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留
看到石虎露出了健碩的筋肉，沈敖沒有一絲懼意，他覺得自己已經忍的夠久了，早就想和石虎拼個你死我活，就算是死也要讓他不好過。
石虎看到沈敖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相反氣勢異乎尋常的強硬，心中更是一片盛怒，隨即大吼一聲，像是一頭野牛一般，來勢洶洶，一把推向沈敖。他可是海獵族中力道最大的人物，從小就是鍛煉的好力氣，更是天賦異稟，正因為這樣，他這在暴怒之下的一記重推能夠掀翻一頭牛。
沈敖巧妙的讓過了身子，好像是心裏已經早已看出了他的動向，沒有費去什麼力氣就躲了過去。
石虎沒有料到他會閃躲的這麼快，別說是他就連沈敖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即撲了個空，腳下被一塊礁石絆了一下，噗通一聲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哼！自己自找的！”沈敖冷哼一聲，也不理他，轉身就走。
“你……你這個草包，我非殺了你不可！”石虎掙紮起了身子，暴跳如雷，只覺得顏面無存，於是一把奪過身邊少年手中的鋼叉，大喝一聲抓起沈敖的衣領對準了他的胸膛就要刺過去。
沈敖那凌厲的眼神卻沒有任何的懼怕之意，只狠狠的瞪着石虎，咬牙喝道：“來呀，有本事就刺下來！”
其實石虎也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服軟，畢竟對方還是海獵族的族人，要是傷害了自己的族人，是會受到族中嚴厲懲罰的，更何況他只殺過獵物可還沒有殺過人。
石虎的手掌心不停的冒汗，可是看到沈敖輕蔑的表情卻偏偏讓他拉不下臉面，放下手中的鋼叉。
身邊幾個少年見到事鬧大了，頓時一鬨而散，跑了乾淨。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嬌喝：“住手！”
一個白衣少女飄然走來，人還沒到，就見空中一道寒芒閃現，石虎只覺得手中一陣酥麻，下意識的放開了沈敖後退了幾步。
只見洪芸兒俏麗的身影擋在了沈敖的身前，手中竟然握着一柄寒光四shè的劍。
石虎怔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從來都沒有見過洪芸兒拔出過身邊的劍。
這柄劍還是當年那位看上她資質的高人送給她的，她一直帶在身邊從來也沒有在族中拔出過，今天為了安全起見，破天荒的第一次拔出了劍。
那時，那位高人只傳授了她一些修鍊的法門，於是她每天打坐練習，沒想到竟然進境極快，這一出手就是擊退了身懷蠻力的石虎，可見她如今的本領真的不那麼簡單。
看到洪芸兒擋在自己身前，沈敖心頭一熱。雖然小時候一起打鬧玩耍，但是自從她長大后就從來也沒有距離自己這麼近，一股淡淡的體香幽幽傳了過來。
可是男兒的尊嚴怎麼能讓一個女子來庇護呢，要讓族人知道了，更要瞧不起自己了，想到這裏，沈敖推開了洪芸兒，踏前一步，絲毫不讓，目光死死逼視着石虎道：“芸兒，你先讓開，這是我和他的事。石虎你剛才不是要殺我么？來呀！我就站在這裏。”
石虎見到了洪芸兒，一張黝黑的臉面也紅了起來，像一隻斗敗的公雞，再也硬不起來。
洪芸兒怒視着石虎，嬌叱道：“石虎，你有權利用武器對着自己的族人？要是你再這麼蠻橫，我就告訴洪叔叔去！你快把武器放下來，不然我不客氣了！”說著劍在手中一畫，帶起一陣絢麗的劍芒，一陣冰寒的氣息頓時瀰漫而出。
石虎實在沒有想到洪芸兒會為了沈敖不惜與自己動手，洪芸兒的實力他是知道的，當即臉sè一黑，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鋼叉，用手指着沈敖恨恨說道：“好！你有種，沈敖，你有本事就一輩子躲在女人身後，等你被逐出了海獵族，我看你還囂張，到時候別怪我手狠！”說完重重哼了一聲，轉身悻悻離去。
石虎走後，沈敖望着洪芸兒緩緩收了劍，苦笑一聲道：“你完全沒必要為了而這樣的！”他雖然除去了心中不少鬱悶之氣，可也有些後悔讓洪芸兒為自己出頭。
“你放心吧，總有一天我也會這樣保護你的！”沈敖望着洪芸兒堅毅的說道。
“走！”洪芸兒沒有理睬他，而是過來扯住了他的衣袖，把他向前拽着，“快跟我走，現在族長會議已經開始了，你要是早不爭取恐怕真的就要被趕出去了！我今天就算是把你綁也要綁去！”
沈敖被洪芸兒拉着，卻想起那幾個糟老頭子那一張張鐵青着臉，他忽然想放聲大笑一場。
“芸兒，不用費心了，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沈敖淡淡的說道。
聽到沈敖的話，洪芸兒止住了腳步，表情有些失望，就連聲音也顯得有些嘶啞：“你……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被趕出去，洪叔叔會被全族罵，你能對得起他把你從海上救回來么？而且……而且再過三年，洪爺爺就要把我嫁給洪武堂的柳浪師兄了，難道你真的不想見到我了嗎？”
聽到洪芸兒的一番話，沈敖大吃一驚，心中頓時一陣陣抽搐般的疼痛，“你……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洪芸兒咬緊了冰唇，並沒有再說什麼，俏冷的眼眸中卻有一絲淚光閃過。
沈敖只覺得自己好像被轟雷狠狠的劈了一記，一時間只木訥的任憑洪芸兒拽着自己向村中的議事堂走去。
※※※
海獵族是個海島，更是個小村子，十分貧窮，那所謂的議事堂也不會過是建造的比較高大些的草屋，而會議也不過是海獵族中幾代族長和現任的族長圍坐在一起商量一些所謂的大事。
海獵族的族長一般三年就會更換一次，不過被換掉的族長並不是就沒有任何發言權了，但凡是一些大事，還是會聚在一起頗有決定權。
剛才他們所商量的就是一件村子的大事，三年後大興王朝當中最具影響力的洪武堂會來到海獵族中，招收族中實力較為優秀的年少族人加入洪武堂，而洪武堂一直都是大興王朝重要的軍隊儲備地方，因此能夠加入洪武堂，不但在大興王朝中是令人羨慕的事，在這個小小海島的海獵族中更是件極大地榮耀。
大興王朝自古重武輕文，整個皇朝就是第一代皇帝從馬背上殺出來的，因此洪武堂的地位非同小可。
要是他們小小的海獵族中能夠出一名族人加入洪武堂，那麼他們整個族群就會得到大興王朝厚重的獎賞和至高無上的榮耀。
經過一番討論和憧憬，老族長們一致認為，只有兩個人有資格被推薦三年之後的洪武堂堂試，一個是洪芸兒，另一個自然就是石虎。
不過要是多有幾位優秀的族人，那洪武堂也是不會嫌多的。
大事商議過後，話題就回到了對沈敖的去留上。
此刻，海獵族中資歷最老的一位老族長洪伯的臉sè似乎不大好，他在經受着大半輩子以來最為嚴重的挑戰。
來自洪炎的挑戰。
洪炎甚至不惜以死相要挾，不要把沈敖逐出族群，洪伯的臉sè一陣青一陣紅。
其他幾位老族長卻一聲不吭，他們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敢說話，一位是資歷最老的老族長，一位是血氣方剛正在帶領全族人的現任族長，雖然老族長有一定的話語權，可是重要的決定權還是在現任的族長手中，但是洪炎又不願意駁了老族長洪伯的面子，是以僵持不下。
老族長洪伯顫抖着端起杯子喝着茶，杯子裏的茶已經喝乾了，他還是不願意放下，只用一雙倔強的老眼望着洪炎，臉上因年邁而鬆弛的肌肉卻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着。
“洪伯！”忽然洪炎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一起，看到激動的洪伯心中有些不忍，於是緩緩站起高大的身軀，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他的茶水絲毫未動。
“洪伯，來喝我的吧！”洪炎兩手畢恭畢敬的捧過了茶杯。
“唉！”洪伯驀然一聲嘆息，接過了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想把那孩子趕出去，你以為我心裏會好受嗎？畢竟是自己的族人，而且還是個孩子，可是你知道，海獵族自古以來族規所定，我怎敢違逆祖訓啊！”
“對不起！洪伯您是看着我長大的，我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但是我今天求求您，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給那孩子一次機會吧！”洪炎偉岸的身子緩緩的彎了下來，這個曾經是海獵族最勇敢的漢子，如今為了沈敖彎下了腰，重重的鞠了一躬。
“炎兒……唉，你又何必這樣！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們全族的領袖，老朽怎能承受得起！”洪伯的臉sè也有些惶恐起來。
望着恭恭敬敬鞠躬的洪炎，洪伯痛苦的嘆息一聲終於緩緩說道：“唉！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不過這次可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三年！”洪伯伸出了三個指頭，“就三年時間，到時候他要還是這樣子的話，就算你再替他求情，也不行了！”
洪炎聽后立刻驚喜的直起了身子，“真的嗎？謝謝洪伯！”
洪伯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行了，散會吧！”
“太好了！”洪炎望着諸位老族長離去之後，興奮的重重擊掌，“這下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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