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草台班子

演講結束以後，凱歌導演在一眾學校領導的簇擁下離開了大禮堂，李輔和夏淮隨着人流散場。

出了大禮堂，兩人直奔學校食堂，中午就吃了兩個饅頭，肚子早已經餓的咕咕亂叫。

要了一個小南瓜，一個青椒肉絲，李輔和夏淮對立而坐，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夏淮有些意猶未盡，頗為遺憾的說：“凱歌導演講得真好，要是每天都來就好了。”

李輔笑笑：“山珍海味每天都吃，你受得了？”

夏淮想想，搖頭道：“也是，這種演講天天聽，估計就會膩了。”

李輔看着低頭吃飯的夏淮，想着今天的事情。

自己只是從一些小事上看出來了一些端倪，覺得夏淮這個人應該適合當一個統籌，但具體怎麼樣還得用過才知道。

李輔還沒有盲目到覺得自己看人眼光精準之類的東西。

“怎麼了？李輔。”

感覺到李輔一直在看着自己，夏淮抬起頭疑惑的問道。

李輔搖搖頭，問道：“今年的期末作業，你有想法了嗎？”

聽到這個，夏淮又想倒苦水。

“還沒呢！十五分鐘，這至少得拍上百個鏡頭，我都不知道要拍什麼！”

李輔想着，要拍東西，事情千頭萬緒，他一個人也不可能真的所有大事小事都自己做，看着夏淮，便想着找一個免費勞力。

“我倒是有幾個好點子，送給你怎麼樣？”

夏淮不相信李輔會這麼好心，警惕的看着李輔：“什麼條件，先說好，我性別男，愛好女。”

李輔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夏淮，很是嫌棄：“你以後混不下去了，去當少爺都沒有人要，誰會惦記你。”

“靠，你也好不到哪裏，你說人家會要你？”

李輔自信的點點頭：“要，怎麼不要，比長短還是比大小，你說，我們比比。”

“不要臉？”

兩人互懟一番，才轉入話題，李輔借來紙筆，將《調音師》的故事梗概在簡化了一下，寫了出來。

“哎，你這故事還挺有趣。”

夏淮本來以為李輔只是在開玩笑，本着玩鬧的心思一起看看，可是沒有想到李輔現場寫出來的故事梗概，覺得還挺有趣的。

夏淮也滅了玩笑的心思，拿着紙又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有味道，抬起頭看着李輔。

“這故事賣給我了，多少錢，你說。”

李輔搖搖頭：“不要錢。”

聽到不要錢，夏淮裝作被嚇到的樣子，身子向後一靠，抱着胸口，瑟瑟發抖。

“你不會真的喜歡撿肥皂吧，我可警告伱，本人……”

“行了，別耍活寶了，說正事呢！”

看着夏淮搞怪，李輔無語，打斷他的騷話。

夏淮也不玩鬧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身子問道。

“這故事我確實挺有興趣的，我都可以想像出很多畫面，要是能夠拍出來，應該會很出彩，你不要錢，要什麼？”

“故事授權給你拍沒有問題，不過你要來給我當幾天統籌，替我干幾天雜活。”

夏淮神情古怪的看着李輔，好像是看一個傻子。

“你確定只是要一個統籌，這樣的人在外面到處都可以找到，不值錢的。”

見李輔面色正常，夏淮又補充道。

“我可提醒你，你要是真的同意了，故事我可是不退給你的。”

“對，給我干幾天活，這故事就授權給你拍攝。”

“行，幹了。”

夏淮見李輔沒有改變主意，爽快的答應，不就是干幾天雜活嘛，要是干幾天雜活就可以換一個自己都覺得有趣的創意，他願意天天干。

其實如果李輔願意，直接請夏淮幫忙也不是不可以，兩人在一個寢室住了兩年，這點關係還是有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大可能沒有時間，到時候不能幫忙，耽擱了夏淮的時間，很容易讓人罵娘。

所以李輔選擇了交換，他把《調音師》的劇本梗概簡化了再簡化，只留下一些關鍵信息，來交換夏淮的幾天時間。

同時李輔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他想要看一看夏淮的實力。

《調音師》這個劇本本身很有潛力，可以根據改變進行各種方向的補充。

而現在李輔這個故事的核心東西給了夏淮，但是卻沒有把完整的劇本給他，就是想看看，他會如何編寫劇本，又會如何拍攝影片？

如果說一個故事梗概是一個劇本的骨架的話，那麼一個完整的劇本就是給這一副骨架補充上血肉，讓這副骨架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有人能用這副骨架創造出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有人則用這副骨架來創造人類對丑的理解極限，這是兩個極端，更多的可能是，創造出一個中規中矩的人。

所以最終可以得到什麼樣的東西，就全看本事了。

“故事就給你了，你想在裏面添加什麼都隨你，我不管。”

“你真是個大善人啊，前天我還想跟一個文學系的兄弟要劇本呢，可是人家說沒有靈感，把我急得。”

拍了拍寫着故事的一張紙，夏淮笑得有些賤。

“這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李輔不理夏淮的得意，這波自己站在第五層，而他則在第二層洋洋得意。

既然拿了自己的東西，就到老老實實的幹活，李輔直接開始吩咐。

“那你今天先去申請一處實驗室裏面的攝影棚和拍攝用到的機器，以後你也方便使用，我們明天就開始了。”

“這麼快？”

夏淮驚訝的問道。

“也不算快，腦海中的東西已經很清晰了，我今天晚上就把它搞出來，明天就開始。”

夏淮指了指自己：“就我們兩個嗎”

“當然不是。”李輔搖搖頭，笑着說道：“我還請了其他人，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搞什麼鬼。”

兩人吃晚飯，出了食堂以後便分開了。

夏淮去寫申請書申請攝影棚和拍攝機器，李輔則打了一輛出租車往中戲而去。

他要去找高揚，如果李輔沒有記錯的話，高揚是98級中戲導演系學生。

中戲的教學方向並不是影視劇的製作，而是戲劇。

理所當然的，他們的導演系也是戲劇導演。

但不管學習的方向是否有區別，兩者學習的東西都大差不差，只是重心不一樣罷了。

而高揚，在攝影這方面有着自己獨特的天賦，而且對畫面有着驚人的敏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要不然李輔也不會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北電那麼多導演系學生，攝影誰都學過，但並不是誰都能夠運用得好，也不是誰都值得李輔特定從HD區跑道DC區。

到中戲的時候，時間已經將近六點。

今天又是星期天，大家都會到外面去聚一個餐之類的，李輔怕錯過時間，進了校園以後直奔男生宿舍樓。

在走廊上問了一個男同學以後，李輔敲響了302的寢室門。

打開門，一個光着膀子的人問道：“同學，你找誰？”

李輔快速看了一圈寢室里的人，剛好高揚也在，此時他正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看着電視，李輔估計是在拉片。

李輔指着高揚：“我找高揚。”

“高揚，找你呢！”

男子喊了一聲，又自顧自的舉着啞鈴。

高揚疑惑的抬頭看着李輔，自己根本不認識這人，找自己幹什麼？

心中疑惑，高揚走到門口問道：“請問，是你？”

“外面聊！”

“好。”

兩人走到走廊，李輔先掏出自己的學生證遞給高揚。

“北電導演系的，我叫李輔。”

高揚接過學生證確定了信息，把學生證還給李輔。

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李輔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我聽同學說你的攝影技術很牛逼，我打算拍一部短片，想要請你掌鏡。”

在此之前，李輔是真的不認識高揚，也並不了解他的作品，上輩子之所以知道高揚，也是在一次頒獎典禮見過面。

而且直接說自己要拍電影，會顯得很不切實際。

這就好比一個小學生說自己已經開始做高考試題一樣，荒誕，但是沒有喜劇效果。

李輔沒有和高揚閑扯，繼續說道：“大概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會給500的報酬，你看怎麼樣。”

“什麼時候開始，我需要調節一下時間。”

“明天，你先到我們學校來，我讓你先熟悉一下機器，下午就開始。你時間上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

“好，那就留一個電話，明天你到我們學校以後，我去接你。”

搞定了高揚，李輔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北電。

既然兩個重要的崗位已經確定，那麼演員也並不可以馬虎。

李輔屬於是燈下黑，一直想着到這裏找演員，到哪裏找演員，但是卻忘了，自己學校裏面還有一個前世自己特別熟悉的人呢！

黃海波，前世當過幾年二叔的學生。

二叔其實很欣賞他，覺得他在演戲方面很有天賦，對角色的把握也很有靈性，本打算帶在身邊好好培養，將自己的一身本領交給他。

可惜他不爭氣，竟然被爆出嫖昌這種事情。

二叔一氣之下就和黃海波斷絕了來往，李輔因為二叔的關係，也和他漸漸減少了聯繫。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演技是無可置疑的，在學校的時候就不賴。

讓他來演《活埋》，估計沒有太大的問題。

北電整個表演系，四個年級，人數不超過兩百人。

所以他們的寢室在同一層，相互挨着，李輔去找黃海波的時候，還看到了黃小明，陳昆等人。

同樣的套路，介紹情況，說時間，說報酬，沒有意外的，李輔確定了黃海波為自己第一部電影的男主角。

有人可能會說找一個演員哪有這麼簡單，不都是要談各種片酬，各種待遇，還要簽合同的嗎？

確實是這樣，需要規定進組時間，拍攝時間，拍攝尺度，拍攝期間待遇等等各種細則。

但是，這些待遇只有成名演員才有，你要是沒有名氣，就沒有資格挑三揀四，只能按照別人的要求來。

李輔沒有回寢室睡覺，而是回到了家，在路上的時候，李輔通知了錢嚴謹明天集合。

給夏淮打電話確定了明天就可以借到器材。

到此，李輔組建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草台班子。

導演、兼監製、兼製片人、兼投資人：李輔

燈光師：高揚

攝影師：錢嚴謹

統籌、兼場記，兼錄音師：夏淮。

演員：黃海波

機動人員：夏淮

而明天，他就要開始拍攝自己重生回來的第一部電影。

那時，李輔將走出導演人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