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價宅院
許天衣取上掛在獸頭狀門環上的牌子。
一個穿着僕人衣服的瘦削漢子走了過來,還沒說話,就被許天衣一句“叫你家主子來”給打發走。
看許天衣衣着就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夠,那漢子也是走得乾脆利落。
盞茶工夫,漢子就跟着一個穿着華麗衣袍的富態男子再度回來。
“房東?”
許天衣打量了一眼,在那兩撮小鬍子上多停留了兩秒,跟茶齋里那老頭一樣。
油膩。
“公子打算租房?”
正巧在這附近吃食的富態男子,一雙眼睛微眯,心想又來一塊待宰的肥肉。
“這宅子不錯,一進院小了點,但勝在僻靜,本公子打算買了。”許天衣點評着這宅院。
富態男子笑呵呵說道:“公子可能誤會了,我這宅子,只租不賣。”
在那漢子眼中,許天衣霸氣地伸出五根手指:“五倍價錢。”
嘿,霸氣是霸氣,就是太冤大頭了吧,不讓劉管家狠狠宰一番,着實對不起這豬腦了。
名叫劉希的男子,笑容嘲弄,甚至懶得再稱呼公子:“你知道這裏的租金多少?還敢出五倍價錢買我這宅子?”
許天衣二世祖一般:“我管你這裏的地價多貴,本公子高興就買,少說廢話,五倍價錢。”
在這裏作威作福多年的劉希,哼了一聲,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說道:“行啊,看你這麼誠心誠意,就賣給你。放心,有房契。”
“我這宅子,售價五千二百兩,五倍價錢就是兩萬六千兩,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想來也是外來大戶,就給你折一下,收你兩萬五千兩好了。”
如若不是早早聽出了這公子哥的外地口音,精明的劉希也不敢在京都這種地方,隨便見了一個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就指手畫腳。
兩萬五千兩,他劉希貪十個點,就是兩千五百兩,剩下交給主子,還能換來一個天大賞識。
兩全其美。
至於這小子,到了他的地盤上,他家裏人就是不想拿錢也得拿了!
反悔?待會兒按着這小子先簽字畫押了再說!
“兩萬五千兩。”許天衣捏着下巴。
隔在上輩子就是五千萬,這在BJ、上海那樣的地方都能買一座別野了,放這裏才在京都買座一進院子?
古代也一樣啊,遍地吸血鬼和貪吃蛇啊。
看到許天衣露出思索之色,富態男子誤以為對方發怵了,面帶冷笑。
在他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六七個粗壯漢子,而這位劉管家也做好了準備,只等許天衣一聲反悔就立刻下令拿人。
不曾想,許天衣直接一句:“小錢,去朱雀大街的羽欣茶齋拿錢。”
“只要現銀。”劉希挺着圓滾滾的肚子,怒色道,“還有,你莫不是當老子傻?羽欣茶齋是什麼地方,你說給錢就給錢?怕不是花了大價錢進去喝了次茶就真當自己是天爺爺了?”
說了這麼多話,許天衣早已沒了興緻。
“你這胖子,真不是個東西,本公子好好說話你不聽,非要天王老子面前找刺激是不是?”許天衣上下瞧了他一眼,最後留在那挺大的肚子上,“懷孕婆娘立牌坊,一個娃子仨老子?”
富態男子勃然大怒,就要招呼手下打人。
“動手之前最好想清楚。”
許天衣這話一說完,劉希就忍不住了,一手狠狠揮下,七八個摩拳擦掌多時的漢子,立馬一擁而上。
嗖!嗖!嗖……
一塊塊石子從巷弄的黑暗裏飛出來。
然後就是粗壯漢子們集體的哀嚎。
劉希驚愕地看着一個個被石子打飛在地的手下,知道暗中有高手,連忙閃躲到一邊兒,戒備地看着巷弄。
兩撮小鬍子微動,這位劉管家就打算溜走喊人。
主子的地盤,你就是天王老子今日也別想好過,招來二三十人,把你胯下的毛給拔光!
許天衣朝着沒有落鎖的院子走去,來到門前,摸了摸獸頭狀門環,是那種黑油鐵環,嘴上說道:“再不出來,我保證你回去了沒有好果子吃。”
這番話劉希聽得糊塗,但許天衣剛說完,一名女子就出現了。
一身綠袍,正是溪鯉郡主的貼身丫鬟。
綠袍兒走到劉希面前,拋給他一塊令牌,語氣淡漠:“有膽子就去府上拿錢,沒膽子明日把房契送進院子。”
劉希接過令牌的瞬間就雙腿發軟了,此刻更是忙不迭賠着笑臉,把令牌小心歸還。
那綠袍女子揮手后,劉希更是如喪家之犬一般,招呼着手下逃離此地。
乖乖,那女子拿出來的可是慶王府的令牌!
一品親王!
得趕快告訴主子去!
闖大禍的劉希,雙腿卯足了勁狂奔的同時,也開始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把今天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回頭看了眼幾個手下,尋摸着找哪一個來當替罪羊合適。
瞥了眼巷弄,穿綠袍名也叫綠袍兒的丫鬟說道:“小姐讓我問先生,何時何地需要做何事。”
“挺有打工人的覺悟嘛,不過這可不是跟蹤我的理由,告訴她,在茶齋等着我便是。”
說完,許天衣朝麵攤那邊的爺孫倆眨了眨眼,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麵攤老頭兒一臉擔驚受怕,卧蠶眉小女孩倒是開心得很,覺得那位年輕先生為爺爺出了口惡氣,是個頂大的好人!
綠袍兒離開,巷弄里的佝僂人影和黑棺,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久置的一進院子,直到今日,也算有了歸屬。
看得出來,院子雖然常年沒有人居住,但定期都會打掃,佈置簡單,乾淨整潔,倒也讓許天衣頗為滿意。
沒有太晚,有人送來被褥、蠟燭等日用品,不用問也是茶齋那邊安排的。
坐北朝南的院子,北有待客大堂和主房,然後東西廂是客房,南向有草棚和雜貨屋子。
許天衣自然是住在北向的主房,扈三娘被安置在了東廂房,有一口綠漆大黑棺,那邊絕對是最安全的。
點燃了蠟燭,這院子勉強有了一點生氣,只是每當東廂房的門打開,那巨大黑棺映入院落中,才會顯得格外陰沉詭異。
主房中,許天衣從懷中取出一薄紙包,放在類似祭奠已故之人的台位上,然後點燃了三根香插進香爐中。
做完這些,他盤坐到床上,雙目緊閉,雙手掐指,置於膝上。
三更時分。
噗!
黑漆漆的正房之中,忽有血光亮起。
夜深幽紅,如魑魅如魍魎。
攝人心魂。
奪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