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寄宿學校
第2章,寄宿學校
幾個人自然是一動也不敢動,要知道這可是美國警察發出的指令,美國警察叫你不要動,你就最好連個手指頭都不要動,要不然人家是可以合法地對着你清空一個彈夾的。
大家便都不動了,兩個警察上前來,看到了屍體,以及不遠處落在地上的雷明頓,立刻就從腰間拔出了格洛克17向著周圍望了幾眼,然後便朝着後面喊道:“槍擊事件!”接着又過來了幾個警察,他們中有的人用膠袋將雷明頓裝了進去,還有人拿着照相機,對着現場亂拍,還有一個警察,把掉在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然後發現手機還開着直播。偶爾還有一兩段字幕慢慢飄過:
“搞什麼搞,都幾個小時了還沒動靜。”
“手機掉地上了呢,聽聲音是警察來了,做得還真像。”
“安德森警長,這裏有一個手機,還開着TikTok直播呢!”那個警察朝着一位警長喊道。
“把直播關了,把直播的內容調出來給我看看。”在另一邊正在詢問證人的安德森警長回應道。
說完這一句,他又轉過頭來,對大家說:“伱們誰報的案,出來和我講講情況。”
大家便都把目光轉向了林秋生。
林秋生望了望李為民,畢竟李為民才是農場主,他是被李為民雇來驅魔的。不過李為民卻悄悄地往後縮了一下,還用懇求的眼神望了望林秋生。
林秋生知道,李為民被聯邦調查局和移民局找過麻煩,對警察之類的人物,已經有了點創傷綜合征了。當然,李為民這種外逃貪官,再怎麼倒霉也是活該。不過考慮到他從李為民那裏弄了不少錢,林秋生還是站了出來:“警官,我來說吧。”
安德森警長一邊打開執法記錄儀,一邊對林秋生道:“這位先生,請告知我你的姓名,有一些問題我需要詢問你。當然,憲法要求我告知你以下權利:你有權保持沉默,你對任何一個警察所說的一切都將可能被作為法庭對你不利的證據。……了解和理解了向你解釋的權利后,你願意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回答我的問題嗎?”
“警官,我叫林秋生。您可以提問,我會依據問題來決定是否要在律師不在場的情況下回答您的問題。”林秋生首先回答道,同時在心裏想:“連個口罩都不戴,不知道現在是疫情期間嗎?好在我已經陽過了。”
“很好。”安德森警官點點頭,然後道,“林先生,您可以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林秋生想了想,點點頭道:
“警官,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警官,我是一名道士,嗯,就是東方的一種傳統宗教的教士——我們的宗教已經有差不多一千九百年的歷史了。這處農場的農場主李為民先生,是我們的信徒,他買下這個農場之後,發現這裏有惡靈活動,所以他請我過來搞一個驅魔儀式。就像天主教的驅魔儀式……
到了半夜十二點左右,我們的誘餌將它引誘了出來,一開始是個稻草人,我們用了一些傳統的法器,那些東西都有用,但是效果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樣好——沒能對它起到太大的作用。正好那幾個年輕人開着車從這裏經過,他們便也被卷了進來。
再後來我們想辦法點燃了那個稻草人,結果稻草燒光了,卻剩下一個矮小的,像是燒焦了的霍比特人一樣的怪物。我們使用各種槍械向它開火,將它引入到一個魔法陣中,困住了它,就像當年浮士德用六芒星陣困住了靡菲斯特那樣。再然後……”
林秋生簡略地將晚上發生的情況講了一下,然後又道:“警官,這聽起來很難讓人相信,也許所謂的惡靈只是某種我們不知道的野獸。但我相信,您的人從別人那裏也可以得到類似的回答。而且您的人如果在場地中間細細地找一下,應該能找到打在那個惡靈身上反彈在地上的霰彈。
在房子南邊一點,你們能找到被那傢伙折斷的SKS。那傢伙免疫大部分的武器,至少,在昨天晚上,我們使用過的,包括SKS發射的.30步槍彈,雷明頓M870發射的12號鹿彈,以及格洛克19發射的9毫米派彈,都被證明對這東西無效。我不覺得有什麼野生動物,有這樣的能力。當然,您也可以認為這是我們在慌亂中一槍都沒打中。後面的情況我剛剛講了,因為意外,驅魔儀式失敗了。”
安德森警長先用看騙子的眼光看了看林秋生,又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看在旁邊的李為民,然後說:“你提到的這些,我們都會注意的。”
在結束了和林秋生的交談之後,安德森警長又和分別詢問了其他幾個人的警察交流了一下,大家的說法都差不多,都是怪物呀什麼的,不過安德森警長並不感到詫異——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無論是群體性使用麻醉品,還是參加某些宗教活動,都能夠製造出這種類似於群體性癔症的效果。
“警長,按照他們的回答,他們是兩批人,包括原本農場的農場主李,李的工人何、趙和王。以及他們請來驅魔的教士林,林的助手張——他們都是華裔。其中林和他的助手張是紐約人,而農場這邊的都是近些年才來到美國的。
關於他們的來歷,除了李,其他人都要求引用憲法修正案第五條中的權利。至於那個李,他拿的是政治避難簽證,據說中國那邊正在以貪污和挪用公款的罪名追捕他。他則堅持說自己是受到了迫害。”一個年輕的警察對安德森警長報告說。
安德森警長露出了瞭然的笑容。所謂的要引用憲法修正案第五條的權利,多半指的是“不得在任何刑事案件中被迫自證其罪”。也就是說這個農場的勞工,肯定都是非法移民。不過這是移民局的事情,和警察系統不相關,所以幾個警察現在也懶得管這種事情。
“至於那個驅魔人,我們的系統中也有他的記錄,他的情況很特別,直到現在,他還是需要關注的人員。”那個年輕警察又說道。
這倒是引起了安德森警長的注意,他看了看年輕警察遞過來的平板,點了點頭,臉上卻並沒有表示出什麼來,只是又問道:“現場勘查的情況怎麼樣?”
這一次年輕警官的回答倒是讓他皺起了眉頭,他剛剛做出的這些人都有群體性癔症的判斷似乎站不住腳了。
“農場建築的周圍有槍戰的痕迹。我們發現了一支被折斷的SKS步槍,這支槍被折成兩段,槍管也彎曲了九十度以上。我們還找到了其他武器開火的痕迹。此外,死者死亡的時候正在TikTok開直播,我把直播的內容調出來了,警長,我覺得您應該看看。”這個警官一邊說,一邊將手機遞給他。
安德森警長默默地看完了視頻,然後問:“謝爾頓,你相信這是靈異事件嗎?”
那個叫謝爾頓的警官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警長,雖然看起來很像,但是我還是不太相信這些玩意兒,除非……”
“‘我非看見他手上的釘痕,用指頭探入那釘痕,又用手探入他的肋旁,我總不信。’(《約翰福音》)是這樣吧?其實我也是這樣。嗯,那個‘怪物’朝着樹林那邊去了?”安德森警長說。
“是的,我們找到了一些痕迹,像是什麼動物的腳印。我們要過去看看嗎?”謝爾頓警官問道。
“你帶上幾個人進去看看,小心點。三點鐘之前一定要回來。”安德森警長說。
“您還說您不信。”謝爾頓警官笑道。
“我更擔心是某些大型動物。有些東西也能一傢伙折斷一支SKS的。”安德森警長說。
謝爾頓知道安德森警長說的是棕熊,在華盛頓州,棕熊並不少見。雖然這邊是農業區,並沒有大的樹林,但是棕熊到處亂逛的,跑到這裏來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謝爾頓便叫上了兩個警察,一個拿了一桿上了獨頭彈的雷明頓M870霰彈槍,另一個則拿了一支HK416自動步槍。相比民間可以合法買到的半自動小彈夾版本,警察們用的可是全自動大彈夾的正規版本。
三個警察沿着小路進了樹林。這是一小片西部鐵杉樹林,樹林裏主要都是些高大的西部鐵杉,就像大多數由過於高大的針葉木構成的樹林一樣,樹木之間其實相當空曠,而且因為高大的針葉木遮擋了陽光,所以地面上也沒有太多的灌木和藤蔓,只有厚厚的一層落葉,倒是顯得相當乾淨。
樹林並不算太大,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林子後面有一處廢墟,只剩下一兩堵斷牆,其他的也是什麼都沒有。
三個警察在那裏轉了好一陣子,卻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等他們從樹林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華盛頓州緯度比較高,如今又是冬天,日落得很早,這個時候太陽就已經偏西了。
這個時候,警察們在農場的工作也接近尾聲了。大家把該收拾的各種證據都收拾了起來,至於林秋生他們,自然是要作為涉案人員帶回去繼續協助調查的。
到了下午四點鐘,警察們上了車。林秋生他們作為涉案人員,也被帶上了車。那是一輛改裝過的雪佛蘭薩博班。車的中間用防彈玻璃擋了起來,前面是正常的座位,後面則是改裝的,對坐的座椅。顯然這後面是給囚犯或者冠冕一點叫做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了。
和林秋生一起坐在後面還有他的徒弟張峰,以及另外的兩個警察。顯然他們師徒已經被警察們視為是這一案件中的“關鍵人物”了。
至於其他人則被帶上了另外的警車。
凱蒂在被帶上一輛警車的時候,因為車上都是男性而向警察抱怨:“你們不能安排個女警和我坐在一起嗎?”
“見鬼,你怎麼敢隨便猜測我的同事的性別?”正從旁邊經過的安德森警長回答道。
說完這話,他便不再理會已經陷入到邏輯混亂中的凱蒂,直接走到林秋生他們坐着的薩博班跟前,上了車,坐在了林秋生他們的前面。
兩個警察也不和林秋生他們說話,林秋生他們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則,也不主動和警察說話。也許是第一次坐在警車的後座里,張峰還有點緊張,但是林道長卻老神在在的不把這當一回事。
“師父,他們現在才出發,天黑前是進不了城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張峰卻有點緊張,於是便用中文問道。
“不用慌,他們畢竟是官差,官差是有人間氣運護持的,一般來說,各種鬼怪是不敢對官差動手的,除非……”
“除非什麼?”張峰趕緊問道。
“除非這些鬼怪不單是鬼怪,還是敵國或者是反賊。即使這樣,它們也會受到一定壓制,只是這些壓制會弱很多。”林秋生回答說。
一個鬼怪,還需要有政治上的敵人或者是反賊的身份,這樣兩個條件篩選下來,符合要求的鬼怪就很少了,就概率來說,他們的確是不太需要擔心的。
說完這話,林秋生便閉上眼睛養神,不再說話了。
車隊沿着鄉間公路繼續向前,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周圍頓時就暗了下來。廣袤的原野里,除了這一隊開着車燈的汽車,就再也沒有什麼發光的東西了。
車隊又跑了二十分鐘左右,前面出現了一片燈火。
“我們跑錯路了?這裏怎麼會有燈光?”坐在前面的安德森警長吃了一驚。
“應該不會呀?”開着車的那個警察說道。
“把導航打開看看。”安德森警長說。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警察低下頭操作了一下:“頭,沒信號,搜索不到信號。”
“見鬼,這破東西!”安德森警長罵道,不過他其實並沒有太在意,因為這輛車上的導航出問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從換上了昂貴的完全美國製造的導航之後,丟信號的事情就變成了常態。
這個時候車隊已經靠近了那座亮了很多燈的建築物。那是一個有很高的圍牆的大院子,鐵柵欄門正對着公路,在在柵欄門上面還有用漆了黑漆的鐵皮裁剪出來的這樣的一行字:“奧馬克印第安人農業寄宿學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