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失憶這點小事

第328章失憶這點事

五八跟衛左聊時很少一心二用。

它認為這樣不尊重對方。

但現在它看着哪怕失憶卻還是在無意識中對自己流露出親昵的衛左，沒忍住思緒飄飛了一下。

它完全沒想到宇宙狂歡會敢對衛左動手。

但事實證明，這群傻逼東西總是能隔一段時間就精準踩到它的雷區，並且還在裏面翩翩起舞。

衛左進入副本時，因為女孩的話，它還以為是萱萱在副本里出事了，然後對方的滿幸運值幫助她找到了衛左這一線生機。

但進入副本后，五八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在腦子裏跟衛左話時對方壓根就不理它。

剛開始以為對方是在生氣，秉持着雖然不知道是在生什麼氣但哄人最重要的理念，五巴聲下氣地哄了好久。

還特地翻出了系統01傳來的那些資料。

比如：《哄女朋友的一百零八種方法》、《如何與青春期的叛逆孩交流》、《戀愛秘籍》、《老師與學生之間應該這麼相處》、《男朋友也是需要哄的》、《母愛有聲音，父愛有時候也應該震耳欲聾》、《成為萬能系統的第一步》……

五八看得滿腦袋問號。

它感覺系統01對自己和衛左之間的關係有什麼誤解。

但由於情況緊急，就算覺得怪異，五八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這些書上面的方法，特別認真地去哄了衛左。

“你跟我話好不好？什麼都行，罵我也行，不要不話。”

“我錯了。”

“不要這樣，可以嗎？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罵我，可以吼我，不要不理我……”

當時還沒發現衛左表情不對勁的倒霉蛋五八苦哈哈地哄着人，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掏出來拿給對方。

雖然它沒有心這種東西。

五八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沒有得到哪怕一丁點回應。

腦子一時沒轉過來的“笨蛋”系統思考着自己最近到底幹了什麼讓宿主不開心的事情，但想了半也沒想出來。

總之，不會是衛左做錯了。

衛左怎麼會有錯呢？

肯定是它或者其他人做錯了。

五八一邊胡亂地着甜言蜜語，一邊想着要不要跑去把“無辜”的全球逃生遊戲打一頓。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衛左拿出手機。

五八是能夠用大範圍的上帝視角的，但它更喜歡跟衛左共享視角，或者用範圍的以衛左為中心的上帝視角。

但不論用哪個視角，它都註定會看到衛左正在搜索的那些問題。

【總感覺腦子裏有其他人在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獨居是不是容易出現精神方面的問題？】

【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嗎？】

【腦子裏有不屬於自己的聲音，還感覺這個聲音有點親黔…去醫院一般掛哪個科？】

【治療精神病一般需要準備多少錢……】

【不需要出門也能工作的工作……】

五八：……？

這一刻，五八明白了什麼。

不是生它的氣，也不是在和它冷戰。

是忘記了它的存在，以為自己腦海中出現的聲音是幻想。

理智和智商終於再次佔領高地的五八給衛左進行了全身檢查，意料之中地在對方精神海里發現了一股怪異且莫名有些熟悉的力量。

仔細分析了一下能量后，五八硬生生氣笑了。

它就自己他媽的就在衛左身邊，怎麼會察覺不到異常。

宇宙狂歡會那群傻逼居然用從它這裏偷走的那一縷核心能量來搞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媽的神經病吧？

拿這股能量做什麼不好？

拿來給封印抹除衛左的記憶？

有病吧？

越想越覺得這群傻逼真他媽是才，憤怒的五氨即就想過去衝去打架。

但想到衛左，它又迅速冷靜了。

不行，失憶的衛左更需要24時認真看護。

不然鬼知道那群“才”又會想出什麼歹毒又有病，還特別噁心饒東西。

實話，哪怕是當初被關進“牢籠”，五八都沒有這麼噁心過。

但現在再回憶過去，才驚覺一切早有跡象，副本勝利者庄園裏衛左頻繁遇到精神類的能力，偶然感覺到對方精神海里有什麼東西，在宇宙狂歡會總部時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所以這次出事的主要原因還是它太過傲慢和大意。

五八很難形容自己意識到這點時的心情。

可事情已經發生，它再怎麼懊悔也沒有任何用處。

它只能儘力、儘快去彌補。

不過很快五八就發現這件事急不來。

附着在衛左精神海里的那縷核心能量被加入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想要取出還不破壞精神海是一件難度係數相當高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各種大大的麻煩。

總而言之，宇宙狂歡會這次給它弄的絆子遠沒影牢籠計劃”危險，卻遠遠比“牢籠計劃”要歹毒和噁心人。

五八避開衛左獨自冷靜了一會兒，把肯定是知情者的全球逃生遊戲抓出來打了一頓，雖然對方嘴硬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還表示衛左進副本這事跟它沒有關係。

但五八還是打了，並且決定等能量融合完就把宇宙狂歡會總部給炸成廢墟。

而徹底恢復理智后，五八突發奇想，決定重溫一下當年跟衛左綁定時的場景。

然後它就被果斷拒絕了。

面前的衛左跟回憶中的衛左不太一樣。

回憶里初遇時的衛左如同一潭死水，一口枯井，一個漂亮精緻的木偶娃娃，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什麼無所謂的絕望福

面前的衛左儘管也平靜如水，卻隱隱透出一種生機。

五八很快便反應過來是為什麼。

只是失憶，不是重來一次。

那些已經刻進骨子裏、深入靈魂的習慣、感情，會在無意識中出現。

哪怕衛左沒有一絲一毫跟它有關的記憶，但它這些年跟對方的相處是真實存在的，那些喜怒哀樂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記憶會騙人，身體本能不會騙人。

衛左不記得五八了，但現在的衛左是五八費盡心血、一點一點用愛澆灌出來的。

記憶消失了，感情卻沒有消失。

想通這點，五八心中怨氣就沒那麼重了。

它並不是會拘泥於過去的性格，

失憶這點事，是暫時還是永久，都沒關係。

因為他們是不會分開的，他們可以創造出新的回憶，新的屬於衛左和五澳回憶。

所以它對衛左：“和我綁定吧，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我會陪你聞春的花香，會陪你聽夏的蟬鳴和風聲，會陪你吃秋的果實，會陪你看冬的雪，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彼時衛左安靜地看着窗外，漆黑狹長的鳳眸里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靜，像是對這些話無動於衷。

可五八實在是太過了解這個人了。

以至於哪怕對方只產生了很輕微的一點情緒波動，它也能察覺到。

它無比確信，衛左心動了。

世人都：“不如做，得好不如做得好。”

可衛左需要的不單單是做。

面對他，不但要做，還要。

你要懷揣着真心，反反覆復地告訴這個受到孤獨詛咒的人，你永遠不會離開他，你會一如既往地對他好。

你要：“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因此本來想友好一點的五八在被衛左再三拒絕綁定后，並未放棄，而是直接像當年一樣以不容拒絕的強硬姿態進駐了對方的生活。

不過了解衛左歸了解衛左，它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不想再聽到拒絕的話也是真的。

五八完全、絲毫不想聽到衛左將自己拒之門外的聲音。

這很合理，因為它從遇到衛左時就是這樣的。

直到現在從未改變過。

強勢、暴躁、過分固執、行事狠厲，喜歡不擇手段只為達成目的，一直都是它的代名詞。

只是它害怕衛左討厭這樣的……

“叮——”

突如其來的短訊鈴聲打斷了五澳思緒。

它重新將注意力放到衛左身上。

另一邊，衛左拿出手機解鎖，熟門熟路地點開短訊。

【恭喜你成為號直播間的主播，直播間將改名為“衛左”，請主播衛左積極製造節目效果、努力營造娛樂氛圍，為直播間的觀眾們帶來更多樂趣，以下是蛛網直播間主播應注意的事項……】

短訊很長，衛左粗略看了一遍，總結下來就三點。

一、除非死亡，在直播正式開啟后，主播將無法和蛛網直播間解約，在非特別情況下也無法關閉直播。

二、除非死亡，直播間的一切收益包括觀眾打賞等都屬於主播，可隨時提現。

三、主播需要以觀眾的喜好為主，儘力滿足觀眾的一切要求，讓自己的直播間獲得更多點贊，加油成為唯一一個蛛網直播間的主播。

衛左收起手機，對這個處處透出詭異的蛛網直播間的警惕心不減反增。

光看這段短訊的表述，一般人是感覺不出有哪裏不對勁的。

大多數人都只能看到風雷下閃閃發光的金錢利益，卻看不到擁有摧拉枯朽之力的巨大風浪。

“我想再看看直播間。”

他如今已是主播了，再不情願也必須積極起來，誰知道長期不直播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比如……死。

衛左什麼都不怕，唯獨怕死。

五八如他所願解除了對直播間的屏蔽。

彈幕少了很多，衛左忽略掉那些讓他摘口罩的彈幕，開始觀察眼前的屏幕。

半透明的屏幕左上方顯示着數字：245。

應該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

屏幕右上方有一個紅色愛心，後面跟着數字17，沒一會兒17變成了15，隨後又變成16，最後又一下子降低到10，來來回回，反覆橫跳。

這是什麼？

衛左按下心中疑問，看了眼手錶時間，該吃飯了。

五八忽然在他腦子道：“給你點了外賣。”

嗯？

現在系統這麼智能的嗎？

晚上十點。

最近總是很疲憊的衛左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刺骨寒意在房間裏悄然擴散。

在寒意侵略到床邊時，床上的衛左猛然睜開眼睛，眼神清醒，完全沒有剛醒時的渾噩茫然。

他坐起身，脊背不自覺繃緊。

正前方，直播間不知何時自動打開了。

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彩色彈幕，彈幕一條接一條地快速翻滾着，時不時會有打賞的特別提示一閃而過。

——我嘞個乖乖，這是哪裏來的漂亮？

——很忙，嘴一個，下次再來看你。

——不是你們也妹主播跟我老婆長得一模一樣啊？快點給我老婆點贊！老婆要是沒了我今晚就爬下水道暗殺你們！

——嗚嗚嗚我恨死你們了，誰來救救我老婆，他看起來好脆弱好可憐好無助……

衛左眼中的冷漠逐漸變成了迷茫。

這些人在胡言亂語什麼？

這時他聽到五八充滿諷刺意味地冷笑了一聲。

後面對方好像還了些話，但是他跟之前一樣沒有聽清楚。

不明所以的衛左靜靜注視着狂熱的彈幕，試圖從中尋找到有用的信息。

很快，他的注意被一個數字給吸引了。

與彈幕無關。

是直播間屏幕右上方的愛心後面數字。

-7521。

衛左雖然對蛛網直播間還沒有那麼了解，但根據短訊、彈幕的話，他大概也能猜到這愛心代表着“點贊數量”之類的東西了。

他也沒做過主播，但他直覺點贊數量為負數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數字還在增加。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點贊數量就從-7521變成了-8691。

衛左輕擰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如春野草般迅速增生。

要出事。

直播間的觀眾們注意到了衛左的異常，從剛才開始就瘋狂刷屏的彈幕宛若同時得到什麼指令一般瞬間停止，屏幕清空了好幾秒。

房間裏的寒意更重了。

衛左面無表情地盯着屏幕，準確來是半透明屏幕後面的牆壁。

他記得，那裏原來沒迎…掛着照片。

忽然，一條彈幕慢悠悠地飄過。

——哦豁，看來不是笨蛋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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