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大河姥姥,好久不見
徐落不知白鬍子老者是誰,是什麼身份,又為何會在這裏鑿石頭。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自己探查完盤龍嶺,鑿石頭的聲音就開始在腦海中回蕩,這絕對不是巧合,不敢怠慢,趕緊必恭必敬的賠罪。
“這麼多年,探查盤龍嶺的修士不計其數……”
白鬍子老者並未看徐落,依舊拎着鎚子,敲打着錐子,鑿着山石,開口之時,蒼老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
“大多都是探無可探,查無可查。”
“只有一小部分能夠探查到盤龍嶺的凶煞。”
咔!
咔!
白鬍子老者又用鎚子夯了兩下,繼續說道:“能承受雷禁,而神識不散之人,已是萬中無一,能受龍吟之怒,心神不崩,神魂不滅,更是寥寥無幾。”
大河姥姥將手裏的青龍偃月刀收起來,一張普通如婦女一樣的臉上,面無表情,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金五爺,只是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瞧着老者沒有理會自己,徐落也不敢繼續打擾,再三拜謝之後,轉身離開。
野人又問:“距離上次荒原動蕩過去多少年了?”
紫府修士更是被他三刀下去直接斬殺。
咔!
咔!
咔!
白鬍子老者沒有回話,仍然在山上鑿着石頭,奇怪的是,鑿石頭的聲音,這次不是在腦海中回蕩,而是從耳畔傳來,腦袋……也不疼了。
“大河道友!”
鑿石頭的聲音不見了。
徐落偷眼瞧了瞧在山上鑿石頭的白鬍子老者,朝着野人拱拱手,不敢多言,直接離去。
徐落心念如電,說道:“晚輩聽很多人說,前些年荒原動蕩,可能是盤龍嶺的龍氣耗盡,晚輩擔憂濁靈雲河裏面的妖魔鬼怪翻過盤龍嶺,所以……才壯着膽子祭出神識,探查盤龍嶺,晚輩真的無意冒犯,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如大家所說的那樣,盤龍嶺的龍氣已然耗盡……”
……
嗖!
又一道半月刀鋒襲來!
紫府修士來不及閃躲,拼勁全力以自己的護體法罡硬扛刀鋒。
“等等!道友兒,你就這麼走了?你搗鼓出這麼大的動靜,老傢伙沒讓你留下鑿石頭么?”
徐落驚疑的瞧着面前這位‘野人’。
剛才那一片石雕廢墟也消失了。
第四天,第五天,大量修士也都按耐不住,三五成群,也都跟着闖入荒原。
嘭的一聲。
咔!
咔!
白鬍子老者鑿着石頭,頓了頓,說了一句:“年輕人,你的神識很強大啊……”
野人看起來有些憤怒,氣的渾身發抖,朝着山上的白鬍子老者大喊道:“老頭兒,剛才那廝搗鼓出這麼大的動靜,你為什麼讓他離開,老子不過只是去禁地溜達了一圈,你就把老子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鑿石頭,憑什麼!咋地,憑他牛子大,還是憑他尿的高啊!”
大河姥姥祭出一柄青龍偃月刀,朝着那位紫府修士凌空斬去。
換句話說,各個都是在外面刨食兒,活生生刨出來,經歷過無數次鮮血洗禮,一路從死人堆里殺出來的狠人。
沿途碰上好幾波人,也都與他們一樣成群結隊,就是不知究竟是去棒槌老林踅摸大棒槌,還是也要去幽冥沼澤。
“……”
這人邋裏邋遢,蓬頭垢面,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先是瞧了一眼在山上鑿石頭的白鬍子老者,又噎着喉嚨,小聲問道:“道友兒,現在外面是什麼年月?”
三人各個手持法器,正圍剿着一位女子。
白鬍子老者知道自己探查盤龍嶺的事情。
轟隆隆——咔嚓!
刀鋒所過,地面直接裂開一道狹長的溝壑,紫府修士怒吼一聲,不知祭出什麼護體法寶,化作一口金色的大鐘將自己保護起來。
“前輩莫要誤會,晚輩並無冒犯之意,只是……”
見此一幕。
果不其然。
西邊兒的環境明顯比較惡劣,而且,天上的濁靈雲河也比較低,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一位築基大修的護體法罡當場被震的潰不成型。
路該怎麼走。
大河姥姥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雄壯魁梧的身軀披着一層渾厚的護體法罡,法罡如火,焚燒之時,將大河姥姥襯托的如同一尊怒目金剛,只見她長臂一伸,如龍蛇出洞,五指張開,大掌壓下。
“噓!噓!”
所有人都清楚,在荒原,萬事求穩,一定要隨時保證自己的法力處於充盈狀態,法力是在荒原立足的根本,一旦法力枯竭,等待你的便是死亡。
荒原有很多沼澤,像老金溝就有一片黑沼澤,此次金五爺前去的沼澤,是乃最為兇險的幽冥沼澤,距離比較遠,需要穿過一片巨大的棒槌老林,還要渡過什麼黑水靈河,才能來到幽冥沼澤,前前後後至少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
這還是運氣比較好的情況下,如果運氣不好,碰上什麼危險,折騰兩三個月也未必能來到幽冥沼澤。
那女子身形異常魁梧,足有一丈多高,身着一襲灰白長袍,扎着一條長馬尾。
“差不多……有個十來年了吧。”
一行人跟着金五爺低空飛行,飛的很慢。
“咦?你修為看起來不高,只是築成大道根基的樣子,引起盤龍嶺動蕩,說明你至少驚動了裏面的凶物,也一定聽見了龍吟,奇怪的是,你竟然沒死?還活蹦亂跳?不簡單吶!”
“探查盤龍嶺?”透過凌亂粘在一起的幾縷頭髮,野人一雙渾濁的眼眸顯得尤為震驚,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方才盤龍嶺動蕩,是你搗鼓出來的?”
盤龍嶺動蕩之後,諸多修士選擇留下來觀望。
”闖禁地?”徐落搖搖頭。
紫府修士與另外一位築基修士嚇得面如死灰,紛紛逃離。
另外一位築基修士也被大河姥姥的黑風鬼怪一口吞掉。
過了片刻,老者嘆息一聲:“你……回去吧。”
徐落欲哭無淚,低着頭,拱着手,真誠實意的賠罪:“晚輩不知天高地厚,冒犯盤龍嶺,打擾前輩清修,還望前輩念在晚輩修為淺薄,閱歷不深,無知無畏的份兒上,寬恕晚輩這一回。”
看見這魁梧女子,徐落心頭大驚,竟是老熟人,大河姥姥!
若是像徐落、朱胖子以前根本沒來過荒原西邊兒,如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瞎逛,指不定會碰上什麼危險,跟着金五爺可以避免不少危險。
大河姥姥聲如雷鳴,揮臂一掃,一陣黑風席捲而去,黑風衍變衍化,化作一頭鬼怪,張着血盆大口,一口竟然將逃跑的築基大修活吞了。
第六天。
嘭!
刀鋒斬來,金色大鐘立時潰散,咔嚓!紫府修士也被震的口鼻噴血。
大部分都是朝着老金溝方向去的,也有一些朝着其他方向,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聞言,徐落心頭一動,意識到老者放了自己一馬:“拜謝前輩寬恕之恩!”
徐落前兩次來荒原,去過老金溝,也去過琳琅洞天,這倆地方都在東邊兒,幽冥沼澤則在西邊兒。
沒有繼續想下去,既然人家老前輩放自個兒一馬,還是趕緊離開吧,以後在荒原這地方,一定要老實點,千萬不能瞎惹事兒,事實已經證明,荒原不僅有可怕的妖魔鬼怪,還藏着神秘未知的前輩高人。
三人實力都不俗,兩位築成大道根基的修士,還有一位開出紫府的高手。
“留下命來!”
“天黑了,今晚在這裏休整,大家快些恢復法力。”
要說金五爺,不愧是莽丘大域知名的大把頭,經驗豐富,見多識廣,一看就是行家裏手。
金五爺門清兒。
確切的說,三人圍攻一人。
望着徐落就這麼消失在視線中,野人懵了,人也傻了:“走了,竟然真的走了……”
抬手之時,掌心黑煞滾滾,衍化出一道道陰雷,直接將築基大修霹的血肉橫飛。
……
嘩!
浩浩蕩蕩的劍威,在半空中化作一道九丈之巨,焚着黑火的半月刀鋒。
“那是因為什麼事兒?”
或許吧。
昨兒個聽金五爺說,陰靈寶山的消息,知道的人並不多,有丹霞谷,還有五絕門,螭蛟世家,以及幾位散修。
“難道又是什麼神秘結界?”
死了。
對於這種神秘未知的前輩高人,還是敬而遠之比較穩妥。
站在荒蕪的盤龍嶺上,徐落茫然的四處張望。
金五爺的話音落下,二十餘人點點頭,誰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些人都是築成大道根基,不少都是開出紫府的修士,且,還都是散修。
咔!
咔!
咔!
白鬍子老者彷彿沒有聽見一樣,鑿着石頭,鑿的野人捂着腦袋,頭疼欲裂,滿地打滾:“哎呀呀!錯了……老子不嚷嚷了,哎呀……疼!疼!疼!”
“才過去十來年啊……這也忒慢了吧,我還以為過去百八十年了呢。”
“你也不例外!”
“晚輩只是探查了一下盤龍嶺。”
“所以……你就仗着異於常人的神識,橫行無忌,為所欲為么?”
一位築基修士被大河姥姥雷掌鎮殺。
野人顯得很失落,也無比的惆悵:“道友兒,你是什麼事兒進來的?也是因為闖禁地么?”
聽他的話音,好像是因為闖什麼禁地,被白鬍子老者困在裏面鑿石頭的苦力。
至於消息有沒有傳開,亦或最後到底能來多少人,這事兒金五爺也不敢肯定,只有到了地方才知道。
徐落也不清楚,想起方才那位鑿石頭的白鬍子老者,估摸着可能是看守盤龍嶺的前輩高人?
可是那位蓬頭垢面的野老頭兒又是誰?
這些靈氣亂七八糟,太渾濁不說,可能還有劇毒,吸一口氣,污染了自身法力是小事兒,說不定還會讓紫府腐爛。
“那你可曾探查到盤龍嶺氣數已盡?”
……
這是什麼鬼?
什麼地方有危險。
直至第三天,開始有膽兒大的冒險進入荒原。
紫府修士直接被一刀劈成兩半。
遠處。
“既然沒有,那就繼續探查吧。”
野人眯縫着一雙渾濁大眼睛,在徐落身上掃來掃去。
金五爺一聲令下,徐落、朱胖子、黃皮子一行二十七人,動身前往荒原沼澤。
聽黃皮子一說,徐落張望過去,只見半空中有四人正在廝殺。
“大河姥姥……還是這麼威武霸氣,這麼彪悍啊……”
回去的路上,聽見奇怪的聲音,轉身一瞧,發現一個人手裏拎着鎚子,躲在一尊巨大的石雕後面,正探着腦袋向自己吹口哨。
……
“沒、沒有。”
望着遠處的大河姥姥,徐落又驚又喜,內心更是頗為感慨。
徐落不知野人的身份,也不敢隨意回話。
金五爺縱身躍起,拱手而道:“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沒想到這大河姥姥,彈指間鎮殺兩位築基大修,就連紫府修士都被她三刀斬殺了,着實兇殘。
“道友兒,你說話啊!”
先前他光顧着尋找聲音的源頭,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是如何找到石雕廢墟的,現在出來之後,石雕廢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荒原西邊兒的靈氣都很濃郁,但是,誰也不敢吸,非但不敢吸,一個個皆是滿面謹慎,小心翼翼,祭出護體法罡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
但凡築成大道根基的修士,不管是祭煉的法寶,還是一身法力,再加上其他護道手段,對付起來,相當難,想殺更是不易。
咔嚓!
搖搖頭。
咔嚓!
護體法罡潰不成型,身上的法衣也破碎開來!
就在這時,大河姥姥魁梧的身姿出現在他面前,雙手舉起青龍偃月刀,一刀斬下。
“那邊兒好像有人在打鬥!”
徐落連忙拱手解釋:“晚輩早些年在外面有些奇遇,得高人指點,故而,神識異於常人。”
在荒原這地方,修為高,實力強固然重要,然而,更加重要的是閱歷經驗。
望着這一幕,金五爺一行二十多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朱胖子的嘴角都禁不住抽搐兩下,他早年前雖然已經開出紫府,實力暴漲,打傷普通的築基修士,不在話下,但也僅僅只是打傷而已,以他的修為實力,幾乎很難殺死一位築基大修。
“不知大河道友,此次要去何地,如若孤身一人,可願與我等同行?”
“不必!”
大河姥姥拒絕,頭也不回的離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