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就是我的取勝之道
不管是其他幾桌正在對局的選手,還是散落在場中各自觀察籌謀的選手。這一刻都被吸引了目光。
“我宣佈個事兒啊,我是個……咳咳,不好意思說錯了,我要向大家公佈我的戰術。”
一邊說著,諸葛平一邊舉起手中的一摞牌。
他的兩隻袖子都已經擼起,漏出完整的小臂部分,對面的山田也是一樣。
“我知道在這裏的所有人,大部分都只是為了免除自己的債務才來的。如果你只想要平平安安下船,那麼接下來我要演示的就是最適合你的戰術。看好了,我們只示範一次。”
說著,諸葛平從自己高舉着的卡牌摞中,慢慢抽出最頂上的一張,嘴裏還說著:
“我的回合,抽卡!”
緊接着諸葛平舉着卡牌,浮誇的轉身一周,又兩個手指夾着這張卡做了幾個大迴環,接着才以一個“標準姿勢”,將卡牌舉到自己的頭側,以卡背朝向對手。
“他在幹什麼啊?”一個賭客跟自己旁邊的人竊竊私語。“那種浮誇的動作,估計對面的人早就把他的牌面看光了吧。”
“別說對手了,剛才這一下360度轉體,全船的人都看到了是張布。”另一個人吐槽道。
面對這種浮誇的表演,反倒是現場維持秩序的諸多黑衣人沒有什麼反應,保持着墨鏡冷麵的專業人設。
諸葛平舉着牌,向對面的山田挑了挑眉毛,暗示他“該你了。”
山田看到旁邊的黑衣人沒有絲毫反應,心中踏實了下來,“果然就像開司小哥說的一樣,把牌面漏給對手並不違規。那這個戰術就可行了,而且是必勝的。”
這樣想着,山田也抽出一張卡,只是他畢竟比較內向,沒有拉下那個臉面去講什麼“我的回合,抽卡。”只是用非常緩慢的動作把牌舉到頭側,而在舉牌的過程中,裝作“不經意”地翻轉手腕,把自己的牌給對方漏了個清楚——那也是一張布。
兩人都把牌在頭側舉定,然後同時說了聲“check!”。
驗牌完成,雙方本局不可以再換牌。
緊接着兩人又一起把牌放在牌桌上,雖然是背面向上,但是無論是賭桌上的兩人,還是旁觀的眾人,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兩張布。
“set!”
緊接着,兩人同時把牌掀開,“open!”
兩張布安安靜靜地躺在桌上。
平局,星星不發生轉移,兩張用過的布被投入到棄牌箱裏。
下一局,依舊是舉牌過程中把牌面漏出,依舊是兩張布,依舊是平手。
“他們這就是在打明牌啊,這樣不違規么?”有看客問道。
“如果違規,旁邊的黑衣人早就制止了呀,看來是真的不違規”有人搭茬道。
“這麼說,只要能和他們一樣,找到一個願意打明牌的搭檔。”
“就可以直接鎖定勝局了。”旁邊搭茬的人接到。
“你手裏有幾張牌?”
“12張,我還沒開始對局。”
“巧了,我也有12張,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
“好呀好呀。”
台下的看客里,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明白了“必勝戰術”的含義,已經開始私下串聯起來。
而諸葛平和山田,兩個人出完了布就出石頭,出完了石頭就出剪刀。
“在抽卡的過程中把速度放慢,將牌面透露給對方”,這就是諸葛平所說的“保險機制”,通過這種方式,去建立兩個人的信任關係。
最終花了一分多鐘的時間,兩人把手裏的牌同時消耗殆盡。
此刻離游輪開動還不到十分鐘,船上的前兩名勝利者產生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很快就有幾對選手開始了對局。
一開始大家還小心翼翼地演“不小心漏了牌”。但是隨着大家看到裁判的黑衣人完全不管這件事情,大家就演得越來越敷衍了。
整個大廳里畫風變得奇怪起來。
諸葛平一邊在大廳里來回溜達,一邊用幾乎全場都能聽到的聲音作指導:“尋找對局的時候,一定要確保對手和你都是12張牌未用的狀態,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你們每張牌都對得上。”
“把袖子擼起來,萬一場上有人會換牌的魔術手法,又打算坑你的星星呢?”
“不要急着喊check,要一起喊,不然可能被人鑽空子呦。”
連黑衣人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位過來說“伊藤先生,你已經取勝,先去貴賓室休息一下如何?”
“但也沒說不能待在這不是么?我就願意在這待會,違規了么?”
“並沒有違規。”黑衣人說。
“那就好,那就別管我了,貴賓室空間太小,我嫌憋得慌。”
山田湊上來說:“開司,我可以去貴賓室么?在賭桌旁待着我不舒服。”
“最好等一等,”諸葛平回道:“一會可能還需要你幫個忙。而且,這艘郵輪對我們來說都是完全陌生的吧,你自己去休息室不擔心發生什麼意外嗎?還是跟我待在一起吧,有什麼意外我們還可以互相幫助。”
“那也對,那我就再待一會吧。”山田打消了提前離場的念頭。
諸葛平之所以現在不離開,是因為他知道,船上有部分賭客不會使用明牌12場平局的必勝法。
有些是不願意這麼做,而有些人則是不符合條件。
他要想辦法,儘可能把這些人也全部帶下船。
畢竟,一個人就是50輪迴點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20分鐘后,越來越多的人已經符合“手中無牌但有三顆星”的條件。
“山田,我們公佈這個戰術還是有點晚了。”諸葛平說,“你看那個灰衣服的哥們,還有那個綠外套的。”
“額,他們怎麼了嘛,開司?”
“他們胸前也有三顆星,但是卻滿臉羨慕地看着那些打明牌的人,伱猜是為什麼?”
“因為……手裏有牌?”山田冷靜下來之後,腦子還是很好使的。
“沒錯,他們應該是第一批下場的,運氣很好,輸贏各半,星星不增不減,但是手裏的牌還沒用完。他們現在就算想打明牌,也很難找到人。就算能找到剩下牌數一樣的,也無法保證具體的包剪錘數量各自一致。”
“大家畢竟還是有戒心的,手中12張牌完整的還好。如果兩人都是殘牌,是沒辦法放心地告訴對方具體數量和種類的。”
“所以我在等,”諸葛平默默地坐在角落的椅子裏,觀察着場上的局勢,“等局勢再明朗一些。”
又過了十來分鐘,至少有50人已經通過打明牌的方式成功“取勝”。人是容易被身邊行為影響的,原本在“保住三顆星”和“多賺點星星”之間搖擺不定的人,也越來越多地加入到打明牌的群體中。
而“已經0牌3星”的人,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集中到了諸葛平的身邊,聚堆站着,三三兩兩的小聲交談,似乎形成了某種鬆散的組織。
“時間差不多了,”諸葛平湊到山田耳邊,“接下來我們分頭去辦一件事,這件事我只信得過你。”
一邊說著,諸葛平一邊從衣服里摘下一個皮套,裏面是自己一半的賭資。
“這500萬你拿好,去找那些手裏剩殘牌的人。
第一種情況,如果對方是三顆星的,就跟他們說,你願意無條件地收下他們剩的牌。讓他們直接獲勝。
第二種,如果對方星星多過三顆,那就跟他們說,你願意接手他剩下的牌,但前提是,對方只能留下3顆星,多餘的星星必須賣給你,我們可以出五十萬一顆的價格。”
“50萬?”山田驚訝,“可是你不是說一顆星星可能賣出四五百萬?”
“那是在最後大家都急需星星救命的時候,現在情況不一樣,我們願意收下他們殘牌,就是保送他們獲勝,看他們願不願意少賺一點,換個平安了。”諸葛平說,“而且這個條件只和他們談一次,談不攏就換人。我們是救人——貪念太重的,不救。”
“我明白了,開司果然是個好人。”
“這種話就別說了,”諸葛平擺擺手,“接下來,第三點,山田桑,在你收上來一些星星,手裏星星有富餘的情況下,可以去找那些手裏是殘牌,星星也少於三顆的人。告訴他們,我們願意收下他們的全部殘牌,也願意賣給他們星星,50萬一顆。”
諸葛平最後拍拍山田的肩膀,說:“去吧,山田,你要嚴格按照我跟你說的三種條件來談交易,不允許對方變更。小心,別被騙啊。”
“明白了,開司你是想要讓大家一起下船。”
“是啊,我是這麼想的,但好言難勸想死的鬼,現在就看……他們願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