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宮宴3
而李夢玉則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這隻醜小鴨真不簡單，七弟娶了她也就不奇怪了，還讓太子念念不忘。母后說得對，她還得多學學，連一隻醜小鴨都鬥不過，以後還怎麼跟皇宮三千佳麗去斗。
“我建議大家對我的長相，理解為主，欣賞為輔。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身上沒有那麼高貴的氣質！不小心嫁給王爺，我也是做夢似的。”劉小丫笑得沒心沒肺。
李夢玉和奕親王妃一臉地譏笑。
“各位都比小丫早嫁入皇家，懂得自然會比小丫多。如果小丫有哪裏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們儘管批評。我還年青，需要指點，但是，不需要指指點點。要是有人想趁機欺負我，我劉小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讓我家王爺休了我，再去乞討。你們可能也聽說了，當初我是一路乞討到京城的。而你們……”
劉小丫給了一個空白，讓大家自己想像。
李夢玉和奕親王妃的臉變得蒼白如雪，秋若水偷偷地朝劉小丫豎起了大拇指，睿親王妃尷尬地想說什麼，卻被劉小丫用眼神止住了。
“我哪，就像大家說的，醜小鴨一隻，沒什麼野心，能吃好睡好就行了！討厭我，沒關係，我不介意，我活着不是為了取悅你！你們大可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劉小丫心裏卻祈禱着，你們最好別犯我，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今天這麼重要的宴會，身有皇家的媳婦，應該是大家的表率，要是再鬧出什麼事，父皇臉上也說不過去。不如好好吃，好好看錶演，如想表演的話，大可上台。大嫂，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大家快吃吧！”李夢玉回過神來說。
於是，大家訕訕地吃着菜、看著錶演，只有秋若水向劉小丫調皮地眨眼睛。
“七嫂，你怎麼都不來看玲兒？”玲瓏趁大家敬酒交流感情之際，跑來拉着劉小丫的手臂撒嬌。
“那你可以去看我啊！”玲瓏怎麼會想她呢？
“你說真的？那玲兒改天去找你玩，你可不能嫌棄玲兒喲？”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秀氣的鼻子，飽滿的小嘴，烏黑的頭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她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非常可愛。
“怎麼會呢？你這麼可愛，我疼都來不及！”劉小丫捏着她的鼻子，“你母妃怎麼樣了？”
“毒都解了，只是身子還很虛。不過，最近父皇經常來看母妃喲！母妃可開心了，玲兒也開心！母妃叫玲兒要好好謝謝七嫂，說要不是你，玲兒就沒母妃了！”玲瓏一會兒難過，一會兒高興。
“那是你母妃福大命大，平時一定做了許多好事，才得到老天爺的庇佑！”
“是啊，母妃可好了！”玲瓏幸福地笑着。
“母妃，好無聊，遠兒想回家！”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撲到秋若水懷裏，蹭啊擠啊！虎頭似的臉上，生着一對銅鈴一般的大眼睛，十分精神，他的眉毛緊緊地皺起，眉宇間形成一個問號，說起話來聲音非常響亮。
“好，一會兒咱們就回去！你奶娘呢！”秋若水疼愛地摸着他的頭。
“王妃，奴婢在這裏！”秋若水身後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答道。
“今天人多，你要看好小王爺！”
“是！”
“遠兒，見過你七嬸！”秋若水拉着皇甫致遠到劉小丫面前。
“好醜啊！我不要她當七嬸！”致遠往後退。
同桌的人，都笑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平時母妃如何教改你的……”秋若水氣氣呼呼地罵道。
“比這還丑嗎？”劉小丫衝著致遠做各種鬼臉。
“哈哈哈……好玩好玩！你再做！”小孩子的天性喜歡玩。皇家的子孫，一舉一動都規規矩矩的，誰會做鬼臉給他們玩。
“不做了！你不是說我丑，不要我了嗎？”劉小丫學着小孩的樣子把頭轉向另一邊。
“那個，最多我不說你丑了！”致遠跑到劉小丫面前。
“不行！”劉小丫又把頭轉向另一邊。
“那怎麼樣才行呢？”致遠也又跑到別一邊，拉着劉小丫的手臂不放。
“你親我一下！”他的樣子太好玩了！
“不要！男女授授不親！”致遠大模大樣地說。
旁邊的人又笑起來了。
“你才多大，還男女授授不親？”劉小丫趁他不注意，一把抓過來，“吧唧、吧唧”地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
“臟死了！”致遠嫌棄地擦着臉上的口水。
“臟，是嗎？”劉小丫抱着他，不停地撓他痒痒。
“不要……哈哈哈……”致遠在劉小丫懷裏像泥鰍一樣鑽來鑽去。
“臟不臟？”
“哈哈……臟……哈哈哈哈……不臟……哈哈……”
“既然不臟，那你親我一下！”
“不要……哈哈……你快停下來……哈哈……好……我親……”
“這還差不多！”劉小丫像搶到糖的孩子，停住做惡的手，“那還不快親？”
“不親行不行？”致遠為難地看着劉小丫的臉，語氣不再那麼沖了。皇家的子孫，從小被要求舉止要得體，什麼時候有人會如此親昵地和他們玩樂。
“說謊可不是好孩子，小心你的鼻子會變得像大象一樣長喲！”劉小丫誇張地比劃。
“你騙人！”致遠還是摸了摸鼻子，還好還好，沒變長。
“你不信？”於是，劉小丫講起了《木偶奇遇記》。
致遠靠在劉小丫懷裏，出奇安靜地望着劉小丫的臉；玲瓏也挨着她，眼睛睜得老大；周圍漸漸地聚攏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不少大人也聽得很專註。他們什麼時候聽過這樣充滿了童趣與想像的童話！
“說話不算數，是不是鼻子也會變長？”故事結束了，好半天致遠才打破大家的安靜。
“你說呢？”劉小丫意味深長地說。
“我不要變成長鼻子！”致遠用力地親在劉小丫臉上，劉小丫沒注意，身體往後倒，幸虧秋若水眼疾手快地扶住。
“臭小子，你是親我還是謀殺！”劉小丫拍着他的腦門說。
四周大人的議論聲又響起了，說玉親王妃不要臉，竟然唆使一個孩童調戲她。而小孩子們則纏着劉小丫繼續講故事，卻被自己的父母強行拉走。
“七嬸，你能不能再給遠兒講一個？”致遠雙手拉着劉小丫的胳膊，晃啊晃！
“你別晃了，我頭暈！”劉小丫後悔了，沒事招惹他做什麼。
“那你快講，大不了遠兒再親一下！”說著又親了一口。
“臟死了，都是口水！”劉小丫揩着臉上的銀絲。
“七嫂，玲兒也想聽！”一旁安靜半天的玲瓏也在搖她的另一條胳膊。
“好了好了，小祖宗們，我講還不行嗎？別再動手動口了。”
秋若水在一旁笑得很開心，沒想到把皇家兩隻母老虎氣得說不出話來的劉小丫，會栽在兩個小孩子身上，以後有事找她只要派出遠兒就行了。
“快講快講！”兩個孩子不依不饒。
“真是敗給你們了！聽好了，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講了一個故事。”劉小丫神秘兮兮地說道。
“然後呢？”致遠睜着大眼睛。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講了一個故事。”
“然後呢？”玲瓏也睜着大眼睛。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講了一個故事。”
“然後呢？”兩個孩子同時睜着大眼睛。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講了一個故事。”
“到底有多少個老和尚啊！”秋若水笑盈盈地說。
“太多了！我也數不清！”劉小丫學着老夫子的模樣說。
“七嫂，你太壞了，竟然耍我們！”玲瓏到底年紀大了些，首先反應過來，就去撓劉小丫的胳肢窩。
致遠看着兩鬧成一團，也加入了戰團。
三人的笑聲，引起了不少人朝這裏觀望，有的鄙視，有的不恥，有的羨慕，有的妒嫉，有的無奈，有的苦澀，有的欣賞。
“王妃，小心！哎喲！”
四周女人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劉小丫只覺得整個人被護住，她本能張開雙手，把懷裏的兩個小孩子緊緊地抱住。
過了一會兒，身上的重物撤離，有人抱走劉小丫懷裏的孩子，她才愣愣地看到風尚的妻子劉氏，一條手臂上濕漉漉的，上面冒着熱氣，地上還淌着一盆倒掉的湯。
“姐姐！”劉小丫哽咽地叫道，接着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使不得！”秋若水按着劉小丫的手，“我們帶她去偏殿，太醫很快就來。”
“嗯！”劉小丫扶着劉氏出去了，剩下一群看熱鬧的人，以及一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