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接管王宮
約莫正午時分,王宮的宮牆已然肅清。
一批又一批穿着各類服裝的人被迎進了宮門。
如此大動靜,世子自然是知曉了,帶領護衛欲要突圍,王宮外的各大勢力都還需要他呢。
一名身穿囚服,手持重劍的大漢的攔住了其去路,此人名為石乞,正是原先正牌的王宮侍衛統領。
其身後數百人皆身穿囚服,原先都是大內高手,吳王闔閭的心腹手下,王宮內的中堅力量。
“咚!”石乞駐劍發出一聲沉悶聲響,地面的薄雪都為之一顫。
威懾之下,世子波一行人不得不停步駐足。
石乞拱手道:“世子,末將已然在此恭候多時了。”
世子波臉色一陣晦明晦暗,最熟悉王宮的,並非是他,也並非是吳王闔閭,而是眼前這人。
世子波怒指對方道:“石乞,寡人已然登基即位,莫非你要弒君犯上不成?”
石乞橫劍在手揚起一片雪花,大聲道:“末將不敢弒君,但奉吳王闔閭之命,要好生看管住世子。”
世子波甩袖道:“寡人要走,倒要看看你如何攔。”
說罷,世子波便當頭直衝宮門而去,只要離開王宮,與宮外的守軍接觸到,他便再無懼意,甚至可以調轉矛頭,反而包圍宮內的這些“叛軍”。
工賜悄然出現在這石乞後方,石乞不敢動手,他敢,一把劍嗦然搭在了世子波的肩頭。
世子波臉色鐵青,不得不再次止住腳步,看清是工賜后,怒斥道:“申侯,你…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工賜嘆了口氣道:“世子,別執迷不悟了,你看看身後。”
世子波依言回首一看,之前原先跟着他的宮娥侍衛已然反水,夏蘭一把劍,正架在了夫差肩上。
工賜接着道:“世子,所謂王位,不是你說即位就即位的,一國之君,牽扯到太多方方面面了。
你尚未繼承權力,便妄自登基稱王,這場鬧劇,是時候該結束了。”
自從公子季札決定妥協的那刻起,其實結局已然註定了。
吳國人都沒答應,單單北方諸侯這些外部勢力如何行?
世子波嘆了口氣,不甘道:“事已至此,也罷,下令開城迎父王回城吧。”
工賜收回了劍,沉吟道:“世子能迷途知返,實乃我吳國大幸,待大王回宮后,您依舊是世子,吳國的儲君。
然而,恐怕現在世子的命令,開不了姑蘇城的城門。”
世子波盯着工賜,質問道:“申侯,你什麼意思?”
工賜:“世子且慢動怒,只需一試便知,我們的人能輕易進城,也能輕易進王宮。
已然說明了您這個吳王,只能掌控王宮這處方寸之地。
而且,這還是在我們的人,暗中配合下,才能安然掌控的。”
王宮內大局已定,世子波知道工賜沒必要騙他,幾封開城詔書一下,果然如石沉大海般,沒有分毫迴音。
不僅如此,不少探馬還來到了王宮周圍巡遊着。
大約一個時辰后,世子波徹底心涼了,工賜繼續補刀道:
“看似你登基為王,其實你不利於某些人的政令,根本出不了王宮。
只有那些有利於他們的政令,亦或是部分無害某些人的政令,才能暢通無阻。
於是才讓你產生了登基后,便掌控了吳國的錯覺。
大王不忍心見你成為一個傀儡國君,這才率領大軍趕回姑蘇,放棄了大好楚國不要。
世子,您要理解大王的一片良苦用心吶。”
世子波聽完補刀后,瞬間癱坐在地,雙目無神。
工賜也無奈,嘆了口氣,這些都是吳王闔閭交代的任務罷了。
生活啊,我們以為自己活着,我們以為我們的一個個選擇,鑄就了如今的人生…
其實,你只要掀開表象一看,我們根本無從選擇。
所謂選擇,不過如生活一般,都是被設計好的。
即便是世子,一國儲君,真正掌權之前,也只是一枚棋子。
北方諸侯選他,不過是看中了他的身份,無知百姓心理接受度高,公子季扎再從中暗中引導。
若是吳王留在了楚國,給公子季扎足夠的時間,說不定世子波能被扶持為一名合格的君王。
就如北方的齊景公一般,在位時間足夠久,逐漸一步一步奪回權力。
有權力的一國之君,才是真正的君王。
工賜安排世子回書房后,找來專毅,夏蘭,石乞三人商議。
“諸位,現下我們雖然控制了王宮,但是姑蘇城仍舊在外部勢力的掌控中。
大王圍了姑蘇城,王宮又在姑蘇城之中,諸位有何良策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三人對視幾眼,紛紛望向工賜。
專毅笑道:“申侯一貫計策頗多,這回怎問起了我們來了?”
石乞也望向工賜道:“不錯,申侯有何妙計,但說無妨。”
工賜要的可不就是這效果嗎,斟酌道:“我的計策,就怕說出來后,二位將軍難以接受。
當下大王率領大軍圍了姑蘇城,我們又被姑蘇城守軍圍在王宮之中。
只需裏應外合,突圍打開一道城門,迎接吳王大軍進來,則大局定矣。”
石乞:“既然申侯是大王欽點的使者,末將自當極力配合,申侯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專毅與夏蘭也表示:俺也一樣!
這樣就省力多了,工賜招呼三人附耳過來,一陣竊竊私語:你們就如此這般…
是夜,兩名高手帶着信件出發,悄無聲息融入了黑夜之中。
王宮已然被全面封鎖,任何勢力的姦細,都無法傳遞消息出宮牆,接收不到消息便難以安心,對不少人而言,這註定是個無眠之夜。
次日早朝時分,入宮廣場上陳列着上百具屍體,都是妄圖傳遞消息的各方勢力間諜。
有冬雪的覆蓋,也不懼屍體快速腐爛。
百官看到后,驚疑不定地踏入朝堂,待最後一名士大夫進入后,煥然一新的石乞帶着侍衛們,封鎖了整個朝堂。
工賜除了肩負吳王使者的任務外,還背負着公子季札交代的使命。
百官中不少人其實就是公子季扎的人,工賜藉著問詢之名,將百官逐一叫到偏殿接觸,一一談妥后,已然萬事俱備。
是夜,工賜與專毅,夏蘭,石乞三人再次碰頭。
專毅擔憂道:“據我手下觀察,宮外的探子不減反增,看來他們是起疑心了,加強戒備。”
工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唯有冒險一試了。”
石乞:“既然如此,我們便帶上世子王孫突圍吧,只要打開一座城門,接大王大軍入城,便算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