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完美失敗作（求追讀！）
鑒於趕屍匠支援有功。
陸指揮使同意了他的請求，讓他隨隊返回沙灘營地，明早再離開。
一番艱難跋涉。
隊伍重返沙灘營地時，海上已有明月高懸。
登島首日的收穫不可謂不大，鹿首怪的屍體還有塔樓內的竹簡都是極有價值的研究材料。
湯若升回到營地的第一時間便鑽進下午搭好的研究帳篷，準備開始對竹簡上的內容進行翻譯並在類人怪物身上實驗他腦海中的一些想法。
將士們各自歸隊，傷者需要治療，其他人則需要休息和進食。
下午在叢林林內的行動，連番搏殺着實讓這些精銳甲士精疲力盡。
安靖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
做為隊伍里除開陸指揮使承擔任務最重的人，返回營地后心神稍一鬆懈，疲倦便如同潮水般湧來，身體各處尤其是右手腕的酸痛更是格外明顯。
鹿首怪的拈花指着實強悍，隔了幾個時辰，手腕處的青紫痕迹仍未消散。
拎了條烤羊腿，獨自一人來到沙灘邊找了處淺灘，靠坐在礁石上休憩。
一口酒，一口肉，安靖欣賞着海上升明月的景色，耳畔連綿不斷的潮水聲讓人心神舒緩，暫時放下叢林內的恐怖經歷，安然享受這片刻寧靜。
喝的興起，脫掉鞋子在淺灘漫步。
清涼海水沒過腳踝，沙礫在腳底松塌，海風吹盪起衣角，驅散昏沉。
安靖肩扛着苗刀，讓它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腦海中又回想起先前在塔樓內的見聞。
由於泥沼怪物的暴動，陸指揮使和湯若升都沒有看到塔樓四層內的景象，那座造型格外奇特的煉丹爐，其頂部象徵陰陽的圓盤，讓安靖格外在意。
鹿首怪和巨型泥鰍無疑都是數百年前的實驗產物，堪稱一體兩面的存在。
前者以人為主，將臟腑與妖獸器官相融合。
後者以獸為主，將人體與妖獸相拼接。
最終產生的怪物顯然也代表當年關於這方面研究的失敗，或者說不完全成功。
鹿首怪和巨型泥鰍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延長了壽命，卻也被迫放棄“人”的身份，以那種令人作嘔的姿態活下去，長生的意義又在何處？
不僅於此，樹人的出現同樣讓安靖格外在意。
哪怕接觸不過短短几分鐘，安靖依舊察覺到樹人似乎也是人類轉變而成。
不論是形體還是動作舉止都與人類無異。
只不過它與鹿首怪和巨型泥鰍屬於完全不同的體系，非要說的話，或許更靠近胡參將碰到的那名道徒......
而且從樹人在塔樓內被發現后的舉動來看。
它顯然不是塔樓的主人，極有可能也是一個闖入者，而這一點也可以從後續巨型泥鰍暴走，樹人卻不知所蹤能看出來。
問題就在於此。
樹人在鹿首怪離開的時候潛入塔樓，目標是什麼？
只可惜撤的太匆忙，安靖沒有時間進一步驗證自己的猜想。
希律律~
不遠處傳來一聲馬嘶。
抬眼望去，上午從營地出發的傳令兵出現在遠處的沙灘，估計已經跟另一支船隊聯絡上。
只是等他離得近了，藉著月光，安靖忽然發現這傳令兵的模樣變了。
換了個人？
正想上前看清楚，傳令兵已從面前呼嘯而過。
半途還與同樣在營地外遊盪的趕屍匠打了個照面......
安靖看着不遠處剛走出叢林的趕屍匠，不由得蹙起眉頭。
這個時間點他去叢林裏做什麼？
許是察覺到了安靖的目光，趕屍匠轉頭看向前者，主動靠上前來招呼道，
“湘西趕屍匠，林燮英，閣下想必就是江湖上頗負盛名的鬼差安靖？”
“不過是大家抬愛而已，林兄弟這麼晚進叢林，不知所為何事？”
安靖拱手見禮，謙虛了一句，笑着問道。
近距離對話讓安靖看清林燮英掩在黑袍底下的面龐，意外的是個臉泛青白的年輕人，大概是長時間接觸屍體的緣故，他的眉眼間透着一份陰晦之氣。
“陸指揮使不許我將屍傀帶進營地，我只能將它們安置在外邊。”
林燮英頗有些無奈的攤開手，開口解釋道。
想到那些自殺式毒傀儡，安靖倒是對陸指揮使的這個命令很是贊同，正打算繼續說些什麼，旁邊卻是傳來一名錦衣衛的呼喊。
湯學士傳訊讓安靖立刻前往他的營帳。
“正事要緊，安兄弟先請。”
林燮英側身讓開位置，安靖當即告辭，拎着長靴向營地跑去。
重新換上長靴來到湯若升研究用的營帳，剛進去安靖就看到木台上擺着的鹿首怪屍體，前者正坐在旁邊翻看手中竹簡。
“快過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看到安靖進賬，湯若升趕忙起身，擺手示意他過去，又說道，
“我需要你這個內勁高手幫我測試鹿首怪的心臟，本來打算趙陸指揮使，她要安排明天的任務，這時候抽不開身。”
“測試心臟？”
安靖走到擺着鹿首怪屍身的平台邊，看到被裝在透明玻璃罐中的心臟，有些疑惑的問道，
“需要我做什麼？”
“這幾份竹簡記載着當年將人類心臟與妖獸心臟相融的實驗，其中提出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概念‘氣’，實驗的主導者認為，世間萬物都是由氣所生，氣即是道，而道生一，一生二......”
手中握着竹簡，湯若升嘗試向安靖解釋自己的發現，說到一半卻發現後者格外“純真”的目光，頓了頓，轉而更為簡略的解釋道，
“他們覺得只要掌握氣的提純與凝鍊，就能讓人體達成天人合一的無漏狀態，而無漏，意味着自成天地，也就在某種程度上實現永生。”
“他們成功了？”
“結果當然是失敗的，鹿首怪和巨型泥鰍就是最好的證明.....完美的失敗作！”
抬手輕敲裝有鹿首怪心臟的玻璃罐，湯若升又說道，
“它們是失敗作，卻又完美的告訴實驗者這條路絕對走不通，我需要一個掌握‘氣’的人來刺激心臟，再結合竹簡記載的內容弄清楚他們為什麼失敗！”
所謂失敗是成功之母。
湯若升就是想要從數百年前的失敗作中窺見當年那些修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