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發動西征
天啟十七年，八月初一。
準備良久的雙方，在邊界斥候經過諸多試探、交鋒之後，終於爆發了全面戰爭。
晁蓋以“為了靈魂自由、廢除教會剝削”為口號，以東歐為根據地，發動新一輪西征，並親率陷陣、羽林、鷹揚、鎮西主力軍團直撲匈牙利。跟隨而來的還有五萬庫蠻輕騎兵、五萬波斯騎兵輔助。
一直籠罩的戰爭迷霧散去，許多人都鬆了一口氣。
當得知華夏皇帝親自領兵二十萬沖向匈牙利時，西方認定，這一定就是華夏主攻方向。確認了之前情報的準確性，他們也將兵力從意大利向匈牙利彙集。
眾多商人也加緊購買貨物，因為戰爭一起，什麼時候結束就難料了。他們現在囤積的物品越多，戰事吃緊時價格越高。
按照事先計劃，晁蓋行軍不但大張旗鼓，而且放慢了速度，每日行軍不過三十里便結下營寨，一路走，一路修築營寨。後面則是百萬奴工鋪設道路，將營寨連成一條線。
從基輔到喀爾巴阡山脈斯特雷山口，中間一馬平川，不過一千里距離，但是華夏大軍整整走了四十天。給足了西歐調集兵力，整頓兵馬的時間。
九月十日。
喀爾巴阡山脈是歐洲年輕的山脈，是阿爾卑斯山脈向東繼續延伸部分。它始於斯洛伐克附近的多瑙河峽谷，止於羅馬尼亞多瑙河鐵門河谷，形成了長約1400千米的大寬弧。將斯洛伐克、匈牙利、羅馬尼亞三國包裹其中。
因為山脈平均海拔低於2500米，所以山脈積雪較少，反而因為降水較多，山間林木茂密，氣候宜人，風景優美，一些礦泉產還是著名的療養勝地。
這樣的山嶺結構和氣候條件，讓喀爾巴阡山脈中封地眾多，城堡落錯。如果應用好，會是一個很棒的防禦體系。這也是匈牙利大公瞎子貝拉抵擋華夏入侵的底氣。
“他們一定是怕了我們，我敢打賭，一定是這樣沒錯！”
德皇羅退爾親率兩萬大軍來此會盟，處處都想表現出聖主孝子的模樣。
“或許他們只是迷路了，你們知道的，大草原太大了，哈哈哈”
法王路易七世率領兩萬兩千大軍，同樣盡情嘲笑，而且此次來的兵力，不多不少，正好比德國多兩千，從而顯示自己才是神之長子的地位。
我們法國不但交稅要交十一稅，連兵力都交十一稅，你德意志怎麼跟我比？
“華夏不是阿提拉，阿提拉當年一個月就從第聶伯河打到了萊茵河。而他們現在還在慢悠悠的走路。我家八十歲的奶奶都比他們走的快。”
匈牙利大公瞎子貝拉自豪的說道。
“大家不應該輕視，或許他們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陰謀。”
拜占庭將領亞奇洛貝.科穆寧提醒道。
拜占庭雖然不願參與這趟混水，但依然還是做足了樣子，約翰二世便讓皇室將領亞奇洛貝率領一千瓦蘭吉衛隊和北部封臣們召集的一萬民兵趕來會盟。
“陰謀？不，我不覺得他們會這麼高深的學問。他們都是一群東方來的蠻族，會一些狡詐的小伎倆，僅此而已。”
奧地利大公爵不以為意。他覺得自己的五千重裝雙手劍士可以劈碎面前的一切敵人。
“情報呢？有具體的情報傳過來嗎？”
英王亨利摸着自己越來越高的髮際線問道。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他現在感覺自己越發聰明了。
“我派出了許多遷入我境內躲避戰火的庫蠻人擔任斥候，但是他們都是一群蠢貨，並沒有帶回有價值的信息。他們的反饋，甚至不如那些威尼斯商人帶來的情報準確。”
瞎子貝拉有些無語，他派出的斥候在交鋒中常常處於下風，因為損失太大，他已經不願意再外派了。
“無所謂，教皇冕下說了，在主的光輝下，任何一個混沌惡魔都會被陽光灼瞎雙眼，他們的情報並不重要。”
瞎子貝拉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消息從東方邊境傳來。
華夏軍團中的陷陣營一夜奪城，拿下了斯特雷山口城堡，城堡內三千守軍全軍覆沒，頭顱都被插在了城堡的木樁上。華夏大軍已順利通過山口，進入了喀爾巴阡山區。
“哦，不，難道聖光已經變得暗淡了么？為什麼沒有眷顧我們！”
這個噩耗傳來，讓布達佩斯城內的眾位王者面面相覷。覺得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在初步驚慌過後，他們急忙派出部隊前往山區增援。
不靠着山區的險要地形消耗敵人一波，難道要全靠平原地形上的正面對決嗎？
西方這些國王可能是文盲，可能是狂信徒，可能是暴虐獨裁者，但唯獨沒有怯懦者，因為在西方這種下克上風潮非常洶湧的地方，怯懦者守不住家業，能長期雄踞高位的，一定是夠膽又能打的傢伙。
九月十三日。
西方增援兵馬剛到喀爾巴阡山腳下，就見到已經穿越山脈，在山腳下整齊列陣的華夏大軍。
這是西方諸位王者第一次親眼看到華夏軍容，眼前這盔明甲亮，整齊劃一的部隊，讓他們不禁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歪七扭八的“精銳”。
列陣整齊不代表一定有戰鬥力，但是那代表着組織嚴密，軍紀嚴明，這讓他們有種見到了傳說中羅馬鼎盛時期禁衛軍團的感覺。
“戰吧，惡魔已經近在眼前，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為了聖主，為了羅馬！我們只有戰鬥！”
“戰鬥，戰鬥，我要戰鬥！”
西方聯軍口中高喊着戰鬥，卻沒有直接衝上去，而是後退了十里，在斯瓦利亞城內駐紮，並在外擺開陣型，拉足了戰鬥的架勢。還向華夏正式下了戰書。
“紮好陣型，陣而後戰。”
剛剛翻越大山的部隊急需休整，這種十萬人以上級別的戰鬥，也不是一下就能決出勝負，不急於一時。
於是兩軍默契的休整了一天，這才派出兵馬開始試探性的進攻。
這次作戰，晁蓋交給鷹揚軍主將張清全權負責，鎮西軍韓世忠配合。以後將領們獨擋一面的事會越來越多，晁蓋御駕親征，更多的擔任一個後勤保障的作用。他希望每個將領都能發揮出自己所有的指揮才能，而非總是庇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張清也不負所托，指揮調度兵馬有條不紊，奇正結合。在穩中又帶有一絲激進。
九月十五日。清晨。
雙方兵馬在斯瓦利亞城東側列陣對峙。
華夏一方主要是鷹揚、鎮西兩軍7.5萬人，另有輔助波斯騎兵5萬。共計12.5萬人。
西歐一方聯軍共計：匈牙利三萬；神羅兩萬；法蘭西兩萬兩千；英格蘭長弓手五千、奧地利一萬；波斯米亞騎兵五千；波蘭槍騎兵五千；拜占庭步兵一萬一千。共計十萬八千人。
這兩個十萬體量的巨人在平地上展開，呼啦啦就是無邊無際的一片。
華夏這邊最先出招，張清將五萬波斯輕騎兵散出去，在戰場外圍環繞，隔斷戰場，給敵人一種四面八方都是騎兵的感覺。
這是一種心理戰術，類似於後世奪取制空權和制海權一樣。奪取制空權和制海權並不會直接導致敵人死亡，卻可以給敵人以巨大的精神壓迫，從而讓我軍掌握主動權。
我可以隨意從任何方位打擊你，但你就是無法反擊，你慌不慌？
“讓我們法蘭西的聖杯騎士去對付他們！”
法王路易主動跳出來承擔任務。他麾下的重裝鐵甲騎士防禦力驚人，手持三米長的騎槍，論個人戰力不輸給任何人。這次帶來的兩萬兩千兵馬中，有兩千重裝鐵甲騎士。
“踏踏踏！”
“轟隆隆！”
重裝鐵甲騎士人馬俱甲，一手持盾牌，一手持三米長的蘋果木騎槍，率先向外圍的那些波斯騎兵攻去。
“呼颯颯！”
這些波斯輕騎，不是第一次被徵調，之前就曾跟隨晁蓋在中冬進行過武裝巡遊，發了一筆大財。所以這次再次被徵召，眾人都精神亢奮，鬥志很足。他們身穿皮甲，手持反曲彎弓，背上一個箭囊，馬背上還有三個備用箭囊，腰間一把輕便的彎刀。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跟西方的鐵甲騎士作戰，知道自己的彎刀難以砍穿對方的鎧甲，所以也不硬碰，按照事先的計劃，呼哨一聲就做鳥獸散。
“哈哈哈，膽怯的東方人，在我們的聖杯騎士面前不值一提！”
衝散波斯騎兵的重裝鐵甲騎士不禁大笑。
但是很快他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那些逃跑的波斯騎兵仍然躲在他們五十步開外，如同一群禿鷲般，遠遠的在觀望。
這些傢伙並沒有被驅離戰場，他們只是散的更開而已。
“將他們趕出戰場！”
騎士統領再次號召，騎士鼓動戰馬，奔騰之間人甲、馬甲的鐵葉碰撞，馬蹄鐵踏地有聲，轟隆隆作響。
聖杯騎士們追的更遠，但速度遠遠跟不上波斯輕騎，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跑遠。可一旦自己回返陣地，這些跑遠的傢伙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兩千聖杯騎士追逐五萬輕騎，如同一隻笨拙的佩奇，被一群麻雀戲耍。
“路易陛下，這樣不行，你們的騎士和戰馬除了空耗體力，沒有絲毫戰果，不如將聖杯騎士們留下，一會兒作為沖陣的主力吧。”
匈牙利大公瞎子貝拉建議道：“就讓我麾下精銳的匈牙利輕騎兵去追殺他們。讓這些東方來的傢伙知道這是誰的土地！”
“好吧，你是對的。”
路易七世無奈的下令聖杯騎士後撤，被兩萬匈牙利輕騎兵接替位置，對外圍的波斯騎兵展開追殺。
“回馬箭！”
波斯人作為安息帝國的直屬後裔，當然也會使用這種“安息戰術”，簡而言之，就是用各種方式襲擾、激怒對方騎兵來追擊他們，然後他們在馬背上突然使用出“回馬箭”將追敵射翻。
這種戰術需要有良好的戰弓和精良的射術相配合。已經西化的匈奴人後裔，匈牙利騎兵開始追求騎槍衝鋒的快感，而忽視了對射術的精練，以至於這些年一直被東歐草原上的庫蠻聯盟部落襲擾卻無可奈何。他們面對射出“回馬箭”的波斯騎兵同樣無力，他們沒有聖杯騎士那樣的重甲防護，好不容易追上卻被一箭射翻，戰場局勢非常不利。
瞎子貝拉眼睛看不見，但也鍛鍊出了他其他方面的敏感特性，聽聞自己的匈牙利騎兵被挫敗，心中立刻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正當他想向自己的姻親波西米亞公爵求助時，正面戰場也響起了進攻的號角。
張清看到外圍騎兵已經牽制住了對方一部分騎兵，便下令鷹揚、鎮西兩大主力軍團按照戰鬥隊形穩步向前推進，在距離五百步的距離上停下腳步。
刀盾、長槍兵架起防護牆，射手們在後方壘土成台，將火炮推上一丈高台，開始調角度。
重裝朴刀手押後殿陣。
騎兵衛分列隊伍兩側，隨時待命出擊。
“開炮！”
隨着張清一聲令下，百門火炮齊鳴，巨大的鐵質圓球炮彈砸入西方步兵陣營中，在地面翻滾，留下一條直線的血肉。這還不算完，彈跳停止的圓球炮彈導索線更好燃盡，又爆發出巨大的衝擊波，裏面裝填的碎鐵片將方圓十米內人馬具碎。
“轟轟轟！”
“轟轟轟！”
“啊，我的上帝啊。”
“這是什麼？我們在和一群什麼人在戰鬥啊。”
“我的兄弟們死了，我親眼看着他在我前面碎成了一片。”
“我不要留在這裏，我只是一個農民，只會種地的農民啊，為什麼要我來對付這些！”
“大家不要怕，這是撒旦之力，這是東方惡魔的伎倆。”
有隨軍牧師高聲喝道。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大家更怕了。未見聖光顯靈，先見惡魔發威，這還不夠嚇人嗎？
眾位國王也被嚇的不輕，他們只是聽教皇說混沌魔域的惡魔們與地獄達成了交易，獲得了雷霆的力量，但是他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種可怕的雷霆。
“轟轟轟！”
“轟轟轟！”
第一輪過後十分鐘，才開始進行第二輪轟擊。眾位國王也從剛才的傷亡中回過神來，看到再次造成數千傷亡的慘劇，也醒悟過來，如果不再做點什麼，自己這些人會在第三輪轟擊到來時潰不成軍。
“聖主的子民們！勇敢是主賜予我們最偉大的讚歌，它讓我們面對邪惡無所畏懼！不要被眼前的敵人嚇倒，聖主的戰士必勝！”
“他們邪惡的魔器無法持續發射，需要很長時間間隔，勇敢的信徒們，隨我衝上去！”
“為了聖主！”
“為了教皇！”
“進攻，進攻！”
張清看到對方陣型動搖前行，不禁輕笑，對旁邊觀戰的晁蓋道：“陛下，他們挺不住了。”
“很好，繼續吧。”
晁蓋含笑點頭。對具體的指揮不予置喙。這是張清展現才華的時候，自己安靜做個看客便是。
“諸將，堅守，消耗敵軍，等待號令！”
張清向眾將下令道。華夏的兵力配置擅長打反守反擊，抗射體系能夠極大的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
鄧宗弼、辛從忠、龔旺、丁得孫、韓世忠、王稟、李彥仙、劉琦等人高聲領命，各自奔向自己的位置，就近指揮。
“沖啊，沖啊！”
“跑快些，跑快些！”
“衝破那些惡魔的列陣，我們就能取勝！”
西方聯軍這時候組織配合差的弱點就顯露了出來，兩翼跑的快騎兵與中間跑的慢的步兵出現了脫節。
五百步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正好夠對靠前的騎兵進行切割，消耗，而對方的步兵無法支援。
“鷹揚、鎮西騎兵出陣！”
鷹揚、鎮西騎兵都是那種人馬具甲的重裝騎兵，配備三眼火銃和槓桿式神臂弩。他們見到對面的聖杯騎士、德意志、波蘭、波西米亞騎兵衝鋒在前，立刻分成左右兩翼迎了上去。
“砰砰砰！”
當頭就是一排三眼火銃三連發，鐵質彈丸管你有甲無甲，一樣洞穿擊落下馬。
“唏律律”
戰場上伴隨着槍聲響起的是無數騎士落馬和戰馬無主后嘶鳴奔跑的聲音。
“這又是什麼？”
倖存的騎士還沒等想明白，三連髮結束后的騎兵雙手輪起三眼火銃充當狼牙棒，向剩下的鐵甲重裝騎士砸去。
“噗！”
腦袋碎裂，紅的白的一起從頭盔中流出。
“這是噴火的惡魔之錘！”
眾聖杯騎士高呼，心生膽怯之意。
波蘭與波西米亞槍騎兵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們的騎兵人數們來就不多，就一波帶走數千后，士氣立刻就蹦了。轉身就跑，卻被身後的華夏騎兵用神臂弩一個個射翻。
騎兵因為在馬上用力不便，所以戰弓一般射程都短。可槓桿式神臂弩卻可以使用射程一百二十步的強弩，追擊射程非常遠，只要你轉身逃跑，就很難活命。
兩翼騎兵潰敗，反而形成了大追殺。中間的步兵們也靠近了一百步內。
“砰砰砰！”
抗射體系的精髓就在於，前排抗線部隊穩如泰山，後排射擊部隊殺戮高效。
西方步兵部隊幾乎每前進十步就要付出數千人的傷亡，正式接戰時，華夏全副鎧甲的刀盾、長槍配合默契，不但穩固如山，殺戮效率也不低。
而失去射界的華夏射手們，又從背後包裹里掏出手雷。
“轟轟轟！”
火炮再次發射前，這些手雷先在敵人密集的陣型中爆炸。粉身碎骨的傷害讓高呼“為了聖主”口號的西方聯軍也出現了動搖。
不久，高台上的火炮再次裝填完畢，再次發射出百枚巨大的開花炮彈。
“轟隆隆隆！”
“轟隆隆隆！”
連綿不斷的巨響不斷衝擊着西方聯軍的神經。
一而再，
再而三，
終於，高呼口號的聲音都被壓制，人群出現了逃跑者。
一個，
兩個，
三四個，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不可遏制的形成了崩潰。
“吹響牛角號，發動總攻！”
“嗚嗚嗚嗚嗚！”
隨着張清下令，最後兩衛有生力量，一萬五千重裝朴刀衛上場，大刀輪圓如牆，越眾而出，將最後一點抵抗力量擊殺。鐵甲騎兵縱情追殺敵兵。外圍的五萬波斯騎兵這時候充當了漁網的作用，將想要逃跑的敵兵向回驅趕。
包圍圈越縮越小，越縮越小。
太陽升至中天時，戰鬥結束了。
最後，除了德皇羅退爾、瞎子貝拉、拜占庭亞奇洛貝見機不妙率領精銳衝破封鎖逃向布達佩斯外，其他幾位國王和手中主力都陷在了陣中。
傍晚時分。
張清在清點完戰果之後向晁蓋稟報道：“此戰我軍擊殺敵軍兩萬，俘虜七萬，另俘虜不列顛、奧地利、波西米亞、波蘭諸位王公。”
“打的不錯。逃走的這些人也不必擔心，羽林軍和五萬庫蠻聯盟騎兵會好好招待他們的。”
晁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