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劈柴
不等顧盛說話，旁邊的顧二牛先一步開口：
“顧河管事，阿盛雖然瘦小了點，但是能吃苦，一天兩百根木柴還是沒有問題的，絕對不會耽誤您事情。”
他接着道，“阿盛父親剛剛過世，地里的莊稼都被畜生給毀了，還請您大人大量憐憫一二，若是沒有這活計，他活不到冬天。”
顧盛抿嘴不言，這時候不插嘴是最好的選擇。
顧河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似乎起了惻隱之心，最終嘆口氣道：
“也罷，這活計就交給他了，事先說好，每天最少兩百根木柴，可多不可少，劈一百根木柴一文錢，若是做不到，我只能換人。”
顧二牛大喜，連連感謝，拍着胸脯保證。
“您菩薩心腸，放一萬個心，來日進山裡看到好貨，定然給您送去。”
“明日一早，讓他到主家北院那邊劈柴。”
顧河說完，就搖搖頭背着手離去。
一天賺兩文錢，連一斤米糠都買不到，這少年又能撐多久呢？
顧盛和顧二牛的聲音追着顧河的背影而去：
“多謝顧河管事！”
顧盛眼中升起喜悅，總算是有了賺錢的來源，雖然一天只有兩文錢，但這只是暫時的，若是自己日後熟練了，一天興許能夠劈更多柴。
關鍵的是，他沒有選擇。
即便是這樣一個活計，顧二牛肯定也廢了不小的力氣。
顧盛真摯的看着顧二牛，感激道：
“二牛哥，謝謝你！”
顧二牛咧嘴一笑，顯得更是憨厚。
“傻小子，你父親臨終前託付我多照看着你，不用這麼見外，如今看到你重新振作起來，我也算是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明日到了主家，可得謹言慎行，劈柴是個苦差事，但你若是好好乾，每日兩文錢，加上順叔留給你的，也能撐過去，之後就好過了。”
顧二牛拍了拍顧盛的肩膀，兩人體型對比很是明顯，差了一個號。
顧二牛正值青年巔峰，有着一手不錯的箭術，臂力很強，再加上時常有肉食進補，面上有紅光。
反觀顧盛。
剛剛十四歲出頭，長年營養不良，瘦弱的很。
“二牛哥吃飯了沒，進來一起吧。”
顧盛招呼道。
顧二牛笑着搖頭，“你嫂子家裏已經準備好了，忙活完你這事，休整幾日，我打算進山一趟，你到時候多幫襯你嫂子。”
顧盛連連點頭。
“二牛哥，你得小心，前些時日闖進地里的那畜生還不知道下落，現在山裏危險的很，要不過段時日再去？”
“庄內高手巡了幾日也沒找到，不能再等下去了，不趁着現在多進山打點獵物，等到冬天就難熬嘍。”
顧二牛嘆息一聲，又叮囑顧盛幾句，就轉身朝着家裏走去。
他家離顧盛家不遠，一百米左右的距離。
顧盛看着顧二牛的背影，有些羨慕。
掌握箭術，熟悉山裏的情況，就可以進山打獵，比一般種地的佃農活的要瀟洒很多。
“不過，這也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的行當，若是不小心遇見大蟲或者熊瞎子，說不定命就沒了。”
顧盛搖搖頭。
當然，要是給他選擇，他還是更願意當一名獵人。
高風險高收益，若是獵到珍貴的獵物，就有可能積累到足夠的財富。
不然一輩子種田，翻身無望。
就像自己的父親，一輩子連一兩銀子都沒能攢下來。
“可惜，箭術這等技藝，若不是父傳子，基本是沒指望。”
哪怕是和顧二牛關係好，顧盛也沒指望顧二牛能夠將箭術交給自己。
那是吃飯的傢伙，輕易不外傳。
“為今之計，先好好活下來，然後想辦法儘快攢到一兩銀子，若是十五歲之前攢不到，那就十六歲！”
顧盛目光堅定。
“我一定要練武，只有練武，才能改變底層沉浮的命運！”
他進屋燒火做飯。
飯是用米糠煮的，艱澀難以下咽，菜是挖的野菜根，勉強加了點鹽巴塊磨下來的苦鹽，有點味道，但實在是好不到哪裏去。
但顧盛還是一口一口吃着。
不吃，就不能活。
......
第二天一大早。
顧盛吃過早飯，鎖好房門，懷揣着幾個米糠做的餅子，就朝着主家北院而去。
顧家莊上千戶人口，以主家為中心朝着四周錯落分佈。
越是離主家近的人家，就越是富裕。
顧盛目不斜視，低頭趕路。
很快就在一處青石瓦牆處停下，院內有桃樹枝丫伸出，和顧盛家中草屋籬笆有天壤之別，顧盛伸手扣門，一個小廝探出頭來。
“顧河管事讓我來劈柴。”顧盛道明來意。
那小廝上下打量了瘦弱的顧盛一眼，有些輕視，但是也沒有多說。
只是領着顧盛進了門。
兩人沒有搭話，小廝帶着顧盛七繞八繞，很快就在柴房後院停下，一堆堆的圓木乾柴擺放在那。
小廝道：“你就在此處劈柴，其他地方不要亂走，天黑之前顧河管事會根據伱劈柴的數目給你結算工錢。”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顧盛也不在意。
稍微打量了這處院落一眼，就將目光放在那一堆堆乾柴之上。
顧盛目測過去，一堆約莫有五十根左右，每根乾柴都是手臂長短，碗口粗細。
他的任務，就是將這些圓木從中間劈成兩半，再對半分。
兩百根木柴，時間緊迫，正如顧河所說，這數目對顧盛來說是個挑戰。
顧盛沒有浪費時間，將帶過來的米糠餅和水放在一邊，就拎起旁邊架子上的斧頭。
斧頭有些沉重，但是很新，刃口鋒利。
顧盛掂量了下手中的斧子，將一根木柴立在木樁之上，雙手握斧。
他目光沉凝，心中輕喝，雙臂舉高，一斧劈下。
噸！
斧刃嵌在木柴裏頭，顧盛連木柴和斧頭一起提起，再次舉高，狠狠劈下。
跨嚓！
木柴大致分為兩半，倒在木樁兩側，雖然不是特別勻稱，但也還算不錯，斧頭則是余勢不減，斧刃的小半都嵌在了木樁里。
一股反震的力道從底盤木樁傳遞出來，讓顧盛的雙臂發麻發酸。
他臉色有點發白。
“這砍柴，不容易啊，這斧頭既然這般鋒利，我就得省着點力道，不然這樣用力，別說是兩百根木柴了，就是一百根我都劈不完。”
顧盛知道，別看現在自己很輕鬆，那是因為自己正是體力巔峰，等到後面，說不定劈一根木柴就得恢復好久的體力。
“繼續！先把這根木柴劈完！”
顧盛撿起散落成兩半的木柴，立好，接連幾斧下去，一根圓木頓時被分成四份。
如此，一根木柴就算是劈好了。
顧盛忍不住喘息，手臂微微發酸。
一根木柴就累成這樣，身體實在是差，但是這得之不易的活計，顧盛必須做完。
將劈好的木柴堆在另外一側。
稍微休息片刻。
顧盛將第二根圓木立在木樁之上。
噸！
跨嚓！
跨嚓！
......
柴房內，不時就能夠聽見木柴劈開的聲音，只不過這頻率斷斷續續，有着越來越慢的趨勢。
一刻鐘之後。
顧盛劈完第十根柴，已經氣喘吁吁，額頭浸出汗水，背後也有汗水。
他感覺自己小覷了劈柴的辛苦。
“兩文錢，真不好賺啊。”
顧盛無奈，驀然愣住，一種莫名的念頭湧上心頭，他下意識打開熟練度面板。
就看見武學那一欄竟是有了變化。
【武學】：劈柴（入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