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江東茂陵現九幽
………
“只要時間長河的最前沿……‘當前節點’登臨彼岸，那麼就將再無弱小之時，哪怕剛誕生，也會是最巔峰的狀態，而非單純的逆轉時空，看見自身的過去之身。”
“而更加可怕的，還是佔據未來……”
想到某些事情，玄天微微一嘆，甚至有一絲近乎於絕望的情緒升起。
“無知者無畏啊，怪不得距離彼岸最近的造化境，反而被稱為苦海境，當真是苦澀難言。”
斬掉心湖中升起的複雜情緒后，玄天閉上了雙眸。
換而言之，如今混沌之中的那位本尊，是否亦處於另一個相同的尷尬局面？
真是道無止境，修為越高，煩惱越多。
……
江東茂陵。
經過一夜的探索，與諸多強敵鬥智斗勇，孟奇終於離開了東陽別府。
此刻的錦水岸邊，劍拔弩張，氣氛顯得很是沉重，幾批人正在對峙。
有邪魔九道之人，有世家人，也有江湖門派之人。
嗡！
忽的，其中幾人身上的信物飛向了半空，盪開漫天雲煙，一道虛幻門戶逐漸成型。
“內府之門！”
有人驚呼，聲音中充滿渴望，很明顯在渴求東陽內府之內，可能存在的奇珍七寶。
霎時間，天地變色，白晝化為了黑夜。
咔嚓！
一條瀰漫黑氣的漆黑裂縫此刻忽然打開，懸挂在天空中，能看見縫隙內是一片漆黑的天地，山川萬物，日月星辰皆是黑色。
“九幽縫隙……”
臉色蒼白如紙，體型瘦弱，狀似女子的王思遠低語。
孟奇愕然，沒想到這竟然是九幽裂隙。
幾乎在下一瞬，錦水岸邊的眾多武者皆是通體冰寒，似乎被什麼無比可怕的邪物盯上了，想要動彈都辦不到，只能引頸受戮。
孟奇餘光看見，在九幽裂隙后的天地中，一顆漆黑的太陽突兀的墜下，劃開長空，帶着無法想像的浩大威勢，朝着裂隙之處沖了過來，欲要從九幽之內降臨在這一界。
完了……
所有人心頭升起絕望，這是一頭無法想像的怪物，威勢遠超他們認知中的法身高人。
“天仙……
呵呵，最低等的魔之理念罷了，污穢不堪！”
一聲呢喃忽的傳進所有人耳畔，溫暖如風，驅散心頭的絕望。
冰冷僵直的軀體也恢復了一絲活動的能力。
半空的黑夜之景不斷地泛起漣漪，如同被一股力量擠壓驅散，一縷縷陽光穿透夜幕，灑落錦水岸邊。
“玄天兄？”孟奇露出疑惑，有所猜疑。
……
一座院子口，正在雕刻的老者忽然的頓住，伸向身旁黝黑長劍的手也收了回來，詫異道：“這種感覺……大晉誕生了一位法身？”
老者察覺到了撕裂扭曲夜幕的那股法與理。
嗡！
一聲刀鳴回蕩在這片被夜幕籠罩的天地，碧波流傳，一抹刀光與黑夜之中乍現。
幾乎在碧波之光浮現於眾人視野中的霎時間，刀光就跨越了無比遙遠的距離，斬到了九幽縫隙之上。
咔嚓！
橫跨半空的縫隙‘顫抖’了一下，四周的法與理皆是混亂了，時光流速變得異常，夾雜揮之不去的墮落、污穢、瘋狂之感。
時光似乎加速，又似倒流，本來在不斷變大，不停擴張的九幽裂隙，一點點縮小，不過三兩個呼吸罷了，就只剩下了巴掌的大小，並還在縮小着，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失。
“我記住你了！不要讓我找到你，否則必將你碎屍萬段！”
一股蘊含無邊怒意的咆哮聲透過九幽裂隙，遙遙的傳了出來，迴響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讓他們心靈蒙上一層塵埃，有種似要墮落的錯覺。
“呵呵，縱然修為有所成，卻不過是區區最低等的九幽魔物也敢猖獗。”
一股平靜中隱現冷漠的聲音自半空中傳出，這讓錦水岸邊的一眾武者皆是明悟，這就是出手攻擊九幽裂隙的高人。
有人順着聲音望過去，看見彷彿空空蕩蕩，又似充塞附近這片天地的玄天。
他身着道袍，負手而立，扎着髮髻，周身的時光流速似乎有異常，一幅道人裝扮。
“真的是玄天兄，他證得法身了！”
孟奇頓時一驚，結合自身的見聞，猜測出了這乃是法身之感，僅憑自身的軀體，哪怕沒有刻意催動能力，也能勾連天地間的對應法理，具備無數神異。
“散去。”
玄天淡淡道，視線掃過邪魔九道之人。
有羅教、有生死無常宗、有滅天門……
這些人臉色蒼白，他們有人認識玄天，此刻聽他如此之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一個個作鳥獸散，再也不敢停留在這裏，窺視東陽內府的好處。
正道與邪魔九道之間有一條約定俗成的規定，雙方強者不得毫無緣由對低於自身一個大境界之人出手，否則雙方強者大肆殺戮對方的‘幼苗’，遲早會讓武道青黃不接……當前代高手一一坐化后，新生代連外景武者都不可見。
所以玄天此刻放走邪魔九道之人，剩餘的正道人士無人說什麼。
孟奇看着顧小桑越來越遠，最後他收回視線，看着玄天笑起來，拱手道：“恭喜玄天兄凝聚法身！”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力，透出一種渾厚感。
就如暮鼓晨鐘，讓一些仍然心驚九幽裂隙的武者，倏然回過神。
玄天兄？
法身？
那位天榜第一的存在？竟然和這傢伙認識？嘶……
“不久前僥倖成功，正待繼續積累時，察覺到此地的異動。”
孟奇露出不加掩飾的羨慕，不過分別一年罷了，自己的輪迴隊友就已經證得法身，成為天下有數的高人，讓他暗呼‘開掛了’。
玄天視線轉移，掃過王思遠等人榜俊傑，掃過一些正派外景，最後看向了江芷薇。
鵝黃色衣裙的少女眉目如畫，比一年前分別之時，眉宇間多出了一抹凌厲，明顯劍道上進步極大。
她張了張嘴，也跟着孟奇道：“玄天兄……”
江芷薇心中同樣非常複雜，曾經的輪迴隊友，一年不見，已經超越了自己的師傅。
玄天朝着孟奇和江芷薇一笑，就在準備離去之時，忽然扭頭，看向了城中。
那裏有一股至精至純的氣機流露出了一絲，充滿了一股‘認真’的意味，似乎氣機的主人只要認定了一件事，就會一心一意的做到天荒地老，直到完成。
對方會在此刻顯露出氣機，顯然是在邀請他。
玄天幾乎在瞬間，就想到了這位法身的身份。
極於情者極於劍，一生一世一心人。
證得‘庚金不滅體’，開創北周畫眉山莊的‘一心劍’陸大。
對着江芷微與孟奇點了一下頭，身影當即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