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救世之世
第408章救世之世
“回憶啊！回憶啊華菱瑞！”
“我不記得啊！”
“再想想，努力！”
“所以說我不記得啊！我真的不知道！”
“努力努力！”
“如果努力有用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迷失了啊！”
華菱瑞無奈的喊着，他捂着腦袋，努力的在震旦的大地上，尋找着自己過往的回憶。
但很可惜，無論什麼可能【有點似曾相識】的場景的，都沒辦法讓他產生任何的記憶波動。
甚至心裏毫無波瀾。
大衛·梅根沉思着，給華菱瑞加油打氣着，指着遠處：“你看那樹，你看那山，你看那水……快想想。”
有什麼用啊！我是失憶啊失憶！
這麼想着，欲哭無淚的華菱瑞，看着周圍一批掘地三尺的尋找着源骸的大部隊。
呆在馬車頂端的華菱瑞，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憶起來源骸的位置。
自己曾經持有過源骸，然後將源骸遺忘在了這震旦大地的某處……這點是神說的，所以大概不需要懷疑。
華菱瑞也確認了一下，自己的體內是沒有源骸的。
不過讓他想起來源骸在哪裏，真的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我連別人叫我的名字，我都覺得彆扭，是真的沒辦法啊……唉，迷失就是這麼一回事。”
名為華菱瑞的機凱種這麼說著。
華菱瑞從有意識起，就被關在天界的監牢之中。
常識……有。
說話……會。
對世界的認知……存在。
但是除此以外，他名字叫做什麼，曾經做過什麼事情，來自於哪裏，都全部忘記了。
全部的了解都來自於馬納瑞斯的告知。
直到刑滿釋放之後，來到北地領有一段時間了，他才從曾經友人的口中知道自己叫做華菱瑞。
可惜的是，他的記憶依舊沒有恢復的跡象。
乃至是，別人叫他【華菱瑞】，他有時候都會感覺彆扭……感覺不太像是自己的名字。
“唉，這麼說的話，想要找到【丹司】的源骸，就真的只能掘地三尺了嗎？”
大衛·梅根有些感慨的，在馬車上的華菱瑞旁邊，搓着自己的下巴：“未免太痛苦了。”
“……”
華菱瑞無奈的點了點頭，看着正在【掘地三尺】的龐大部隊，他默默的說著：“的確麻煩，但是……”
但是要說多痛苦的話，那倒也未必。
此刻的場景，未免有些太誇張了。
毫無疑問的，他們現在正在跟着一支隊伍前進，這是一支尋找源骸的隊伍。
光是這麼說，可能讓人無法理解這支隊伍的龐大與恐怖，說的詳細一點——
這支隊伍已經超出了想像中【戰爭隊伍】的概念了。
而且，還是數倍於一般的戰爭……浩浩蕩蕩的，充斥着各式各樣的種族。
無論是密教，還是某個國度……
無論是牧師還是法師、戰士。
全世界的人都幾乎有一部分聚集在了這裏，為了拯救世界，而尋找源骸。
【醒者】們站在了這裏。
沉眠的人，那些不知道世界會毀滅的真相的【沉睡者】，正在慢慢的變少。
這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
而全部的絕望，逐漸擴散的時候，大衛·梅根卻反而覺得，這或許還是不錯的場景。
前面無數次的輪迴之中，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世界瀕臨毀滅，滅世者降臨的時候，大家才知道滅世的真相的。
而那個時候，全世界都變的混亂了。
雖然還是在清醒的人的努力下，勉強維持住了秩序，但也僅限於此。
最終，隨着滅世者的降臨，徹徹底底的真實的終末，唯一的一點秩序也立刻崩塌。
都不需要徹底的滅世，整個世界就已經變的千瘡百孔，城鎮也幾乎淪為了廢墟。
而現在則不太一樣……
清醒而蘇醒的人，愈發的將希望寄託于貝爾希與七之島瀨姆身上……勇者與魔王，
並且，這些得知了真相的人，也的確能夠為了他們而做些什麼，隨後就變成了這樣。
一個史無前例龐大的挖掘隊伍誕生了。
不，也不能說單純的是挖掘……
在震旦的平原上，矮人等擅長挖掘的種族，揮舞着鐵鏟，駕駛着機械掘地三尺的挖掘着堅硬的土地。
精靈們身姿輕盈地穿梭在茂密的樹叢外，在木精靈的帶領下，擅長火焰的法師和其他一些種族。
在飽受【極端自然盟約】的木精靈們囂張大笑的指揮下，將森林焚燒的一乾二淨。
空留一地余灰。
黑矮人、暗夜精靈們，則是深入一個個洞穴，帶着法師們探尋每一個山洞，確認沒有源骸后將其封死。
人魚們潛入水底，探尋着每一道河流，每次確認一點，就將水流運走，用泥土填埋。
而在天空中，被馬納瑞斯叫來的天使則是翱翔在高空，以視力確定整個場地。
巨人、獸人們在開山……山脈被一點點推平。
樹精們伸出樹枝插入地面，讓感知與大地相連。
惡魔們戰鬥在與震旦大地上的瘋狂者與魔獸的第一線，機凱種的部隊也在協助着。
數不勝數的種族，此刻都在震旦，為了幫貝爾希尋找源骸而努力着。
將全部的希望都寄託了。
說實話，很恐怖。
因為這些人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是誰，滅世的真相又是什麼。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傢伙沒有迷茫過……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俺挖到了什麼？”
“那不是……那是熒石。”
“啊？”
“這是什麼？”
“那也不是……”
“啊這……”
“……”
這些聲音，傳遍了整個震旦，一整個掃蕩的隊伍，在從一個方向向著另一個方向進發著。
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嗯，看到這樣的場景，我才懂得……我實在是太傲慢了啊，或許早就該這樣的。”
大衛·梅根這麼感慨着，他坐在馬車上，拍着華菱瑞的肩膀：“我們這群人，也只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是的，他們都很普通。
都只是在即將毀滅的世界裏，奮力掙扎，尋求出路的人而已……僅此而已了。
“是啊，真是偉大……不，也不該這麼說。”
華菱瑞抬起頭，看着天空之上的天使：“即便是天使，也與凡人無二了，是吧？”
大家都是一樣的。
這群【英雄】們的選擇，就是為了拯救世界而出力，他們願意站在勇者之前。
拯救世界？
或許不僅如此……主要還是拯救自己，拯救他人、拯救親人，拯救朋友。
不過，已經沒有區別了。
因為榮譽、自己、他人、國度、家族、種族、位面、世界，已經沒有差別了。
大家都是相等的。
救人就是救己……救己就是救世。
……
站在這震旦的土地上，在這凡人為了贈予神明解脫，贈給自己一場救贖的土地上。
人們的選擇，似乎與過去無二。
“其實我是輪迴之人。”
大衛·梅根這麼說著，他在華菱瑞的驚愕之中，簡單的坦白着：“我見證過無數次世界的毀滅。”
“我在每次世界毀滅之後，都會回到我出生的那一刻，然後做出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與改變。”
“我覺得我需要改變世界。”
“我始終圍在貝爾希的身邊，嘗試做些什麼，為了他而鋪路……當然，我並不是說這是錯誤的。”
“但是下一次，我想要嘗試一下全新的方案。”
“我不會只由我一人來鋪路。”
這麼說著的大衛·梅根，豎起了三根手指：“三年……貝爾希成長的速度很快。”
“而如果貝爾希作為勇者，能夠在三年之內嘗試救世的話，擁有更長時間的我……完全可以用我的生命，來集齊全部的源骸。”
大衛·梅根說著，帶着希望看向了道：“這樣的場景，會在貝爾希誕生之前就發生。”
“之後，當那位滅世者，迎接貝爾希來臨的時候，他就會驚愕的發現……被全世界注視着的貝爾希，會達到怎樣的高度，如果是那樣的話，救世或許就是有希望的。”
雖然知道有規則之力的存在，但大衛·梅根的思想還是沒有轉變過來……下意識的依舊覺得，規則之力的使用者，類似是11階強者。
其實，並非是那麼簡單的躍升關係。
而華菱瑞聽着這些聲音，眼神有些迷茫，他張了張嘴：“也就是說，這一次可能沒希望了嗎？”
“……”
“額，也不能這麼說，哈哈……嘴岔了嘴岔了。”
大衛·梅根尷尬的撓着臉，他搖着頭：“嗯，怎麼說呢……這次，至少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
“……”
“……”
“和我有關吧？”
華菱瑞語氣認真的說著……
對此，大衛·梅根愣了愣，他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不，就算伱回憶起來了，其實也不過只是增加了一點勝率而已……可能就是把一成的可能性，變成了一點一成。”
勝率一如既往的很小，甚至一成說的都是多的。
畢竟，雖然這次莫名感覺有希望，但是大衛·梅根經歷過的輪迴，又何止那麼幾次、十次呢？
哪怕這一次，是最好的一次。
那麼……
“我想要做些什麼……但是我的確想不起來。”
華菱瑞喃喃自語着，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閉上了眼睛，卻不能從本就是一團模糊的記憶深處。
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我想要救世，大衛·梅根。”
“……我也想。”
大家都想要為了拯救世界，付出屬於自己的力量，也的確已經在努力了。
所以……
“如果你實在想不起來，就不要強求了。”
這麼說著，大衛·梅根無奈的嘆息着，而華菱瑞的眼眸中，那本該一如既往迷茫的，屬於機凱種的人造眸之中。
此刻卻閃爍着莫名的光暈。
“你說……錨點有重塑的可能性嗎？”
這個問題很有趣。
讓大衛·梅根來回答的話，他只能說不知道……因為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河。
迷失者就是失去了一切的人。
失去了過去、失去了未來、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名字、失去了記憶、失去了錨點。
但誰又敢說，這些人的信仰真的不復存在了呢？
誰又知道，迷失的人會不會重新找出讓他們足以重新立足於現實上的東西呢？
要說有的話……
……
那可能就是救世的責任與決絕了。
“我是華菱瑞。”
這麼說著，華菱瑞如同自言自語一樣，又如同為了給自己加深印象一樣：“我是華菱瑞。”
但是這個名字，依舊與他有着絕對的壁壘。
就像是隔着遙遠的溝壑。
“華菱瑞……回想起來吧，華菱瑞。”
這麼沉吟着，這麼哀訴着，他苦笑着跪倒在這馬車上……無數無數的種族，都在喧囂着，為了救世而努力。
在這種時候，他又如何能夠說【不行】呢？
所謂的迷失，也不過只是一種既定的規矩，若是想要跨越既定的滅世，那麼……
或許迷失，也不是無法跨越之物！！！
……
“呼……呼……”
喘息着，華菱瑞的眼眸中流淌着淚水……迷霧正在被撕裂，立身之物快速的在修補。
痛苦、靈魂、回憶，在短暫的重構。
過往在浮現。
未來在延伸……
信仰在重聚。
從曾經尋找到抗爭的偉大，從未來暢享着救世后的幸福……沒錯啊，沒錯的啊。
華菱瑞，華菱瑞啊……
這個世界，是必定會得到救贖！
每個人都這麼堅定着……那麼我，也無需去質疑，無需去質疑每個人都堅信的東西。
即便是神明，也在救世之中毀滅。
那麼【逆神者】，又怎麼能站在此處苟且？！
突兀的，華菱瑞睜開了雙目，堅定的看向前方，空氣猛地凝結住了……
“……”
一種沉寂着肅穆的未來，便緩緩的流淌着，那是如同數以萬計的凡人，持握着刀劍抗爭一般的灰黑色。
這份名為信仰的意志，重新的在華菱瑞的身上顯現。
大衛·梅根：“……”
震驚的看着身邊的同伴，大衛·梅根親眼目睹了一場，從迷失者到半神的跨越。
“那裏，就在那裏。”
這麼說著，華菱瑞指着遠處，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妙：“就在樹的天上，在諸神的遺冢之里。”
在這麼說完的瞬間，華菱瑞倒下了。
與此同時……
“轟！轟！”
伴隨着兩聲巨大的爆炸聲，在華菱瑞指着的方向上，突然出現了兩道衝天的焰火。
隨之而來的，便是巨大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