舉國之力來攻,否則無人能夠奈何。再說魏無焰自己的武功修為爐火純青,二千歲不到便破解了“混元功”的奧秘,跨入恆星級,乃是五大星域有數的大高手,再有一千年的積累,一身功力只有更加深厚。諒那星盜膽子再大,也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重新啟航之後,眾人正在說笑間,猛聽船上爆出一聲喊:“二爺!二爺!快來看這兒!”。
崔震山最恨人家大呼小叫,登時轉頭痛罵:“幹什麼?幹什麼!跟你們說了多少次,別這般鬼吼鬼叫的!混蛋透頂!”
老陳苦笑道:“二爺,您……您先別生氣,快過來看吧。”崔震山眉心緊蹙,便走到了船舷,朝遠方眺望而去,卻見“苦海”里大霧縹緲,啥也見不着。他心頭怫然,正要開口再罵,忽然霧氣微微一動,隱隱現出了幾個黑點。
老陳附耳道:“二爺,您看……這是什麼玩意兒?”
徐子正瞠目結舌,猛地跳了起來,慘叫道:“星盜來了!星盜來了!”崔震山忙安撫道:“大人別怕,這未必是星盜的船,說不定也是過路商船,那也未可知。”徐子正大聲道:“過路商船?他們好端端的,為何要路過這鬼地方?難不成是要跟鬼做生意么?”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這“苦海”乃是星盜的大本營,加上海上險惡,所有商客莫不敬而遠之。若有船隻在其中航行,定是星盜無疑。眾船員情知如此,忙圍到崔震山身邊,低聲道:“二爺,現下該怎麼辦?”
此時海上濃霧瀰漫,目光難以及遠,自也不知來人是敵是友。崔震山暗暗嘆息,自知運氣真是背到家了,他召集了下屬,吩咐道:“大家聽了,情勢不明,咱們小心為上,老林,這是咱們所有家底,你馬上去動力室,保證能量充足,其他人各守其位,開足動力前行。”
號令一下,老林一馬當先,飛也似地奔下艙去,頓時間吆喝聲四起,大船已然火速駛離。看這批人平素吃喝嫖賭,懶散不堪,此際卻拿出了吃奶的氣力,想來真是怕極了星盜。
崔震山轉頭去看眾人,只見徐子正一臉慘白,躲在船舷旁祝禱,自家侄兒卻是一臉怡然,自與兩名侍女有說有笑,看三人逗着獅獸玩耍,當真是不知死活至極。
此時船上老的老、小的小,只有自己一個人武功厲害,偏生這幾日氣血不寧,若要運使“陰陽五雷掌”,只怕難以出盡全力。崔震山心裏隱隱發愁,自知要是撞上了星盜,全船上下都要遭殃。
崔震山回到駕駛艙,從雷達看去,那幾個矇矓黑點卻始終不曾離去,仍在後方緊追不捨。他提起了大嗓門,喊道:“老林!老林!”
那老林從艙下爬了出來,喘道:“二爺,怎麼啦?”崔震山指着後方的黑沉船影,臭罵道:“混賬東西,都什麼時候了,你們怎還敢矇混?引擎全開,明不明白,不要吝惜那點能量!”
老林嘆道:“二爺,您別老是罵人,咱們船上的貨太多啦,咱們是商船,這已經是商船允許的最大動力了。”
崔震山的船本是商船,此行過來煙島,雖說是來拜壽提親的,順道還是載了各個貿易港口的特產,和很多沿途委託運輸的貨物,本來只為了多賺些錢,沒想到此刻卻成了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