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音準失調的琴鍵
“看來，你總算注意到了。”葉青笑了起來。
聽到葉青的話，陳皓峰並沒有接話。
而是繼續按着那個琴鍵。
然後，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什麼情況！”
原本等着繼續看笑話的咖啡廳顧客們，也發現了陳皓峰臉色的變化。
陳皓峰面沉如水，十分難看。
沉默了一會，他看向葉青：“你什麼時候注意到的？”
“從你第一次彈到那個音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葉青認真地回答。
“剛才你彈的曲子，一共用到那個琴鍵大概有十五次。”
“雖然次數不多，但還是能明顯聽出，它對整首曲子的影響。”
“對於普通人，甚至是一些專業的鋼琴演奏者來說，這點瑕疵，或者是無所謂的。”
“但聽我這朋友說，你是一位享有盛名的出色鋼琴師，未來是有望獲取鋼琴大師的稱號的，這才讓我感到詫異。”
“身為一位準鋼琴大師，為什麼會連這麼明顯的瑕疵，都聽不出來呢。”
“又或者說，現在准鋼琴大師的稱號，是這麼容易得到的嗎？”
陳皓峰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有心想反駁，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同時，他心裏感到一陣恐怖。
這傢伙是怪物嗎，那麼輕微的差別，他居然都能第一時間聽出來了？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有人不禁喊出聲來。
就在剛才，陳皓峰還一臉意氣風發呢。
怎麼忽然間，就變成這副羞愧難當的樣子了？
他剛才按的琴鍵，到底有什麼問題？
所有人不由看向那架鋼琴。
難道說，葉青所說的那個琴鍵，有什麼魔力不成。
能夠讓陳皓峰，瞬間啞口無言？
“葉青，這是怎麼回事？”
陸妍妍也傻眼了，她連忙向葉青問道。
“其實很簡單。”
葉青見陳皓峰沒有開口的意願，就解釋道。
“我剛才叫他按的那一個琴鍵，實際上是有一點問題的。”
“簡單來說，就是那個琴鍵的音調，有點不大准。”
“是這樣的嗎？”陸妍妍有些疑惑。
她認真地回想一下陳皓峰剛才彈出來的音色，然後道：“可在我聽起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啊？”
咖啡廳的顧客們，也都面面相覷。
因為他們也什麼都沒能聽出來。
“因為這個琴鍵的失准，只是很輕微的一點而已，輕微到哪怕是專業的調音師，都很難一下子聽出來。”
這時，陳皓峰忽然開口了。
他看着葉青的眼神，像是看什麼怪物一般。
這傢伙的耳朵，是怎麼長的？
為什麼連這麼輕微的差別，都能瞬間聽出來。
陳皓峰的話，無疑是承認了葉青所說的問題。
咖啡廳里不由一陣騷動。
“其實，你的彈奏技巧，確實算是很不錯了，比我們學校里很多老師都要好。”
“剛才彈的曲子，在普通人聽來，也完全沒有問題。”
“可惜的是，我的耳朵一向比較挑剔。”
“因為那個琴鍵的失准，你彈奏的整首曲子，在我聽來，都帶着一絲不協調，聽着不大舒服。”
陳皓峰沉默。
他感到很憋屈。
因為他沒法反駁。
葉青的話，嚴格來說，算得上是吹毛求疵了。
事實上，那個琴鍵雖然有一絲絲的失調，但對於他所演奏的出來效果，幾乎沒有什麼影響。
僅看這咖啡廳中這麼多人，都沒人能聽得出來就知道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葉青所說的，也是事實。
陳皓峰其實想過狡辯的。
畢竟在場的人雖然多，但除了他和葉青外，恐怕也沒有第三個人能夠聽得出來。
不過在看到很多人手中的手機之後，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先前他所彈的曲子，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拍攝錄音了。
縱使他現在否認矇混過去了。
等視頻和錄音流傳出去后，總有其他的鋼琴大家能夠聽出當中的問題的。
或者一些好事者拿去用專業的軟件去分析。
雖然手機錄音不一定能達到那樣的精度，但陳皓峰不敢賭。
因為事情一旦敗露，到那時，就不僅僅是他丟人的問題了。
恐怕連老師都會被他拖累。
所以，思前想後，陳皓峰最終還是承認了葉青所說的話。
見陳皓峰只是一臉難看地沉默着，並不開口反駁。
咖啡廳里的人知道，葉青所說的，完全是正確的。
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不由張大了嘴巴。
“真的假的，陳皓峰自己都沒能發現的問題，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卒聽出來了？”
“沒看到陳皓峰的臉色這麼難看嗎，說明人家說的是事實。”
“這下子陳皓峰的臉要丟大了，堂堂鋼琴王子，竟被人說連琴鍵的音準問題都聽不出。”
“這也沒什麼吧，我們聽着不也覺得沒什麼問題么。”
“你一個普通聽眾，能和人家職業鋼琴家相比嗎？”
“還以為這小子是在嘩眾取寵，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有點東西啊！”
“這都能反轉，這樂子真大！”
……
咖啡廳里的顧客們再次騷動起來。
那位咖啡廳的經歷，更是冷汗涔涔，急得滿頭大汗了。
原以為陳皓峰在此演奏，是一件大好事，誰知道竟然還會出現這樣的差錯。
身為一個高級咖啡廳，演奏用的鋼琴，竟然是有問題的。
如果因為這事，使他們咖啡廳聲譽受損，恐怕老闆都會過來問責了。
陸妍妍也震驚地看着葉青，沒想到他還真的聽出陳皓峰演奏中的錯誤，而不是信口開河。
她忍不住問道：“那麼細微的誤差，你是怎麼聽出來的？”
聽到這話，咖啡廳里顧客們都慢慢安靜下來，看向葉青。
他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然而葉青只是笑着搖搖頭，並不答話。
不過陳皓峰卻是在這時開口了：“因為他擁有一種十分特別的天賦，一種眾多音樂人都夢寐以求的天賦。”
陳皓峰看着葉青：“是吧，這位先生？”
葉青卻依舊沒答話。
“什麼天賦？”陸妍妍忍不住追問道。
其他客人們也都豎起了耳朵。
“絕對音感！”陳皓峰盯着葉青，一字一頓道，“這是一項十分罕見的天賦，擁有這種天賦的人，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能瞬間分辨出它的各種聲音信息，如音準，音階，音高等，傳聞中，那位查理大師，就擁有絕對音感的天賦。”
轟！
這話一出，咖啡廳里頓時轟動起來。
“查理大師，是那位查理大師么？”
“歷年鋼琴大家評選中，排名沒掉過前三的那位查理大師？”
“這小夥子，擁有和查理大師一樣的音樂天賦？”
“這沒開玩笑吧？”
一下子，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地看向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