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扛

李銘收到的消息，朝陽的707廠已經有成批的石英晶振生產出來了。

除了供應高精尖武器的生產，還能大量供應手錶機芯。

成本是比日笨的機芯廠貴了不少，誤差也大了很多，但比同精準度的瑞仕機芯便宜非常多。

雖然沒法和日笨的石英機芯比價格比性能，出口給東甌地區、南朝蘚等國是沒有問題的。

沒說蘇國，是因為兩國現在很不對付，貿易量正在萎縮，豬肉和火腿腸擔當了彌補貿易逆差的主力。

此時的貿易不是自由貿易，比較講究貿易平衡，雙方擺出自家拿手的產品讓對方選，有點類似易貨貿易。

我們的機芯也就不用和日笨機芯直接競爭，只是處於間接競爭的狀態。

這麼好的大喜事，那自然是要慶賀一番。

深夜。

城西2號院的小別墅。

被狠狠折騰了一番的周曉白問道：“你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事么？”

李銘笑嘻嘻道：“707廠已經批量投產了。”

周曉白之前有聽他談過相關的內容，“這還真是件大好事。我也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李銘輕輕的幫她理順秀髮，“那你說來聽聽。”

周曉白心裏暖暖的，“京城製藥廠申請新建維生素c生產線的報告已經批下來了。”

李銘微笑道：“你這也是件大好事，可以提供好些就業崗位。”

周曉白倒是沒想到這點，“對哦！我只想到火腿腸分廠的原料不會被卡脖子了。”

進口總是有被禁止的風險，能自己生產是最好不過的。

而且製藥廠的新產線建成后，單單化工原料的成本就可以節約40%。

降低了化學品中毒的風險，連帶着工人的勞保用品、休養休假的成本都可以降低。

火腿腸分廠的使用總量是很大，但是每根的用量極少，單根火腿腸的成本基本沒有下降。

但是用新技術生產出來的維生素c在國際市場上很有競爭力。

甌洲、日笨、港城都有大量的需求，從用外匯購買變成出售賺外匯，一進一出，差了老遠。

這多出來的外匯可以用來採購其他急需品。

李銘自得的說道：“咱們國家是一個大國，天生的世界領導者，獨立自主是必須的。”

周曉白也覺得理所應當，“我們要解放全人類。”

知道自己的國家是比較窮、技術也比較落後，但現在的人普遍有這種責任感和自信心。

李銘把她摟緊，“要是哪一天我也變成資本家了，你打算怎麼對付我？”

周曉白沒有多想，柔聲說道：“那我就幫助你成為一個好的資本家。”

“那你打算怎麼改造我？”

“你現在還沒成為資本家呢，做出了那麼多的貢獻，現在是我該向你學習。”

李銘含笑道：“我就當你是在表揚我。”

周曉白不滿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李銘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那我也要表揚你一下，你這次的貢獻也不小。”

周曉白想起來說道：“我把京城製藥廠的事情告訴爸爸了，爸爸也表揚我了呢。”

李銘嘿嘿笑道：“你爸老想着安排你去部隊。”

“是該讓你爸知道，你在京城做的事情是無比重要的。”

周曉白謙虛道：“我也就還好啦。”

“在我面前用不着謙虛，在我心裏你是最棒的。”

周曉白乖巧道：“嗯。”

“不過，港城那裏的火腿腸已經改用維生素e了，這種維生素對棕櫚油的抗氧化效果更好。”

“維生素e么？”

“是的，這個的生產技術門坎比維生素c更高得多。”

周曉白不大清楚國內的情況，詢問道：“那我們要研製維生素e么？”

李銘有了解過，“暫時用不着。”

“我們有很多粗糧蔬菜吃，現在豬肉雞肉也增加了，一般人不會缺維生素e。”

“而且維生素e的攝入量不能多，稍微多了就會中毒。”

維生素e的最大用途是飼料，佔比接近70%；第二大用途是化妝品，佔比20%左右，食品行業只佔5%。

國內現在的養雞、養豬有大量的雜食供應，並且不是那種速成雞鴨和豬，國內基本不缺維生素e。

倒是許大茂有可能缺乏，缺乏維生素e的人會出現不孕不育。

深夜裏，城南的天橋劇院有一大堆人在排着隊。

第二天早上。

李銘正在保衛科辦公室簽署一些文件。

鈴鈴鈴鈴鈴鈴。

“喂？軋鋼廠保衛科。”

“原來是莽幹事啊，您有什麼事么？”

李銘的創新技術研究所在新街口的轄區內，周曉白的安危是他所關心的，新街口治安所自然是他重點打交道的關係戶。

莽幹事之前還幫忙抓了紅星傢具店縱火案的真兇牛大嬸一家子。

“情況是這樣的，轄區內出現了一名比較猖狂的小流氓，外號‘小混蛋’，捅傷了好幾個人了。”

“我們治安所和分局抓了他兩回了都讓他給跑了。”

“我覺得要把這個消息通報給您，創新技術研究所的人也要加強防範。”

小混蛋捅的人基本都是有點身份的小年輕，剛好研究所里有好幾個這樣的主。

李銘想起了這麼號人，“是叫‘小混蛋’是吧？您多準備一份他的材料，我安排保衛科的人去您那取。”

莽幹事沒想到有意外之喜，“有您出手，這‘小混蛋’跑不了了。”

李銘哈哈笑道：“您這話說的，我不全力以赴都不行了。”

莽幹事請求道：“您要是有空的話，還真得拜託您幫忙把他緝拿歸案。”

“此人的社會危害性極大，每次傷人都是朝着人的要害捅，已經重傷多人了，這種做法出現命案是遲早的事。”

不知道就算了，李銘既然知道了肯定要管一管，“行。我這就派人去您那。”

莽幹事也沒太客套，“那我就先掛了，我馬上準備好材料。”

剛巧這時候辦公室的敲門聲響起。

李銘掛掉電話，“請進。”

已經從宣傳隊輪換回來的楊大奎樂呵呵道：“科長。這是您要的8張票。”

“你自己的票買到了么？”

芭蕾舞紅色娘子軍的演出門票，周曉白喜歡看。

李銘和周曉白兩張，羅芸跟着要了一張，然後張海洋也要了一張，還有4張票是李銘送給在窯爐那幹活的秦家村後生。

他自己是不可能半夜去排隊買票的，保衛科里問了一句誰願意幫忙倒騰票，楊大奎主動請纓。

治安股股長親自出面，其他人也就沒摻和了。

楊大奎揚了揚手裏的票：“買到了。”

“喲！兩張票，你這是談對象了？”

楊大奎難得有些忸怩，“還沒確定關係，我準備待會打電話問她有空沒有？”

李銘順手給了他一個任務，“正好，你去城西的新街口治安所取一份材料，然後今天廠里就沒你的事了。”

楊大奎疑惑道：“新街口治安所？”

“有個小混混比較猖狂，研究所正好在那一片。”

“我這就去！”

不說研究所有眾多值錢的物件，科長的小女朋友在研究所呢，安全問題很重視，

午後。

海淀機械分廠的廠區內。

一群人正往窯爐里擺放陶瓷的坯件。

周曉白前來查看陶瓷研究的進度，碰上了也就一起幫忙。

羅芸心不在焉道：“曉白，要不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小銘，買到票了沒有？”

周曉白信心十足道：“放心吧，10塊錢一張，會有人轉賣的。”

是的，李大科長又是老一套辦法，砸錢收票，不然8張票不太好買。

這也是除了張海洋、羅芸的2張票，袁軍、鄭桐等想看的人自己去排隊買票的原因。

羅芸很是肉痛，“現在連電影都沒有幾部可看的，芭蕾舞的票，絕對很難排到隊，不然我是不願意出這10塊錢的。”

周曉白也不是亂花錢的人，“是的呢，不然我也不想小銘這樣亂花錢。”

分析化學的陶楓對李銘的做事風格也有些了解了，“李科長花錢，不管多少金額都是眉頭不帶皺一下的。”

“還好啦。”

男友花錢出了名的大手大腳，手裏戴着的精美女表可以作證，周曉白都沒想到有什麼詞可以幫着遮掩一二。

蹭吃蹭喝多次，羅芸幫忙找補了句，“小銘他是自己有錢。”

“不說他賺來的其他錢，他每個月有70塊錢的工資，天天吃食堂小灶都花不完。”

陶楓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道：“等結婚了，要花的錢就變多了。”

羅芸笑嘻嘻道：“曉白，你們啥時候結婚呀？我想吃糖了。”

其他的調侃還好，聊到結婚，周曉白不免還是會臉紅，“要吃糖你可以自己花錢買。”

羅芸打趣道：“我自己買的吃起來不甜，你的糖吃起來才甜。”

“唉！小銘來了。”

周曉白橫了閨蜜一眼，“好好乾活，不要騙人。”

羅芸手指遠處，“你自己看嘛，車進了機械分廠了。”

熟悉的小貨車還真出現了。

等到了近前，車鬥上還跳下來了七八名保衛科幹事。

李銘跳下駕駛室，“我帶他們到城西來幫忙抓人，天氣有點冷，先來這裏烤會兒火。”

周曉白吩咐道：“2號爐本來要開爐的了，那就現在打開吧。”

陶瓷技術員曾祥民接話道：“我這就去開。”

二隊長賀信湊趣道：“一直聽他們說這裏燒出來的瓷器精美有特色，今天我們也來開開眼界。”

李銘好笑道：“你們等會不要直視窯爐內部，不然會亮瞎你們的眼睛。”

“科長不要嚇唬我們。”“科長的話你敢不信。”

“我就不信了，待會我要眯着眼睛慢慢瞅。”“你不信，你不是該睜大眼睛仔細看么！”

保衛科的年輕人嘻嘻哈哈的圍攏了過去，曾祥民和孫昌成倆人正在用力打開窯爐門。

一般的燒窯是等冷卻之後再開門，現在是在做實驗，有各種情況的試。

羅芸好奇問道：“你們今天要抓誰呀？”

李銘隨口道：“新街口治安所請我幫忙抓一個用刀捅了好多人的小混混。”

“研究所在新街口呢，我就打算儘早把人抓起來。”

周曉白關心道：“你們不是有盾牌的么？怎麼沒帶出來呢？”

李銘微笑道：“還有長木棍呢，兩都放在車斗里了。”

“你大可放心，一寸長一寸強，拿匕首的小混混在我們的長棍面前只有挨揍的份。”

周曉白還是叮囑道：“不能大意了。”

李銘笑道：“會記着的。”

“太刺眼了！”“比咱們廠的鍊鋼爐還刺眼。”

窯爐打開，火光耀眼，真刺疼了保衛科的幾人。

主要是沒有防備，不然鍊鋼爐的爐水同樣很刺眼，他們也有見識過。

待了沒多久，莽幹事和城西分局的兩名治安員也騎着自行車到了。

互相都是老熟人，莽幹事直接問道：“李科長，您真知道‘小混蛋’藏在哪？”

李銘給幾人散牡丹煙，“就在五塔寺那附近的平房躲着。”

莽幹事剛好知道，“是動物園邊上的那兒？”

李銘確認道：“沒錯，就是那地方。”

中午，他開着車把新街口探查了一遍沒找到。

他就繞開各個機關、企事業的地盤，往外搜索，很快找到了東躲西藏的小混蛋。

抓人的功勞他用不上，喊了一些手下人出來走一趟，順便喊上了新街口治安所的人。

莽幹事急忙道：“那咱們現在就出發吧，免得出了意外。”

“是啊，等會可能人不在那兒了。”“夜長夢多。”另外兩名治安員也頗為急迫。

李銘是不怕人跑了的，也不想耽誤時間，“行，早點完事早點收工。”

告別了周曉白等人，小貨車拉着行動成員直奔目的地。

被堵在屋裏的小混蛋想負隅頑抗，一把三菱刮刀揮得有模有樣，讓人不好近前，不過挨了兩棍子后就老實了。

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扛。

抓到了小混蛋，李銘可以獲得的能量肯定少不了。

把莽幹事等人送回新街口治安所，他也就不再理會這事了，帶着意猶未盡的手下人回廠里忙自己的事。

二十來天過去。

12月22日。

rm日報轉發了甘省報紙的一篇文章。

《.，會寧縣部分城鎮居民紛紛奔赴農業生產第一線，到農村安家落戶，他們說：‘我們也有兩隻手，不在城市裏吃閑飯！’》

60多個字的長標題，文章開頭還引用了最新指示：

‘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教育，很有必要。’

‘要說服城裏幹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學畢業的子女，送到鄉下去，來一個動員。’

‘各地農村的同志應該歡迎他們去。’

這像是吹響了衝鋒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