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2章 彈指一揮間

第122章彈指一揮間

一個人講，十七個人聽。

李煜認真講，墨淵的十七位弟子認真聽。

外界的狂風暴雨與崑崙墟無關，在崑崙墟與外界之間彷彿存在着一道無形的屏障，不管是多大的暴風雨到了崑崙墟，都會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崑崙墟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與世隔絕。

裏面的人不出去，外面人的輕易也進不了。

這道無形屏障就是墨淵，墨淵的地位以及威名鑄就了這道無形的屏障，足以抵擋任何別有用心的宵小。

李煜在崑崙墟的修行生活，悠閑而又瀟洒。

修行累了就休息幾年，有精力了便又接着修行幾年，亦或者教授一下墨淵的徒兒。

所以崑崙墟雖然無趣，但這些年李煜過的還算自在。

墨淵復活，李煜失蹤一事，隨着時間的流逝，也漸漸埋入了時間深處，這幾萬年來再沒有聽人提起過。

某日清晨。

李煜走出了他的洞府，來到了水池邊。

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水面，最後走向了懸崖邊。

這幾萬年，墨淵的那位胞弟夜華已經展露頭角，兩萬歲時便飛升上仙。

夜華降生之時，引動的天地異象與墨淵降生時一模一樣，天族無人不為之振奮，覺得天族又出了一位儲君。

天君更是直接指定他為下一代天君的繼任者。

近些年隨着夜華的長大，他的面貌也越來越像墨淵。

這讓四海八荒的眾仙，都心下生疑。

覺得這天族夜華與墨淵怕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外人如此，天族內部更甚。

因為他們清楚的記得，當初崑崙墟送來的那一株金蓮。

樂胥正是因為收下了那株金蓮，然後才生下的夜華。

這讓他們開始猜測這兩者之間的關係。

夜華與墨淵生的如此想像，怕是有不得已的隱情。

隨着夜華慢慢長大，近些年，這樣的風言風語喧囂塵上，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終於在近些年爆發了，因為成年後的夜華已經不是長得像墨淵了，而是與墨淵一般無二，就如同是年輕時候的墨淵。

這樣一來，議論聲開始從天族傳播到四海八荒。

四海八荒人多嘴雜，慢慢的議論的話題朝着不可掌控的方向發展了。

越來越難聽，越來越離譜。

終於，九重天的央錯最先忍不住了，他從一開始完全相信自己的妻子，到開始懷疑。

最後隨着這事傳遍四海八荒，越說越難聽，他開始相信了。

覺得是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與墨淵媾和了。

他開始有意識的疏遠自己的妻子，整日整日的買醉澆愁。

央錯頹廢的樣子，也引起了天君的注意。

謠言的內容他也注意到了。

一開始，天君對夜華有可能是墨淵的兒子的猜測是嗤之以鼻的，因為當初疊風送金蓮來天宮的時候，他看的清清楚楚，那金蓮分明是一個天生天養的仙胎。

但近些年，隨着夜華的模樣越來越像墨淵，他也開始遲疑了。

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近些年，四海八荒的議論，他聽的也很清楚。

有些時候，他甚至都覺得那些猜測說的對。

首先夜華與墨淵長得一般無二，然後是夜華降生之時，與當年墨淵降生時的景象也一模一樣。

如果說這只是巧合，實在是沒什麼說服力。

所以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夜華是墨淵的血脈。

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才能解釋為什麼當初墨淵會給從未謀過面的樂胥送禮，以及夜華降生時的恢弘景象，以及他的長相問題。

天君雖然很想詔令三界說夜華就是他的子孫，但是這種種表像，都在表明他的這種想法不切實際。

所以天君也疑惑，他去找東華尋找答案。

東華卻只給他一個微笑，三緘其口，絲毫不肯透露有關夜華的事情。

逼他，他就會說，他也不知道。

兒子整日買醉，兒媳尋死尋活，三界議論紛紛，讓整個天族成了笑柄。

出於墨淵的地位考慮，天宮也不敢派人來詢問。

因為若是詢問后，得到的答案是，夜華真是墨淵的兒子，那到時候天宮就真成了笑柄。

到時候你讓天君還如何統治四海八荒。

這也是為什麼，儘管謠言已經滿天飛，越傳越離譜，天宮卻沒有任何作為的原因了。

因為若是墨淵只是一方小角色，他們大可以直接派兵，先把墨淵幹掉，然後再在三界鎮壓，那些肆意傳播謠言的人，最後再由天宮發佈闢謠的通知。

到時候就沒有人敢嚼舌根了。

但關鍵的是，墨淵並不是可以隨意捏死的小角色，他在整個四海八荒都有着極高的地位。

所以天宮莫說派兵攻打墨淵，就是帶的兵多一點，都會引起誤會。

到時候不用翼族攻打，他們天族內部就先分裂了。

所以闢謠不能由天宮來，而應該由崑崙墟來。

因為不管天宮怎麼說，最後都會一嘴毛。

天宮如果說夜華不是墨淵的兒子，四海八荒確實有交代了，但是崑崙墟方面又有麻煩了。

因為若是夜華真是墨淵的兒子，那他們天宮這麼說，墨淵會不會有想法。

而如果說夜華是墨淵的兒子，那就更不行了，因為這麼說，就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以後天族也就不用統治四海八荒了。

所以闢謠這件事還得崑崙墟來。

但崑崙墟又遲遲不出來表態，這讓天宮有些摸着不着頭腦，但是他們又不敢派人來詢問。

因為他們現在也摸不清楚墨淵的態度。

生怕一個處理不好，就惹怒了墨淵，從此與他們九重天一刀兩斷。

就在九重天所有人都等不及，天君都快要親自去崑崙墟詢問的時候，幾萬年未出崑崙墟的墨淵，終於來到了天宮。

墨淵來到了天宮后，一部分人鬆了一口氣，但是另一部分人卻更加提心弔膽了。

因為墨淵的到來只是表明這件事，有解決的希望了，並不是說就解決了。

因為這件事能不能解決，還要取決墨淵怎麼說。

如果墨淵說夜華是自己的兒子，那麼天宮與崑崙虛之間維持了幾十萬年的關係怕是就要變了。

到時候天族內部分裂，各荒諸侯反叛，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如果墨淵說夜華不是他的兒子，當然可以平息這場曠日持久的爭論，但暗地裏具體是不是，那就沒人知道了，但起碼明面上誰也說過得去了。

眾仙都希望是這個結果。

但是他們也知道他們無法左右墨淵的思想，結果如果還要看墨淵上神怎麼選擇，亦或者看天宮高層如何與墨淵周旋。

此刻的李煜還不知道天宮高層的這一系列想法。

他來天宮也不是為了闢謠。

他雖然也聽說了夜華身世在四海八荒引起的議論。

但是他覺得此事與他無關，他沒必要回應。

他此次來天宮，是來尋東華帝君的。

經過數萬年的修行，李煜現在的魔道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這個世界的魔道本源也被他盜取了個七七八八。

他已經觸摸到了神魔同修的門檻，只差最後一步就可以邁進去了，並且這一步隨時都可以邁進去。

但是出於謹慎考慮，李煜還是覺得在邁進去之前，找個過來人請教一下的好。

而身為半神半魔的東華帝君，則是李煜請教的不二人選。

他生於碧海蒼靈，實際上是在魔族的地盤成長起來的。

東華的本體是一塊靈石得道，原就屬於妖魔一類的人物，但因為他性格向善，希望四海八荒和平穩定，所以他又是神。

不過還有一種說法，說東華帝君本來是魔族，因為嫌棄魔族太開放了，總有美女去爬他的床，他覺得每天往外扔太麻煩了，所以就去了天族。

這麼看，東華原是資深的魔族，後來經過殺伐，成為了天地共主，又修習仙道，最終成了這半神半魔的尊位。

李煜現在的情況與東華當初的情況很像，唯一的區別就是東華先修的魔道，再修的仙道，而李煜則是先修仙道，再修的魔道。

雖然順序有區別，但是他想其中根本應該是相同。

墨淵上神抵達天宮的消息，頃刻間便傳遍了天界。

天君從自己的寢宮中走出，並詔令天宮各仙先到未央宮等待，而他則準備先找墨淵商議一番。

可是當他準備去找墨淵的時候，前方侍衛卻傳來消息說，墨淵上神去了太晨宮。

聽到這個消息，天君本已經站起的身子，又皺着眉頭坐了下去。

“太晨宮！”天君念叨了一句。

“他去太晨宮做什麼？”

“墨淵上神沒說。”仙侍答道。

天君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面前的仙侍，然後沉吟了一會兒。

“知道了，你下去吧。”天君對着面前的仙侍說了一句，然後便皺着眉頭思索起來。

仙侍聞令，躬身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大殿中只剩下天君一人在那裏沉思。

天君想不明白，這個時候墨淵去太晨宮做什麼。

不過他雖然想不明白，但是也沒有喪失理智的直接衝到太晨宮去。

因為現在這個時候，墨淵不管天宮這一攤子事，反而去了太晨宮，顯然是有更重要的事。

所以不管如何，天君此刻也得等他把事情處理完。

東華與墨淵都不好惹。

天君重新坐回座椅，然後抬起頭看向太晨宮的方向沉思。

而未央宮裏早已經依次站好的眾仙，同樣耐心等待着三位尊神的商議結果。

未央宮裏一片寂靜，因為在這個決定四海八荒未來走向的時刻，誰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因為自己的一句就改變了三界的格局。

就在所有人都耐性的等着的時候。

李煜在太晨宮與東華談着與他們絲毫無關的事情。

“墨淵上神。”李煜剛走到太晨宮，早已經得到消息的司命便已經在哪兒等着了。

李煜看了一眼面前的司命，然後說道：“本座要見東華帝君。”

“帝君，正在殿裏歇息，聽到上神要來拜訪，特意讓我在這裏等候。”司命躬腰行禮道。

“上神請。”說完，司命便帶着李煜走進了太晨宮。

在墨淵這位威名遠揚的戰神面前，司命這位天宮地位超然的佐官，實在高傲不起來。

李煜跟着司命走進了太晨宮，大概一刻鐘后，李煜見到了正斜靠在一座椅上的東華帝君。

司命見帝君還在假寐，便急忙來到他的身邊輕聲呼喚道：“帝君，墨淵上神到了。”

此話說完，便站在一邊耐心等待。

李煜則是落後司命幾個身位，當他走到東華帝君的身前時，東華正好睜開了眼睛。

李煜與東華的眼神在這一瞬間進行了交會。

李煜看着東華帝君那鋒利的目光，坦然在他面前坐下。

東華見李煜安然的在他面前坐下，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麼。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李煜，然後問道：“不知墨淵你今日突然造訪我太晨宮，是有何要事？”

李煜看了一眼面前的東華帝君，然後開口道：“不瞞帝君，我此來卻是有要事諮詢帝君。”

“哦！”聽到墨淵的話，東華有些意外。

“請說。”見李煜真有事，東華稍微認真了一點。

“我想向帝君請教神魔同修之法。”

李煜此話一出，東華拿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眼神犀利的看向李煜，並沉默良久。

李煜迎着東華的目光，並沒有退縮，而是就這麼看着他。

“伱不是墨淵。”東華沉吟良久，然後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對於東華識破他不是墨淵這件事，李煜到沒有驚訝。

因為當他準備來太晨宮向東華帝君請教修行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被看穿的準備了。

現在被看穿了，他也不意外。

“嗯。”李煜點了點頭。

說完，也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東華雖然看出了李煜不是墨淵，但他對李煜的坦誠還是有些意外。

東華看着李煜打量良久，然後說道：“你是當年的那位李煜上仙。”

“嗯。”李煜點頭道。

聽到這裏東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道：“墨淵可還活着？”

“活着。”李煜實話實說道。

聽到李煜肯定的回答，東華倒沒有多麼的驚訝。

“他現在在那裏？”

“無處不在。”

聽到這個回答，東華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說什麼，而是繼續問道。

“那他什麼時候能歸來？”

聽到這個問題，李煜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回答道：“大概還需要兩萬年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