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下）夕陽
“沒大沒小的，怎麼不叫師姐了？”語氣嗔怪，付如絲乜了一眼身邊人，“不過，這兩天還真的謝謝你了，跑上跑下，辛苦了，就是知道你在關注這些瑣碎雜事，如果不是有你在外面忙各種事情，我想我可能會更慌張。”
突如其來的誇獎與感謝，讓郝長青也有點沒有預料到，略微愣在當場。
付如絲看出了他臉上的震驚，知道就是自己之前的態度過於尖銳導致的。畢竟自己之前的任務是不能暴露的，鏢局內又有些秘密不能告知。
雖然郝長青到鏢局內只有一個月左右，但他為人仗義，平時跟大家接觸時也沒有什麼架子，關鍵的時候，又很可靠。
“師弟，嗯，長青公子，之前我有故意捉弄你，讓你干這干那的，不好意思，正好借這個機會給你道歉，尤其是我那天有些失控，幸好有你在。”言語真誠，眼神里也透露着誠懇。
“師姐，你這突然怎麼了？可不像你啊。”郝長青抓住機會，也想着要隨時調侃對方。
“誒呀，我……”不知是夕陽的光芒還是付如絲本身有些羞澀，一張小臉紅彤彤的，“這不是很感謝你嘛，你接不接受？”
“這有什麼，你是我師姐，又是我拉你來這山上的，要不然咱們也不至於捲入這種風波里。”提起京城中的紛擾，郝長青也有些不耐煩，“之前不是給你說過，京城裏這些事情太煩，有很多派系勢力。就算義勇侯只是重視皇上，派系之間也得罪不了。”
郝長青滔滔不絕，繼續完成兩人關於皇子之間關係的討論。
太子是聖上登基的時候就確立的，而且太子的能力還不錯，有些時候太子監國，基本上沒有出過問題。
只是資質平庸，文不成、武不就，不如年輕皇子出彩。
“後繼之人的事情，本朝其實到沒有太過糾結，只不過立嫡立賢，總歸是朝臣關注的常態。”郝長青語氣不耐煩。
“前朝就沒有這種問題，畢竟他們也沒幾個後繼之人。”付如絲也沒多想，脫口而出。
“……師姐，前朝的事情，咱們還是少說吧。”郝長青搖頭小聲。
對啊，劉塬篡權奪位，仗着國內混亂，才由一普通的節度使走上現在的位置。付如絲沒少關注過這些事情，畢竟這就是她家家破的原因。
見付如絲不說話，郝長青大概猜出了她心裏想的事情，轉移話題，“總之，這次我們也算是認識了三皇子，之前我自己沒跟他接觸過太多，也算是頗有收穫。”
“是呀，是呀，你說的對。”付如絲腹誹：自己的事情，還是別牽連他了。
“對了，咱們明天就要下山了，先不回京城，跟我去襄城一趟。”見天色漸暗，付如絲也換了話題，適才兩人討論的事情實在是無趣，還是說些其他事情更好些。
“誒？咱們本來這幾天就要回去了，師娘那邊不擔心嗎？”
“沒事，”付如絲站起身來，郝長青也立刻起身，“出來之前，我跟師娘其實說過，想下山的時候去襄城找我父親母親弟弟，就是去襄城白家醫館。”
還有些天光，應該能夠讓撐到返回住處，兩人沿着原路返回。“師姐你回家，我跟着去可能不太好吧。”
“本來是想讓你先回鏢局的，”付如絲走在前面，神情放鬆，“就當是我招待你。家父和小弟走之前專門讓我請你去家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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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付郝二人與兩間佛寺的師傅們還有孤兒們辭行。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兩位施主常回來看看，清荷庵這裏歡迎您。”
孤兒們雖然與兩人關係不錯，但似乎他們也明白人世間的難免有分別的苦惱，所以孤兒們的反應還好些。
五空寺經過這幾天的折騰，終於在這一天恢復接待香客，只是信任的建立還是需要時間。
下山的兩人立刻直奔襄城，一路上雖能看見些普通老百姓，百姓之間其實或許還有些糾結，猶豫徘徊，不知是否要上山。
“唉，寺里的大師們也挺辛苦的，現在信佛的本來就不多，這下香火怕是又少了……。”兩人也沒什麼能幫忙的，畢竟有些普通人看不懂公告，自然還是被謠言迷惑。普通人又不可能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兩人騎馬走官道，沒多久就來到襄城。
付如絲熟門熟路，領着郝長青找到在襄城的南邊的一條小巷處。
“師姐沒走錯嗎？”郝長青之前不經常來襄城，自然對這些地方也不太熟悉。
“放心吧，沒錯。”付如絲笑笑，同時拉住了韁繩，讓馬兒的腳步更慢一些。
果然，立刻就見到有一些人從一間門院進進出出。而那門口的側邊掛着的牌匾寫着“白氏醫館”。
準備進入之前，郝長青還是拉住了付如絲。
“師姐，之前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你的父親按道理來說也是付家的少爺，為什麼不開一家付家醫館？專門要隱姓埋名呢？”
“襄城並不富裕，眾人都知付家醫術高超，但也會覺得花費過多，這不是我了解的，是父親之前就了解過的。若是打着付家的名字，自然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來問診了，這不是父親搬到襄城的目的。”
上面的話是實話，但只是部分的實話。就算再信任郝長青，這部分的秘密還是先別跟他分享了，省得出了問題。
此處是一間大宅子，門口有很多人在，兩人從正門過去不太合適，只好從後門繞道進去。
熟門熟路，兩人走到後院處，卻沒有見到人，一般富貴人家的宅院後院、馬廄，都有僕人管着。
“怎麼沒人？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兒嗎？”郝長青奇怪，警戒心也上來了。
“放心放心，沒有人會襲擊你的，沒事。”付如絲安撫自家師弟，“你看這馬廄里的兩匹馬都沒有叫，沒事的。”
馬兒似乎也認出了付如絲，微微抬頭，口中露出嗚嗚的聲響。
“青兒，小寶，我回來了。”付如絲安撫自家的兩匹馬。“師弟放心，父親不喜歡用太多下人，現在還是在問診時間，家裏的幾個下人應該都去醫館幫忙了。”
“師姐，你們家防盜的意識是不是略低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