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安身立命
深夜,孤枕難眠。
穿越過來的興奮還沒散去。同時又有點鬱悶,我在天朝時代二十八歲都已經感覺是個大齡青年,天天被父母催婚。一到年關,就愁的恨不得租個女朋友回家去應付各種責難。
現在倒好,穿越過來還不如以前呢。
別人穿越都是越變越年輕,英俊帥氣,小妹、寡嫂、未婚妻。
自己穿越憑空老了八歲,滿臉鬍子,還是個不近女色,酷愛健身的單身漢!
按說古代人十六七歲就能結婚,晁蓋三十六歲了還是一個人,實在讓人不能理解,又不是沒錢。
高、帥、富,他起碼還佔兩樣呢?這要是在韓國,怎麼著也得有一群小姑娘圍着喊“大叔”、“歐巴”、“歐尼醬”?
結果到了這裏,全是一群彪形大漢圍着喊:哥哥、保正、好兄長!
算了,反正都習慣了。我還得感謝原主單身三十六年為我練就的超凡手速呢?
還是琢磨琢磨以後的出路吧。
今日,憑着自己跑業務練就的一點嘴皮子,加上過硬人品換來的金手指,勉勉強強度過了剛穿越來的適應期。
現在,系統在手,加上自己一身過硬的本領,已經不懼別人懷疑。
誰敢說我不是晁蓋,先給他一個大逼兜子。問問他,認不認識我是誰?
安身問題解決,接着就是立命了。
別看晁蓋跟吳用他們講的大義凜然,為國為民,其實,十年後金國入侵那是長遠問題,迫在眉睫的是解決生辰綱的後遺症。
這個問題不解決,不要說十年後,十天之後自己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
六月初三劫取生辰綱,今日六月初五。
按照濟州府到大名府400多里的路程,那大名府老都管和差役跑回大名府,至少4天時間。梁中書發迴文告到汴梁蔡太師府上稟報,騎馬也得2天時間。
等汴梁城蔡京派出府吏到濟州府督辦查案,又得2天時間。
裡外里就是8天的空檔。自己一行飲宴慶祝已經浪費了兩天時間,如今只有6天的安全期了。
如果想繼續做富家翁,只要偷偷去殺了何濤的弟弟何清,就能掐斷破綻和線索,憑濟州府那些貪官污吏,根本破不了案,時間一長就過去了。
但這麼做,隱患很大。說不定將來哪天就走漏了風聲,蔡京老賊可不在乎證據不證據,有嫌疑就能致自己於死地。
所以,做人還是要果斷一點,遲反,早反,遲早要反。
那就主動去反。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利用這6天的安全期為自己謀取最大利益?
看來,我得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一番謀划之後,晁蓋沉沉睡去。
他又開始做夢,夢中自己遨遊星河,滿天星斗化作螢火蟲在自己身邊飛舞,瑰麗而神奇。
其中三顆星星特別明亮,晁蓋好奇的伸手,摘下三顆,放在手心,湊到眼前觀瞧。
明亮的星星,如同玻璃球一般,包裹着三個卡通小人,正蜷縮着抱腿酣睡。
哈哈哈,看起來還蠻可愛的。
晁蓋放手,讓星星飄走,繼續欣賞美麗的星河,不知不覺歸於沉寂。
...........
“呼!”
吳用滿頭大汗的驚醒,剛才自己夢見一個蒼天般大腦袋低下頭審視自己,嚇得他蜷縮成一團不敢動彈。
“那腦袋有點像晁大哥啊!難道是今日誓言應驗,蒼天真的在關注?”
吳用跟晁蓋從小一起長大,三十多年的交情,互相知根知底。晁蓋今天變化有點大,他能感覺出來。
但是他不敢說。天命所歸之人,總有些異於常人之處。
自己雖然聰慧,但性格較弱,獨當一面讓他有壓力,他更喜歡如同藤蔓一般,攀附在大樹之上。
大樹越高大,藤蔓才能爬到更高處。
跟隨一個天命所歸的主公,未必不是一條明路。這個讓自己連舉人都考不上的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還真想打爛它呀!
想到此處,吳用覺得豁然開朗,念頭也通達了不少。
與此同時,公孫勝也睜開了雙眼。他是修道之人,對一些事情更加敏感。
師尊羅真人曾言,當今天地,真神不出,道化不顯。所謂神跡,皆為裝神弄鬼的把戲。
但是冥冥之中仍有天命縈繞。
王朝盛世,天命在於安定,道士躲入深山清靜無為。
王朝末世,天命在於平亂,道士下山尋找潛龍,平定亂世。
師尊讓自己下山,即是避禍,也是尋那潛龍,以期獲得平定亂世的功德。
一路南下見過不少英雄,但只有晁蓋讓他驚詫。劫取生辰綱是個考驗,也是他確認天命的一個步驟。
夢中那個蒼天般的巨人晁蓋,威壓仍在,讓他百分百確定,天命真的在此。我的功德有着落了。
事成之後,我也可以……
..........
此時的劉唐正大開窗戶,鼾聲如雷,睡得正香。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以前工作時的生物鐘發揮作用,準時的六點起床。
晁蓋懵懵懂懂的翻身而起,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牙膏牙刷準備洗漱。
結果,一把摸了個空,這才恍然醒悟,自己已經不在天朝時代了,如今是北宋末年!
雖然穿越過來,但是季節依舊,六月份的天氣,窗外天光已微微放亮,嘩啦嘩啦的掃地聲,應該是家中僕人正在打掃庭院。
“叮,吳用感念宿主奇偉,親和度+10.”
“叮,公孫勝感念宿主天命,親和度+10.”
“叮,劉唐感念宿主恩德,親和度+1.”
連續三聲響,把晁蓋也鬧了一個懵,昨夜我幹什麼了?他們三個反應這麼大?
衣服穿戴整齊。
丫鬟用銅盆打來一些熱水,為晁蓋洗面,梳頭,束髮,細鹽漱口。
一番折騰,對着銅鏡一照,晁蓋眼前一亮,不得不說,晁蓋雖然已經三十六歲,但賣相不錯。
與呂良偉有九分相似。
面色剛毅,劍眉星目,絡腮鬍子增添三分成熟與穩重。
咧嘴一笑,牙齒雪白。青色絲帶紮起髮辮垂落兩肩,藍色圓領長袍,腰扎玉帶,腳上皂青色快靴。
晁蓋不禁對這鏡子自戀一笑,一番欣賞之後,對身邊的丫鬟道:“多謝!”
丫鬟面露驚慌道:“老爺喜歡就好。”說完低頭不語。
好奇怪的女孩,晁蓋心中想道。
起身向外走去,推開外間的木質大門,一眼就看到了院落之中,寬闊的大院就像當年學校的小操場一般,鋪着方形青磚。
一群僕人打扮的人正在拿着掃帚打掃,幾個彪悍的婦女提着水桶在井口和廚房間來回走動,院中沒什麼花草之類,但是參天大樹卻是不少,看來這個晁府是有些年頭的古宅了。
聽到院落北邊傳來陣陣吼聲,略一思索想起,那是家中武裝莊客每日操練的習武場。
晁蓋扭了扭脖子,叭叭作響。想去習武場晨練一番。
一路走去,路上眾人見到晁蓋,紛紛低頭稱呼“老爺”。
到了習武場,只見那是一塊百步見方的平地,黃土鋪地,場地兩邊擺着武器架,上面卻只擺着一些棍棒朴刀。
一群赤着上身的精壯大漢正在打拳、劈腿、掄石鎖。讓晁蓋恍惚間有種回到前世健身房的錯覺。
“莊主!”
眾大漢紛紛向晁蓋行禮。
所謂的莊客,就是家中無地,依附莊主過活的百姓。也就比賣身的奴僕多了一點自由。
晁蓋家中良田百頃,是東溪村最大的地主。一座豪闊的莊園,自然需要許多人來維持。
願意種地的莊客,就當個佃戶。
不願意種地的,就選一些年輕力壯者,跟隨晁蓋一起習武,算是武裝莊客。
晁蓋庄仗着這五十多名武裝莊客,也算是一方勢力。
劫取生辰綱時沒讓這些莊客參與,就是因為他們拖家帶口,嘴巴不嚴,怕走露風聲。
晁蓋脫掉外衣,露出精鐵鑄就的身軀,滿是疙瘩肌肉。打起拳來虎虎生風,瀟洒利落。
隨着演練,晁蓋也逐漸掌控住了這具身軀的肌肉記憶。
一個時辰之後,晁蓋又換上了兵器。
一把長柄朴刀,使的密不透風,水潑不進。
“好武藝!”
“哥哥這手朴刀術,可算是出神入化了。”
吳用、公孫勝、劉唐聯袂而來,在習武場邊叫好。
“哈哈哈,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晁蓋感覺一番運動,渾身舒暢。看來,肌肉猛男,果然更喜歡修鍊場。
晁蓋將朴刀遞給身邊一名莊客,兩個小時玩爽了,該去做正事了。
晁蓋四人到大屋內坐定,家人端上早餐。眾人邊吃邊談。
“按照我等昨日計議,既然要反,就須找一處根基。
我意落腳梁山泊。”
晁蓋也不賣關子,也沒有假惺惺的去諮詢他們三人的意見,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朝廷無能,黃河泛濫而不能治,河水湧入,原本良田化為水域,形成跨越濟州、東平數郡周長八百里的水泊。
水泊之中有高山,名為梁山,這水泊便以梁山之名來命名。
另有青龍山、鳳凰山、龜山、虎頭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黃山等七支脈圍繞在梁山四周。
梁山秀麗,松柏森然,甚有風水,其內山峰環繞,龍虎踞盤,曲折峰巒,坡階台砌,四圍港汊,前後湖盪。
梁山主峰加七條支脈,可屯兵數萬。
八百里水域漁獲豐富,更可淤地造田種植稻米。
是個好去處。”
晁蓋說完,看向眾人。
吳用點了點頭,這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劫生辰綱之前,吳用邀請阮氏三雄時就對梁山泊頗有興趣。
“哥哥,如今梁山上駐紮了一夥兒強人。
為頭的是個秀才,喚做白衣秀士王倫;
第二個叫做摸着天杜遷;
第三個叫做雲里金剛宋萬;
以下有個旱地忽律朱貴,見在李家道口開酒店,專一探聽事情。
如今新來一個好漢,是東京禁軍教頭,甚麼豹子頭林沖,十分好武藝。
這些賊男女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搶擄來往客人。
我們要想去梁山落腳,需先除了那伙強人。”
吳用現在想的不是去入伙,而是鳩佔鵲巢。
“我早有預料。”晁蓋說道。
“那王倫氣量狹小,嫉賢妒能,不過是仗着跟滄州小旋風柴進的關係,做了寨主。
豹子頭林沖入伙梁山時,被他百般刁難,矛盾很深。
學究賢弟今日帶兩千貫金銀,到石碣村尋阮家兄弟陪同護衛,去梁山拜山,尋機離間林沖與王倫的關係。
三日後我自帶莊客再去拜山,一舉奪了山寨!”
公孫勝晃着鱉殼扇子分析道:“奪人基業會不會被江湖非議?還有那小旋風柴進,怕是麵皮上不好看。”
晁蓋大手一揮道:“我等劫富濟貧,乃是正道。他們打家劫舍,乃是邪道。跟這些邪魔歪道講什麼江湖道義!小旋風遠在滄州,還管不到咱們濟州的事!將來自會去拜訪他解釋一二。”
創業初期,可不能瞻前顧後,晁蓋就是要堂而皇之的做個雙標狗。
“雲龍賢弟,你的任務頗重。需在近日,帶兩萬貫金銀離庄,圍繞樑山泊周邊的縣城,去收購一些酒樓、客棧、店鋪。看上的就買。作為以後我們的耳目。注意保密,若是聽說我等被官府通緝,無需在意,給你一月時間,我等再聚。”
晁蓋又給公孫勝物色了一些信得過的手下幫助。
“哥哥放心,勝必不負所托!”
公孫勝看到晁蓋一下將兩萬貫錢財託付,心中激蕩,拱手一拜。
“叮,公孫勝感念宿主信任,親和度+3.”
晁蓋微笑拍了拍公孫勝肩膀。有能力,又有忠心,你辦事,我放心。
“哥哥,大家一起做事,不能都讓你出錢,我所分得七千貫,願獻出,助哥哥成就大事!”
吳用拱手道。
“我也願獻!”
“舅舅,俺也願獻!”
公孫勝和劉唐見狀也不願落後。他們本就不是貪財的性子,有吃有喝,錢財多寡並不在意。
“不必,此事不必再提。”
晁蓋揮手拒絕。
“我一生行事,最重公正、信義四字。既然承諾分與你們,就是你們的私財。豈有拿回之理。
如今行造反之事,乃我一力主持,自有我一力承擔。
勿要多言。”
如果要是把吳用三人的錢財拿回,那阮氏三雄和白勝的錢要不要追回來?
如果追回來,名聲還要不要?
如果不追回,憑什麼讓親近自己的人吃虧?
不能欺負老實人啊。
吳用三人見晁蓋態度堅決,便不再提。但心中越發認定,跟隨一個處事公正的大哥,是多麼正確的選擇。
“叮,吳用親和度+1.”
“叮,公孫勝親和度+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