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擇日不如撞日

與猛鬼眾互相敵對這麼多年來，蛇岐八家內部對猛鬼眾也有一定的了解，在猛鬼眾里有三位重要角色，他們以將棋的棋子作為代號。

分別是王將、龍王和龍馬。

其中王將是猛鬼眾的領袖，其地位相當於蛇岐八家的大家長。

但實際上不管是猛鬼眾的王將還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這兩個身份背後的真實面目都只是同一個人，那就是赫爾佐格！

出現在燕尋面前的王將戴着一張慘白的面具，那張面具像是與他臉上的血肉生長為一體，是一張古代公卿的臉，笑容端莊，慘白的臉色和硃紅色的嘴唇襯托出漆黑的牙齒，端坐在原地敲着梆子。

從那道身影的方向，燕尋感受到了毫不保留的惡意，對於這種針對自己的漆黑情緒燕尋可謂是無比熟悉，與自己在橘政宗身上所感受到的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在橘政宗身上所感受到的還有一層浮於表面的友善作為偽裝，裝出一副十分和藹的長輩模樣，但此刻作為王將出場，這份偽裝便不需要了。

只是這兩份惡意從感官上完全一致，令燕尋有些分不清楚到底面前這個王將是影武者，還是蛇岐八家裏的橘政宗是影武者。

又或者說其實兩邊都是影武者，真正的赫爾佐格藏在不知哪個角落裏安靜的看着這一幕。

手機上的信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圈外”，周圍都失去了信號，意味着自己沒有辦法對外通訊求援，連蛇岐八家監控全局的輝月姬也在此刻斷開了對這裏的注視。

對於燕尋這位新皇來說，蛇岐八家可寶貴的緊，輝月姬隨時都能鎖定燕尋的坐標，生怕他在這一次任務里出現了什麼意外。

原本周圍聚集着圍觀這場搏鬥的觀眾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也消失了，公園裏空空蕩蕩。

“想要趁着這個機會把我控制住嗎？”

燕尋看着王將，笑了起來。

那個上班族似的男人只不過是碰巧遇上了不幸的經歷，被赫爾佐格當做試驗品抓去做了腦橋手術。

想來是為了測試這項手術對心智已經健全的成年人是否依舊效果良好，目前看起來赫爾佐格對自己的實驗結果很是滿意。

燕尋這個真正的皇是最好的聖骸載體，不過需要一條束縛猛獸的韁繩，腦橋手術就是這條韁繩。

在為燕尋套上韁繩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捕獲猛獸，王將自然不可能隻身一人前來完成這場狩獵。

夜幕籠罩下的公園裏亮起了金黃的光，密密麻麻，像是蝙蝠在漆黑中睜開了眼睛，每一對漆黑中綻放的瞳光都代表着一位混血種的身份。

在這些瞳光當中有一對熔岩般的赤金，像是燃燒的鐵。

黑暗中那道身影從天而降，穿着華貴的衣服，面容柔美，眼神卻銳利的像刀，性別莫辨的那人彷彿即將登上舞台的戲角兒。

此刻登臨舞台，這道身影便是舞台上的主角，閃耀的令人無法觸及。

燕尋依稀能從那面容中看出些許源稚生的感覺，就像是化過妝的源稚生，但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讓人很難將其聯繫在一起。

源稚女，或者說風間琉璃，猛鬼眾中的龍王，對應着的是蛇岐八家裏的源稚生。

給皇套上韁繩之前，首先需要捕獲這樣的猛獸，又有什麼是比風間琉璃更加適合捕獲皇的人選呢？

先前王將在燕尋制服了那個上班族之後仍舊敲着梆子，梆子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兒才停，燕尋感覺這梆子聲難聽的要死王將還在繼續敲。

並不是期望梆子聲能夠讓已經在電話亭里昏迷過去的上班族重新蘇醒過來，而是王將在通過梆子聲喚醒着某個恐怖的存在。

那個恐怖的存在自梆子聲中蘇醒，佔據了源稚女的身軀，猛鬼眾的龍王睜開了眼瞳，此刻猛鬼眾的清道夫組全數出動，他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活捉蛇岐八家的新皇！

“你就是蛇岐八家裏的新皇嗎？”

風間琉璃款款而立，朝着燕尋見禮，面容和身姿柔美的像是女孩，“聽聞蛇岐八家裏出現了除了哥哥以外的第二位皇，我就對燕君的存在十分好奇，聽說燕君是外國人，不知道能不能欣賞我的表演。”

“京劇里也有各種旦角，對你這類也不陌生，如果你想登台表演的話我會去看的。”

燕尋拉開了挎着的包，從拉鏈里露出了刀柄，“只不過現在不太方便，下次一定。”

“你們中國有句古話。”

風間琉璃握着櫻紅色鞘的長刀，動作與燕尋一致，燕尋拔刀出鞘他也拔刀出鞘：“叫做‘擇日不如撞日’，在這裏相見便是命運的選擇，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呢？”

“從這一點來看就知道你還不太熟悉外國人，有句俗話叫做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左眼偶爾眼瞼痙攣的時候樂不可支，說自己合該發財中彩，股市飄紅買彩票都能中。但是輪到右眼的時候就該呸呸呸了。”

燕尋從挎包里拔出了漆黑的長刀，挎包被他隨手扔在地上，認真的說：“這是迷信，信這種東西有啥用？咱們早就破四舊了。”

蛇岐八家的新皇與猛鬼眾的龍王各自拔刀出鞘，在這場真劍勝負之前兩人還在漫無目的的閑聊，完全感受不到那種對決之前的緊張。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兩道身影同時消失在原地，在兩人之中的空地上迸射出璀璨的火花，點亮了漆黑的公園。

隨着火花綻放，刀劍相交的刺耳聲音才傳來！

燕尋黑色風衣獵獵作響，露出了浮世繪似的內襯，風間琉璃穿着暈染的綵衣，長袍大袖拎着櫻紅的長刀，這漂亮的像是女孩一樣的人在出劍的瞬間甚至壓制了蛇岐八家的新皇！

燕尋的身影提着黑刀疾退。

他是被風間琉璃的猛力給擊退的，就身體素質而言燕尋此刻尚且不如源稚生，而出身於猛鬼眾的風間琉璃甚至能凌駕於源稚生那個象龜之上！

兩者一碰撞就展現出了差距，燕尋這個新生的皇尚且弱小，雖然潛力驚人假以時日成長說不定能比象龜兄弟更強，但王將怎麼會給他時間成長呢。

從身體素質到戰鬥意識和劍技水平，燕尋被風間琉璃全方位壓制，此刻沒被一刀梟首是燕尋在苦苦支撐，風間琉璃拔刀之後就完全不在意是否活捉燕尋這個蛇岐八家的新皇，他的眼裏好像只有把燕尋剁了包個餃子這種念頭。

見到燕尋在風間琉璃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王將臉上洋溢着笑容，彷彿燕尋已經是落入囊中之物。

但燕尋卻有一項凌駕於風間琉璃之上的特性。

漆黑的刀刃掄圓，刃尖在空氣中留下痕迹，畫出了一輪日冕，古奧森嚴的黑日於燕尋身後浮現而出，將燕尋映照的恍若端立於天上。

【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