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許七安的後手
“鏘!”
楚元稹背後的三尺青鋒衝天而起。這把劍,終於出鞘。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轟!”
地面隆起,土塊、黃沙、碎石,紛紛衝天而起,跟隨着青鋒劍一起騰空。
僅是剎那,楚元稹身後便出現一條長達百丈的土龍,直衝天穹,龍頭部位就是青鋒劍。
起劍,便已經是這般的雄渾氣魄,氣勢磅礴!
“去!”
楚元稹並指如劍,刺向許平峰。
那道聲勢浩大,扶搖直上的土龍,猛一低頭,落回主人身側,遊走三圈,而後隨着楚元稹的劍指,呼嘯而出。
許平峰已經意識到此劍的強大,在楚元稹遞出劍指時,他疾速後撤,身形忽左忽右,快速移動,同時在身前布下一座座防禦圓陣。
這個時候,這位不走尋常,以武夫為根基走人宗路子的劍客,他,和他自創的養意秘訣,展現出了極其不講理的一面。
青鋒劍脫離“龍身”,一閃而逝,復一閃而現,遠處,竭力躲避的許平峰停了下來,愣愣的看着胸口位置的大洞。
一劍穿心!十年書生意氣,今朝吐盡!
許平峰那破碎的身軀再次爆開,顯然這又是一具替身傀儡。
“唰!”
許平峰再次現身,卻有些心有餘悸,他不是皮糙肉厚的武夫,方才楚元稹那一式“心意合一”的一劍若是真的落在他身上,必死無疑。
沒想到,許七安同伴竟然沒有一個正常人,當年落魄的楚狀元,居然能施展出如此驚才絕艷的劍術,當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你已經用不出第二劍了。”許平峰道。
“你大可一試!”楚元稹手捏劍指,青鋒劍的劍尖直指許平峰。
“我一個鍊氣士,何必與你一個武夫比拼蠻力。”許平峰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楚元稹登時覺得不妙,只是已經有些遲了,只見許平峰大手一抹,竟是強行抹去了許七安在眾人腦中存在過的痕迹。
而後手指一點,眾人腳下升起傳送法陣的光芒,隨着白光一閃,除了許七安,包括黑貓在內的天地會眾人,竟是直接被許平峰傳送出了這座大墓。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許七安大聲質問道。
“只是抹去了你存在的痕迹罷了,你知道的,這是高階術士的基本能力。”許平峰淡淡說道:“好了,遊戲到此結束,咱們,也該開始了。”
“你休想得逞!”許七安奮力一躍,身形高高躍起,手中太平刀直直落下,直擊許平志的頭顱。
許平志大手一攝,木行之力所化的圓陣變化出無數藤蔓,將許七安團團困住。
卻不料,許七安這一刀只是佯攻,他真正的目標,是許平志身側的那座,巨大棺槨!
“去!”太平刀脫手而飛,化作一道黑金色的流光,突破音障。
顯然許七安也知道這座大墓底下的棺槨明顯非比尋常,若是能驚動棺中的神秘存在,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嗡!”
巨大的山石,從神秘棺槨前的圓陣里升騰而起,又有無窮烈焰,將太平刀直接轟飛,深深插入大墓下方的立柱之上。
看着神秘棺槨四周被許平峰佈下的無數圓陣,許七安心裏一沉。
“這座棺槨里埋葬的存在,極有可能和那位傳說中的道尊有關,我又豈會讓你得逞。”許平志道:“你以為我和你談話的時候,什麼都沒做嗎?”
許七安先前與許平峰之間的一段對話,是為了拖延時間,佈置戰術。對許平峰而言,何嘗不是一個抹除一切變數的良機。
這位術士二品的鍊氣士,習慣將一切納入掌握當中,如何不會注意到大墓高台上的這座棺槨?
因此在兩人談話之時,已經暗中在棺槨周圍布下無數圓陣,就是為了不給許七安任何利用變數的機會。
他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對手,因此從頭到尾,都把許七安算計的死死的。
“放棄吧,你的命運,早已註定。”許平峰如是說道。
“放屁!”許七安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就憑你,還定不了!”
“冥頑不靈,你還有什麼後手,都在我的意料當中,可惜他們已經把你遺忘,如今誰也救不了你了。”許平峰平靜說道。
……
雍州城外,荒山之上
楚元稹等人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此間。眾人看了看尚在昏迷當中的麗娜和金蓮道長。
楚元稹想了想道:“是了,我們是來地下大墓救五號麗娜來的,如今也該回去了。”
李妙真站在飛劍上,英氣勃勃的眉頭緊皺,她沒來由的產生惶恐之感,只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恆遠和尚雙掌合十道:“事情結束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幾人點了點頭,就要離開,自始至終都沒人想起來,與他們同來的許七安,去了哪裏。
……
皇宮,韶音宮
臨安公主如同瘋了一般的在書房裏尋找着什麼,動作粗暴,書籍隨意亂丟,花瓶“噼啪”碎了一地。
“殿下,殿下,你在找什麼?”貼身宮女大急問道。
臨安停了下來,茫然的站在原地,淚水漫過白皙的臉頰,她梗咽着說道:“我,我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
京城,許府
李茹看着大女兒許玲月正在聚精會神織就的武夫勁裝,拿起來一看道:“乖女兒,你這衣服的尺碼有些大了,還有顏色太亮,不適合你爹這個年紀的人穿。”
許玲月拿起來一看道:“好像是大了不少,我這是怎麼了?”
許玲月看着手中的衣服,眼淚莫名其妙的從眼眶中流下,她似乎,忘記了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
“許平峰,你真的很可怕。”許七安看向自己這具身體血緣上的父親,眼神複雜的說道:“只是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既然我早就對自己的身世有所懷疑,為什麼還要離開京城么?”
“為什麼?”許平峰下意識的皺眉,不可能,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這小子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其實,在我離開京城之前,就知道了你的存在,還有你的名字‘許平峰’。”許七安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曾親眼看到,有人從那張被抹去一切的卷宗上,讀出了你的名字。”
“你曾說過,屏蔽天技術不是萬能的,遇上真正的強者,便會被強行破解,而那個人,正是這樣一個強者。”
許七安看向大墓穹頂上的某處道:“頭兒,你說是不是?”
“啾!”
鳳鳥輕啼,裹挾着無邊烈火,從天而降,一道婀娜的身影,從火光中顯現。
“許平峰,你曾問過,我有什麼依仗。”許七安的聲音沉着有力道:“我的依仗,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