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冥想的初次嘗試

“媽媽，那我和小夢妖就先出發去訓練了，中午說不定會晚些回來。”

“好，注意安全，保持聯絡。”

“瑪奇～”

一大早，昨夜養精蓄銳沒有出去訓練的夢妖，就拿出了百倍的活力，一個勁地催促着菲利奧去訓練。

對自己這個十分熱衷於戰鬥和訓練的夥伴，菲利奧也稱得上是百依百順，匆匆用過早餐，就告別了還在收拾東西的母親，出發了。

走之前，夢妖還撲到了茱蒂絲的臉上親了一口，討到了一小塊蜂蜜蛋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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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個家庭都會有適合對戰的私人訓練場，雖然大多數的時候，自家的後院、部分空曠的海灘、城市裏的小樹林，甚至是城市中心公園的空地，都可以用來做一些訓練，但涉及一些更專業的、更重要的訓練，還是應當前往設施齊備的訓練場館。

距離娑羅學院不遠，同處市中心的曼波訓練館就是一個適合這種時候的場館。

據說，這間訓練館的得名，是因為老闆年輕時是個海員，在出海的某次遭遇風浪，跌入水中，就是被一隻保姆曼波救下，後面一人一寶可夢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也共同努力，直到在娑羅打下這樣一份家業。

菲利奧此前也來過幾次，確實見到了關係親密的老闆和保姆曼波，對這個來歷故事也就信了大半。

今日，正值假期，訓練館的生意不錯，來自包括密阿雷大學在內的各個大學的學生陸續歸家，娑羅學院的學生們有時也會前來，菲利奧今天的運氣還好，並沒有排隊，而是很快租到了一間超能力特別訓練場。

地面、天花板以及四周的牆壁，都鋪設了對能量有着吸收作用的軟墊，防止衝撞受傷。

淡淡的能量屏障，也隨着按鈕的按下而升起，籠罩着整個訓練場，安全係數可謂很高。

更有一隻實力不俗的超能力系寶可夢，隨時盯着屋內的情況，一旦出現問題，就能夠及時介入提供幫助。

四面牆壁前，都放着大小不一的標靶，供進行攻擊型技能訓練的寶可夢使用，損毀也由訓練場承擔價格。

訓練場的四角，燃着有安神作用的熏香，淡淡的香味瀰漫在寬敞的房間裏，可以平復進行超能力修鍊時的人和寶可夢的精神，最大限度減少風險隱患。

這樣的房間，價格自然也是不菲，每小時都要一千五百聯盟幣，熏香則是每支一千聯盟幣，可以燃燒兩到三個小時，哪怕是對於薄有身家的菲利奧來說，也是不小的支出，這也是為什麼超能力系寶可夢被稱為吞金獸。

不過，比起小夢妖的安全，菲利奧並不會在意一點點的資金投入。

“好了，小夢妖，準備來訓練吧。”

看着在軟墊上左衝右突玩得不亦樂乎的夢妖，菲利奧的臉上也泛起淺淺的笑意。

自己的夥伴歸根結底也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雖然實力已經不弱，有時候也很懂事，但還是保留了孩童的天性，這是讓他感到喜悅和有成就感的。

“瑪奇~！”

聽到菲利奧的呼喚，夢妖也迅速反應過來今天到這裏的目的，聽到了房間和熏香價格的它，可不敢浪費時間，“嗖”的一下化作一道黑影，出現在菲利奧的面前。

“來吧，這個是精神種子，還記得我昨天教給你的嗎？努力去跟着精神種子的節奏，感受能量的波動，用你的精神力來模仿，一點一點來，不要着急、不要圖快，一次掌握一點就好。”

徹夜研讀了娜姿提供的心得和訓練方法，菲利奧對寶可夢練習的部分，可能比對前半自己可以使用的部分還要更加熟悉，拿出精神種子，遞給夢妖的同時，開始了循循善誘。

“瑪奇！”

夢妖用力點頭，從小就聰明伶俐的它，也已經將菲利奧交給它的練習方法牢牢記住，接過精神種子，落在了軟墊上，就開始閉目凝神，吸收起精神種子的能量。

淡粉色的種子逐漸發出微弱的光，一絲一縷滲出的，是能和寶可夢的精神力和超能力完美融合的精純能量。

娜姿提供的精神種子可以說是品質最高的類型，也因而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直接滲入夢妖的體內。

作為初學者的夢妖，只靠自己的力量，沒辦法完成冥想所需要的能量循環，而精神種子的能量，就可以代替它的能量，在身體中發揮作用。

每一次只是一點點，但可以沿着一條路徑，一直走下去，直到耗盡為止，起到的就是強大超能力系寶可夢幫助訓練的作用，而且更準確，不會出差錯，讓夢妖能夠更好地去理解冥想這個技能和這種精神力鍛煉方法的要義。

這是幾代人反覆雕琢出的訓練方法，最具有安全性。

而在這個過程中消耗掉的能量，也不會浪費，而是潛移默化中滋潤和強化夢妖的身體，幫助它變強。

“瑪奇......”

夢妖輕哼出聲，既有些痛苦，又有點享受，精神、身體的雙重疲憊與疲勞中逐漸恢復和成長帶來的舒爽結合在了一起。

種子稍稍乾癟下去，亮度也略微衰減了一點。

一旁的菲利奧將超能力完全擴散開來，仔細探查着夢妖的身體和精神種子，一邊記憶冥想的方法，一邊隨時關注夢妖身體狀況的各種指標，隨時做好了叫停的準備，有着一萬分的小心。

細密的汗珠在精力的高度集中之下，緩緩遍佈額頭，而菲利奧對此一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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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奇！”

淡淡的藍光，在夢妖體表泛起。

菲利奧神色一喜，這是在精神種子的幫助下，第一次走完了一遍冥想，並讓它發揮出了作用。

神奇的能量排布方式，強化着夢妖的身體和精神，猛然間睜開的雙眼變得更加明亮，胸前的紅色珠串，也更閃耀了幾分。

“瑪奇！瑪奇？”

正要炫耀一下，光芒突然斂去，身體的強化，似乎也迅速消退，沒有能夠持久地發揮作用。

剛剛還興緻勃勃的小夢妖，突然又低落下去，發出困惑的叫聲。

“沒事的，第一次能夠把它呈現出來，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菲利奧趕緊伸出手，一把抱住低下頭的小夢妖，把它抱進懷裏，溫聲鼓勵。

“瑪奇？”

小夢妖有點將信將疑。

“這個技能的學習，當然不會是一氣呵成的，對不對？就像你學習電磁波，是不是也在掌握視頻教給你的方法之後，和我一起在海邊練習了好多好多次？”一邊說著，菲利奧一邊拿起掉到了軟墊上的精神種子，指給夢妖，“你看，這裏面的能量，不就是變成了你的積累嗎？而且，你是不是記住了一些剛才這個能力的運行線路？”

“瑪奇！瑪奇！”

小夢妖用力點頭，它對自己的記憶力非常有信心，仔細回想一下，雖然細節有些拿不準，但大致的路徑，它已經完全記下了。

“所以，這個就是我們這一次的收穫，再來幾次，就會有更大的進步。我的小夢妖是最聰明的，所以一定沒問題。”

循循善誘的菲利奧顯得非常有耐心，一點點激勵着小夢妖，為它拆解目標，一步一步前進。

學習一個強大且複雜的技能，註定一次無法完成，需要慢慢積累，而這個過程中，信心是最珍貴的東西之一。

“瑪～奇～”

夢妖的聲音變得甜膩起來，直接撲到了菲利奧的臉上，扭來扭去撒着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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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熱了一會兒之後，夢妖飄到地面，又想要抱起精神種子，趁熱打鐵再來一次，但卻沒能做到。

因為菲利奧的大手已經先一步拿走了精神種子。

“瑪奇？”

夢妖歪着小腦瓜，很是不解。

菲利奧問道：“你現在是不是腦袋裏已經有點嗡嗡作響了？”

“瑪奇...瑪奇！”

夢妖默默點點頭，但轉過頭來就挺起小胸脯，表示自己沒問題。

“訓練要張弛有度，我覺得你現在可以先練習一下巨聲、替身、守住、暗影球這樣的技能，既能讓你的精神舒緩過來，也能夠把體內多餘的力氣用出去，我們一小時之後再來練習這個，好嗎？”

食指輕輕戳了戳夢妖可愛的小臉蛋，菲利奧輕聲說道。

房間的四周，已經插上了高低錯落的標靶，這些都是菲利奧在夢妖嘗試冥想時完成的。

“瑪奇！”

夢妖用力點頭，飛起來，按照菲利奧的指揮，將幾個還在學習或剛剛掌握的技能練得有聲有色。

在它的小腦瓜里，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那就是菲利奧說的總是很有道理，而且他也不會對自己不好。

一時間，“咿咿呀呀”的稚嫩喊聲和能量球撞擊標靶發出的爆炸聲，響成一片。

稍顯吵鬧的環境裏，菲利奧倒是絲毫不受影響，盤腿坐下，嘗試着根據手冊前半部分超能力者的修鍊心得，進行一些冥想的練習。

實際上，娜姿的筆記，充滿了生而知之者的自娛自樂，在普通人，或者說稍顯平庸一點的超能力者眼中的溝壑，於她而言，就根本不存在，這本筆記也充滿了“理所應當”的情感色彩，讓菲利奧深刻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不過，原理的闡釋，還是非常清晰的。

按照娜姿的教導，菲利奧開始調動自己的超能力，來刺激大腦，準備激發自己的潛力，或是創造出新的精神力來補充和增強超能力，或是吸收已有的精神力為己用，二者之一，對他而言都是有幫助的。

畢竟，菲利奧也有着帥氣的隔空取物，甚至更高級的摘葉飛花皆可傷人的遠大理想。

只可惜，這個夢想，從一開始，就完全破滅。

如果說常人的精神力是大半桶的清水，娜姿的精神力是一顆星球上的汪洋，那麼，菲利奧的精神力，就像是表層所有的液態水都凍結起來的無盡冰原。

而且，不僅如此，超能力的刺激，瞬間在大腦中引發了山崩地裂的劇變。

原本靜靜沉睡的精神力，並不是像上次應對娜姿試探那樣，將超能力吞噬殆盡，而是彷彿乾柴遇到了火星，“轟”的一下燃燒起來。

“呃......”

驟然來襲的，山呼海嘯般的劇痛，讓菲利奧也不由得發出輕哼，豆大的汗水冒出。

“瑪奇？！”

對周圍環境十分敏銳，十分心思有九分在菲利奧身上的小夢妖一聲驚呼，飛速趕來，急得團團轉。

“呼...沒事沒事，你繼續。”

好在，疼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熊熊燃燒的精神力烈焰，只是一瞬間，就重新熄滅，重新變成了一潭死水，既沒有增多一分，也沒有減少一毫，和先前別無二致，就像剛剛出現的一切只是幻覺。

菲利奧意識到，自己和這種冥想法，至少在解決過剩的精神力之前，怕是再沒有絲毫緣分了，他的精神力太多太強，也太過霸道，現在根本不是增加量的問題，而是如何吸收已有存量的問題。

摸了摸小夢妖，寬慰着臉上寫滿毫不掩飾的擔憂的它，菲利奧自己則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雖然剛剛沒有減少，但和昨天相比，自己的腦海中沉睡的精神力，還是少了一些。究其原因，應當是自己在理解冥想法以及教授小夢妖的過程中，對超能力的認知更進了一步，所以又有一些精神力，化作自己的超能力的一部分。

想到此處，菲利奧也不糾結，淺笑着搖搖頭。

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的方式也不是不能提升實力和解決問題，又何必太過糾結呢？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看向雖然很是擔心，但還是非常聽話繼續訓練的小夢妖，菲利奧仍然覺得今天的訓練物超所值。

“暗影球先按照先前制定的標準規模來凝聚，然後再想辦法靈活控制大小，不要貪功求快！”

“替身在練習的過程中，要想像潛在的攻擊就在眼前，戰場上不會有讓你冥思苦想之後再用出技能的空隙喔！”

“巨聲要更多地調動能量，不要總是用嗓子，嗓子只是一個小小的部分，你看你這麼小的個子，和爆音怪那種大傢伙的嗓門肯定不一樣，對不對？所以，要靈活一點，再加把勁。”

時而稍顯嚴厲、時而諄諄教導、時而循循善誘，菲利奧和小夢妖的訓練仍在持續。

響聲在安靜又密閉的訓練場裏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