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石碣村會三雄
“哥哥,東西都準備好了!”不多時朱貴來說。
“嗯,準備兩條船,找幾個人帶着食材到水泊邊等我。”
“好。”
宋江也不耽擱,回屋從獎勵的箱子中拿出燒烤料,想了想又到旁邊的臨時庫房挑了兩件金釵,三塊十兩的金錠,又讓宋力、宋五和另外兩人搬了百貫銅錢抬着下山。
兩條漁船,八個漢子加上宋江和朱貴十個人向西而行。
開闊的環境總是能讓人心情放鬆。看着眼前寬闊的水面,宋江心中的焦慮一點一點慢慢消散。
不就是即將面對幾百捕盜和衙役隊伍么。等官府發現自己請假不歸,聯想到自己時,都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了,那時穩定了山寨,招來了水軍,這些衙役都是小意思!
至於濟州禁軍,宋江估摸着以朝廷的辦事效率,能在明年春天協調好行動就不錯了。
畢竟如今已經是九月底了,再經過衙役兵敗的善後,來回送信請示的時間耽擱一下,就進入冬天了。
而想讓這些老爺兵大冬天頂着冷風進兵,信不信分分鐘一個營就都病倒了?還是絕對不會耽擱的那種。推諉拉扯這種事,對於一個不想帶兵干仗的團練來說不要太容易。
但經過一個冬天,宋江相信梁山絕對不會是如今的梁山了。
這是一個知道劇情的穿越者的自信。也是對老天安排下金手指的尊重。
是的,就是尊重。
人家老天爺雖然無緣無故把他弄到了幾百年前做山賊,是有點不道德。可人家安排的到位啊,不僅送名聲送外掛,還把他的隨身背包也送來了,那還能說啥。
嗯,主要是看在那外掛的面子上,吐槽幾句就算了吧。
巨澤渺無際,漁船度日撐。
這一點也沒誇張,水泊實在是太大了。
宋江等人從梁山出發,行了大半個時辰,才遠遠的見到一大片黃草地。這還是距離梁山最近的西邊,要是往南行,弄不好真要行一天才能到岸。
前方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漁船,晃蕩片刻消失在那一片草色之中。
走到近前才發現,哪裏是什麼草地,分明是一大片蜿蜒看不到邊際的蘆葦盪。
“這…這進去后還能轉出來?”
宋江雖然記得石碣村外有蘆葦叢,但沒想到會有這麼大一片。
招來曾經走過的嘍啰:“你進出過幾次?”
“呃,實不敢相瞞寨主,小的以前誤打誤撞闖進去過,沒覺得怎樣,順着路就出來。想來無甚玄機。”
宋江聽后,就無語了。
要這片蘆葦盪這麼好進出,原本軌跡中就不會覆滅何濤帶領的那麼多人了。
正在宋江猶豫要不要繞路靠岸,從陸上走時,蘆葦盪中轉出一條漁船。
上面站着一身穿麻布衣巾、敞懷露胸,看着年歲不大的漢子。一手撐着竿,一手一拍胸膛叫道:“呔!哪裏來的鳥廝們,跟着俺一路,還敢跟到俺的地盤來拿人,嫌命長了吧。”
這漢子沒頭沒腦的一番話讓宋江一行摸不着頭腦。
不過正好遇到個當地熟路了,也不能放過了。
聽不懂那就另起一行。
“那漢子,在下宋江,只有事要去那石碣村,煩請帶個路可好?”
說著宋江掏出二兩碎銀掂了掂道:“這個就當做帶路費用了。”
那漢子看都沒看銀子,只是拿眼瞅着這邊:“鄆城縣宋押司?”
“正是在下!”宋江拱了拱手道。
“押司不在縣衙享福,帶着這許多人來俺們這窮鄉溝里作甚!”對面漢子聽了語氣不再那麼沖,也拱了下手,不過還是警惕的問道。
“宋某聽聞石碣村阮氏三雄英雄了得,特地前來拜訪!”
名字都報了,宋江也不怕讓人知道此行的目的,直接說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敢獨身一人叫囂他們十個,這沒點本事和膽量可做不出來。
而且這漢子剛才的話語,明顯有事啊。再想想阮家兄弟偶爾做做私商的事,宋江有理由懷疑這漢子的身份。
這麼想着,宋江也就試探的問道:“敢問好漢可是那阮家兄弟中的一個?”
“俺就是阮小七!”
本來就是沒什麼彎彎繞的漢子,阮小七當即就承認了:“既然押司尋我們兄弟有事,就跟進來吧,二哥正在家裏。”說完那漢子當先撐船往裏走去。
“快划!跟上!”
宋江吩咐了一句,船上兩個划槳的頓時賣力起來。
只不過宋江很懷疑這倆貨到底是不是做樣子。
因為始終就沒拉近和前面不緊不慢獨自撐船的阮小七之間的距離。
看到自家寨主懷疑的眼神,倆划船的自尊心作祟,更是玩命的划。
可天賦這玩意真沒法說,一直跟到看見岸邊了,也沒有追上。
“押司稍待!”
快速撐了這麼久的船,也不見阮小七有什麼氣喘的。將船靠岸,把船上的三個袋子隨手搬了往屋裏一丟。
隨意地跳上宋江所在地船笑道:“押司走吧,二哥家不遠。”
確實不遠,沿着岸邊拐了兩個彎,就見七八間草屋矗立在岸邊,一個六七歲的毛孩子正在屋前拿着樹枝嘻嘻哈哈的亂跑。
阮小七不等船停穩,一個跨步上了岸,抓着小男孩給了屁股一巴掌,囑咐別靠水邊太近就不管了。
小男孩看到後邊跟着的宋江等人,一溜煙的往屋內跑了去,藏到從屋內出來的婦人身後。
“嫂嫂,二哥在家嗎?”阮小七推來院門喊道:“來客人了。”
“在家呢,我去叫。”
不用叫,阮小七的嗓門剛落,就見屋內走出一個闊臉橫肉、肌肉橫生、眉帶殺氣的漢子。
撇了這邊一眼,拉着阮小七到一旁嘀咕了幾句。
又抬頭看了這邊一眼,面帶笑容快步走來:“原來是宋家哥哥來了,快請!”
同時還不忘對一旁的婦人吩咐:“大嫂,端兩碗水來。”
宋江帶着朱貴在院內木凳上坐了,打量了下院內擺設,笑道:“水邊七八草屋,閑時下網掛魚,小兒快活嬉笑,生活輕鬆自在。小二哥這日子過得悠閑啊。”
這當然是宋江胡說的,現下底層人有哪個敢悠閑的?這麼說只不過是要引起他們的憤慨罷了。
果不其然,宋江話音剛落,阮小二穩得住,只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但坐在一旁的阮小七可是沒忍住,當下起身不忿道:“宋家哥哥怎地說起風涼話了?這日子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哪裏來的悠閑!”
“七八間草屋,要不是蓋不起別的,誰愛住?看着侄兒沒心沒肺的嬉鬧,一個雞屁股都能讓他回味好幾天了。至於打魚,船一動就要錢,魚價又賤,一天下來還不夠給那些狗娘養的交稅的。呸,一群慣會欺壓俺們的狗官,惹火了俺,管他什麼人,必讓他見見什麼是活閻羅!”
“小七!”阮小二皺了皺眉喝道:“坐下喝水!”
“嘁,二哥顧慮個甚!”阮小七撇撇嘴道:“他們做得,俺們就說不得?宋家哥哥雖說也是做公的。但誰不知山東及時雨的名聲?自然是不一樣的。”
阮小二也不再管他,轉頭對着宋江道:“宋押司此來所謂何事?”
此時聽過阮小七的牢騷,再結合原本故事軌跡,宋江已經篤定這阮家兄弟確確實實是對官府不滿已久了。
心中權衡了一下,湊過頭小聲道:“不瞞小二哥,宋某已經在水泊中的梁山安了家,此時來尋貴兄弟,卻是有要事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