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宿舍分配是霸權主義

第十二章 宿舍分配是霸權主義

徐浩然下午回來的時候,滿面春風,一進門就走到正中的橫刀立馬地坐下,宣佈道:

“新宿舍裝修好了,倆人一屋,總共三間,都說說吧,想和誰當室友,我盡量滿足。”

徐浩然說完這話,氣定神閑地往沙發上一靠。

眼睛瞄着一旁的喻祈安,自信滿滿地等着‘孩子’撲到自己懷裏來。

沒想到,還沒等喻安琪動起來,彤文昊就大大咧咧地伸手搭上喻安琪的肩膀道:

“祈安,跟你昊哥一起吧!我那有好多好看的片兒,回頭咱可以一起看。”

滾你MD!

要不是在場人太多,徐浩然特別想站起來直接給彤文昊一拳。

白長那麼大個兒,不長腦子是吧?不教小孩兒好,他還不夠矮怎麼著?還看片兒?

“哎,昊哥,這就不對了。您和徐隊這麼多年哥們兒了,宿舍居然都不住一起,是不是有點有了新人忘舊人啊。”

陳明輝這一波開口,有理有據有節,讓彤文昊和徐浩然都有點臉上掛不住。

“那個,我能...說句話嗎?”

一向沉默寡言的李若軒舉了個手,小心翼翼地發了個言。

“說。”

徐浩然沒好氣,其實只要不讓他和祈安住一起,和誰住,他都心氣不順。

“咱們七個人,只有三間房,我、明輝和祈安體體體...體型,都...都比較小。我們仨...其實可以擠一間的。這樣,剩下兩間,給憶寒哥和子墨哥、徐隊和昊哥,正好。”

想得美!

徐浩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個宿舍分配,卻讓他有種五內俱焚的焦躁感。

“沒看出來啊,你小子,心眼兒挺多啊!自己想和祈安住就直說,別扯什麼體型!我體型怎麼了?祈安不佔地兒,大不了,祈安和我一張床。”

彤文昊理直氣壯繼續爭取,粗壯的手臂壓得喻安琪幾乎直不起腰來,徐浩然看了不由得微微皺眉。

文昊這是怎麼了?

從來沒見他這麼爭取過和誰在一塊。忽然發現自家小朋友這麼搶手,心裏的不痛快愈發地鮮明了起來。

“徐隊,憶琳換藥時間到了,我得去趟醫院。宿舍的事兒,我服從分配。”

王憶寒看看手錶,有些着急地出言請假,然後在徐浩然點了個頭以後,疾步向外走去。

“我…王憶寒,我也去看憶琳!我答應下次給她帶個草莓蛋糕來着。”

喻安琪一看,這屋裏都快打起來了,趕緊金蟬脫殼,找了個借口就跑了。

她沒想到的是,她這一走,徐浩然的臉頓時黑成了鍋底。

王憶寒!

這孫子什麼時候和祈安關係這麼好了?還是祈安那臭小子又看上人家妹妹了?

“哎,祈安你別走啊!”

彤文昊覺得有些可惜,他們在這爭來搶去的,正主琵琶別抱了。

“行了,都閉嘴吧!我看讓你們自由分配就是扯淡。我找楚哥分吧,分完了通知你們。”

徐浩然心裏不爽,沒好氣地起身離場,剩下屋裏幾個隊員大眼瞪小眼。

“你小子行——”

彤文昊撞了李若軒肩膀一下,也是怒氣沖沖地出去了。

剩下李若軒看看旁邊的陳明輝和陸子墨小聲道:

“我,我是不是,又,又說錯話了?”

喻安琪追出去的時候正趕上王憶寒上出租,喻安琪也跟着上了車。

王憶寒有點詫異看了她一會才道:

“謝謝你願意陪憶琳。”

“沒事沒事,我本來就喜歡女孩子。”

喻安琪從‘狼窩’里逃出來,鬆了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眼睛也有了神采,滴溜溜地轉,看向窗外的景色。

“憶琳的病時好時壞,我這個做哥哥的什麼都做不了,真是廢物。”

王憶寒看着神采奕奕的喻安琪,不知為何就想起自己的妹妹來。差不多的年紀,妹妹卻只能躺在白茫茫的住院部,盯着空蕩蕩的天花板。

“快別這麼說,你已經很厲害了。這麼年輕,這麼貴的透析你也一次次給她做,特別了不起。想當初我從‘家’里跑出來,養活自己都費勁,要不是遇見師父,我就掛外邊了。憶琳運氣其實挺好的,她還有親人,她還有你啊!”

一番話說得王憶寒有些感動,他有點明白為什麼陳明輝、彤文昊包括徐浩然都那麼寵着着小傢伙了。她不腦抽,不嘴賤的時候確實挺招人喜歡的。

“我也,賺的不多,貴的買不起——這是上次答應憶琳的蛋糕,才從冰櫃裏取的,新鮮着呢。我算着,今天是換藥的日子…你拿着吧,你給,比我給讓她高興。”

喻安琪見王憶寒不說話,從腰後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袋子,塞給王憶寒,然後裝作無事發生,看窗外的風景。

王憶寒盯着那袋子看了一會,笑道:

“她問你要的吧?那我怎麼能專美於前啊,就說,咱倆一起買的吧。”

喻安琪點了點頭,有點臉紅,想起上次那個虛弱的小女孩滿臉笑容祝福‘祈安哥哥和喜歡的人,以後能夠一直一直在一起,長長久久。’她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積蓄拿出來給那孩子買禮物。

“我也有點想和你一個屋了,怎麼辦?”

王憶寒拿好蛋糕推開車門,忽然若有所思地來了一句。

喻安琪着急下車沒聽清楚,快步跟上去問道:

“你剛說什麼?”

“沒什麼,走吧,憶琳等着呢。”

雪白的病房裏,草莓蛋糕上的草莓成了為數不多的一點紅。

王憶琳沒想到自己喜歡的小哥哥和親哥同時來看自己,高興的小臉放光,咳嗽了幾聲,臉上居然有了點血色。

看見草莓蛋糕的一瞬間,更是激動得不行,直接伸出輸液的手,抱住了靠在床邊的喻安琪。

“我最喜歡祈安哥哥和哥哥了。”

“嗯嗯,快吃吧。”

喻安琪既擔心憶琳的身體,又害怕女孩子細膩,抱久了容易‘東窗事發’,裝作有些害羞地站的遠離的床位,看着王憶寒一勺勺,喂憶琳吃蛋糕。

“好吃嗎?”

王憶寒有些疼惜的看着妹妹,只有這時候,他的感情才是最真的。面對這個他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對她的愛毫無保留。

“好吃。哥哥,祈安哥哥,你們也吃啊。”

“買給你的,你吃就行。”

喻安琪還是對王憶寒有戒心,自從上次醫務室事件,她總覺得王憶寒好像看出來她是女的了,但又沒有證據。

“哥哥和祈安哥哥一起吃!”

大聲喊出來的話似乎耗盡了憶琳的力氣,說完便開始大口大口倒氣。

“大夫!護士!來人啊!”

王憶寒似乎很有經驗一邊喊一邊按響了鈴,沒多久就衝進來幾個白衣服的醫護人員。

舉着頭的舉着頭,托着腰的托着腰,拍打着憶琳的背部。

好不容易吃進去的蛋糕頓時又吐了出來。

“哇——”

憶琳漲紅着臉緩過來,看着被糟蹋的蛋糕頓時放聲大哭。

為首的大夫見狀不悅道:

“誰讓你們給她吃蛋糕的,沒聽我們說過嗎?只能吃流食!”

“流食流食,天天流食,我妹都不到八十斤了!再瘦下去TM只剩骨頭了,你們這幫庸醫,治了兩年了,一點進展都沒有!就知道騙錢!”

王憶寒看着一旁愧疚的喻安琪和嚎啕大哭的妹妹頓時邪火上升,直接站起來罵人。

“我騙錢?要不是上頭交代了讓我們好好治,就她這病,能撐到現在?她還能哭能笑能吃東西你就燒高香吧,你啊,抓緊考慮手術的事,再過一年半載,說話都費勁了。”

大夫見慣了患者家屬因為病情惡化無理取鬧,有理有據地反擊然後帶着人轉身走了。

剩下王憶寒趴回病床上,咬着下唇,強忍着眼淚,一拳錘在床頭的牆壁上。

王八蛋,妹妹那麼可愛,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病。

“哥,哥,你別…生氣….我……喝米湯就好…以後,不會亂吃東西了。你也不要說…祈安哥哥。”

王憶寒聽着妹妹有些虛弱的告白,再也忍不住,奪門而出,剩下喻安琪有些尷尬地看了一會憶琳道:

“還有什麼要我轉告你哥嗎?”

“祈安哥哥…哥哥是…是好人,就是不會說話…憶琳哪都…去不了,你能…幫我…照顧哥哥嗎?”

“…好。”

迎着憶琳希冀的目光,喻安琪雖然有點害怕王憶寒,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喻安琪在男廁所門口見到了才洗過臉,連頭髮都濕漉漉的王憶寒,沉默了一會才道:

“蛋糕的事,對不起。”

王憶寒搖了搖頭,拖着腦袋上的水珠往醫院門口走,邊走邊道:

“是我沒用。醫院那幫人都是‘狗眼看人低’,有錢就用進口葯,沒錢就拿那些便宜營養液吊著命。要是我早點給憶琳治病,也不至於到現在這麼個只能手術的地步。”

“你,你還差多少錢?我,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

喻安琪想起自己答應照顧王憶寒的事,扁了扁嘴,開口問道。

“不是你能想辦法的數目。沒關係,我已經找人了,他們在想辦法。剛才嚇到你了吧?我就憶琳一個親人,她要是沒了,我活着也沒意思了。”

“那我,我能做點什麼?”

喻安琪覺得自己空口白話了,答應了憶琳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要是有空就多來看看憶琳,她一個人很無聊,又不敢耽誤我白天晚上賺錢。”

“嗯,一定的,我以後會常來。”

王憶寒忽然停下腳步,喻安琪沒想到,鼻子撞在王憶寒後背上‘哎呦’一聲。王憶寒轉身將喻安琪抱在懷裏,嚇得喻安琪大氣也不敢喘,生怕他看出自己真實身份。

“謝謝你。”

王憶寒拍了拍喻安琪肩膀,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真摯。

過了一會,他放開人,招手叫了一輛出租,將喻安琪送回俱樂部,然後便急匆匆的走了。

“還知道回來啊?這麼長時間,約會去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喻安琪抬頭一看徐浩然黑着臉站在俱樂部門口,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盯着她看。

“浩然——”

喻安琪乳燕歸巢一般三兩步跨過台階,幾乎是撲進徐浩然懷裏,過了一會才仰頭道:

“我是不想大家因為宿舍的事吵架才走的,宿舍分完了嗎?”

徐浩然抱着喻安琪臉色稍微好看了點,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你想和誰一個宿舍?”

“當然是你了。”

一秒鐘停頓都沒有,徐浩然有些得意,攬着喻安琪的肩膀宣誓主權似的往停車場走。

“那就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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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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