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條先生@心如止水
剛剛一起出院上條恭介和他的‘堂姐’上條麻衣,正在慢吞吞地走在傍晚的街道上。
圓桶型的清潔機械人從他們的身邊穿過,代替電線杆的風力發電葉片宛如正在驅趕城市內的烏鴉般不停轉動。
橙色的天空上飄着許多熱氣球,但是熱氣球下面所垂着的並不是單純的布制看板,而是最新型的超薄螢幕。
就像直立的跑馬燈電子看板一樣,標語由下向上流動着:熱烈慶祝太空電梯‘恩底彌翁’建成!
……雖然已經通過現在名為‘上條麻衣’的少女口述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但是上條恭介內心依然有着相當強烈的不真實感。
身旁這位簡直是完美化身、人間天使的宇宙級別黑長直美少女——居然曾經是當麻!
而且據少女所說,上條刀夜和上條詩菜夫婦對於‘當麻’變成‘麻衣’這一事實似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沮喪,反而似乎對此很高興的樣子。
就連學園都市上層也表現出了驚人的接受能力,不僅在短短十幾分鐘就修正完當麻的所有資料,就連當麻那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學生宿舍都很快地被完美復原了。
原本破爛到似乎走進一個橫綱力士就會造成鋼索斷裂的宿舍電梯,也終於換上了新的。
至少恭介和麻衣再也不用一邊聽着頭頂‘咯吱咯吱’的聲響一邊心驚膽戰地祈禱不幸的上條兄弟不要出事故了。
相較之下,目前淚子同樣毀於‘概念武裝’沙耶香和另一位超能力者‘原子崩壞’(據淚子所說,恭介虧欠良多的超能力者少女‘心理掌控’也有參與其中)的宿舍才重建完一半,目前不得不寄居於小初春宿舍內;而不幸的上條先生那毀於不明aoe的宿舍甚至還沒開始重建……
‘叮’的一聲電子音,電梯抵達七樓。
上條麻衣住的學生宿舍是單純的長方形,所以走出電梯之後馬上就是直線走廊。
直線走廊的彼端,上條房間的門口外,茵蒂克絲與姬神秋沙面對面蹲在地上,伸出雙手玩弄着一隻三色貓。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三色貓,全身受到四隻手的撫摸,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茵蒂克絲,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不但名字一聽就知道百分之百是假的,而且身上還穿着白底綉金邊的超豪華修道服,看起來簡直像個紅茶茶杯。是上條麻衣還是‘上條當麻’的時候,獲得的一個‘不知何時開始住在自己家的吃閑飯少女’。
姬神秋沙,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黑色長發加上巫女服裝,讓她看起來十足就是個巫女模樣。唯獨脖子上掛着一個巨大的銀色十字架,看起來非常不協調。據說目前似乎已經在小萌老師家裏定居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啊?怎麼了?該不會是弄丟房間鑰匙進不去吧?
上條麻衣好奇地歪頭,看向眼前的兩名少女。
啊,當麻!不是啦,我們在幫斯芬克抓跳蚤……啊!當麻的弟弟也回來了啊!
穿着白色修道服的少女指着似乎有些走神的上條恭介,大聲地叫了出來。
在公眾場合要叫麻衣啊,笨蛋!
黑長直的天使小姐苦惱地捂着頭,無比慶幸周圍似乎沒什麼外人。
小修女你也太不禮貌了啊!要和當麻一樣叫我恭介!
恭介……所以說,至少公眾場合叫我……
你就是她為了復活而不惜挑戰‘黃金大衍術’的‘最重要的人’嗎?
身穿巫女服的少女姬神秋沙慢條斯理地說著,似乎提不起勁一般看着上條恭介:和傳聞的完全不一樣呢……
……傳聞?
上條恭介突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很難想像你能用自己的力量掃平地獄,讓死神臣服……
……那是什麼啊啊啊啊?!!上條先生不是那隻石頭裏蹦出來的猴子還真是抱歉了啊!!!
明明是只是自己因為大腦皮層太過光滑而犯了傻,卻被傳得越來越不像是個人類的上條先生感覺自己的槽力已經幾乎要見底了。
比起這些……你們剛剛說的話實在讓我非常介意。這隻貓身上有跳蚤?
‘嗯’的一聲,茵蒂克絲點頭說道:早上起床發現斯芬克身上都是跳蚤。我推測現在當麻的棉被裏應該也很慘吧。
推測個頭!叫你不要讓貓進棉被裏啦,光是清理掉毛就麻煩死了!幸好這幾天不是住在宿舍,不然肯定全身發癢!
門把就在上條眼前,但是少女完全沒有勇氣打開確認。上條麻衣只能抓狂地看着眼前的小修女:而且房間裏你就這麼放着不管?現在應該已經變成大量繁殖跳蚤的魔窟了吧?難怪你們會跑到門外來!還有……不要在公眾場合叫我當麻了啊!要是遇到了熟人怎麼和他們解釋?想想就頭疼啊啊啊啊!
這時,完全不理會上條在講什麼的茵蒂克絲,將手伸進袖子中開始掏摸。
……茵蒂克絲……你幹嘛從袖子裏拿出綠色的葉子?
這叫做鼠尾草,附近野生的不少,當麻沒見過嗎?
不要叫……算了,隨便你吧……
麻衣無力地嘆息着,將注意力放在了少女手中的植物上。
在學園都市的超能力開發課程中,藥物的使用是相當基本的事情。關於藥物的知識,如同歷史年表一般塞在上條麻衣的腦袋裏。
鼠尾草——紫蘇科的多年生草,原產於地中海區域。
鼠尾草葉是藥材的一種,有時也用來當做香料或是觀賞用植物……差不多就這些吧。
你拿藥草出來幹嘛?吃一吃可以恢復hp嗎?
hp是什麼?茵蒂克絲歪着腦袋說道:當麻常常會說一些神秘的語言耶。鼠尾草有殺菌作用,我想用它來趕走跳蚤,就像魔女一樣。
……為什麼我有種相當不好的預感?這葉子你是要讓貓吃嗎?還是讓跳蚤吃?
都不是,我要把鼠尾草點火燃燒,用煙薰走斯芬克身上的跳蚤。
……
就算是我,也不會沒常識到在房間裏燒東西啦!
……
上條麻衣看着茵蒂克絲那張超認真、超單純、超率直的臉。
(的確,跳蚤也是生物,應該也會討厭被煙薰啦……可是……)
這時,姬神以極緩慢的速度揮動手掌說道:
別沉默不語,這裏需要你們用力吐槽。不然待會就可以吃到香草口味煙薰三色貓料理了。
上條麻衣內心鬆了一口氣,幸好在場還有姬神是有常識的人。
但是,接下來姬神也伸手往巫女裝的袖子裏掏摸。
……等等,姬神!你幹嘛也從袖子裏拿出奇怪的東西?
嗯?你問我這是什麼?怎麼看都知道是魔法的噴霧罐吧?
怎麼看都知道是殺蟲劑。
……請問,你拿這玩意想幹嘛?
就是以魔法的噴霧罐朝害蟲噴洒而已。
……我說啊,跳蚤是生物沒錯,但貓也是生物吧?你拿的這個可是學園都市的殺蟲劑試作品,連蟑螂都會在兩秒之內升天耶!難道你臉上停着一隻蚊子的時候,會拿殺蟲劑毫不遲疑地往臉上噴?
姬神跟茵蒂克絲兩人頭上充滿問號,互相對看。如果不是弟弟上條恭介還在這裏,上條麻衣實在很想抱頭哀號。若是要問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那就是這兩人的行動真的是自認在為三色貓着想。
如果是驅除跳蚤的話,上條先生已經完成了……
看着在一團逐漸消散的金色火焰中愜意地伸着懶腰的斯芬克斯,隨口說著的上條先生回過頭,卻發現自己已經兩位貌似神職工作人員的少女被強勢圍觀了。
這是什麼了不起的奇迹魔法嗎?
小修女眼睛裏冒出了小星星。
果然和傳聞的一樣偉大呢……
巫女裝扮的少女喃喃自語着。
雖然很感謝你們的誇讚,但是……驅蟲和偉大怎麼也聯繫不起來吧?
感覺很微妙的上條先生正隨口回復着兩名少女,突然感到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掌。
恭介……作為讓你寄宿在這裏的交換,今晚就辛苦你了……
…沒…沒問題。
‘這是當麻這是當麻這是當麻……’
看着黑髮少女白凈如玉的晶瑩臉龐上健康而誘人的紅暈和那充滿期盼的可愛眼神,努力保持着理智的上條先生在心中默默念起了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