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山海,再聞故人音訊
送走冤大頭客人,蕭平還沒來得及回到櫃枱處坐下,門口又有人影進來了。
那道人影從門外直衝進來,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別的人,這才鬆了口氣。
蕭平定睛一看,此人身着墨黑色捕快服,上綉奇異的花紋,腰佩制式長刀,竟然是朝廷緝捕司捕快的裝扮。
剛剛送走一位灰頭土臉的京兆尹九品從事,又來了一位威風凜凜的帶刀捕快,我這小廟何德何能,爭先來了些“大人物”!
蕭平心中哭笑不得,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那剛來的帶刀捕快見蕭平衣着整齊,店中沒有打砸的痕迹,這才放心。
拱手道:“蕭老闆,在下朝廷緝捕司捕快王山海,聽聞今日店中有惡客來訪,特來相助。”
蕭平聽到這句話,知道眼前的帶刀捕快應該不帶惡意,連忙拱手回禮道:
“王大人,店中剛剛確實有人前來鬧事,只是已經被我打發走了,你來晚了。”
面相年輕的捕快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說:“街尾人少,長街的另一邊時常有江湖人士鬧事,平日裏着重在那邊巡邏,故此來晚了,對不起蕭老闆。”
說著歉意的躬了躬身。
對面的蕭平心中驚訝,這個姓王的捕快好生有禮貌,竟然會為維護治安來晚了,向自己一個無官無職的平民百姓躬身道歉。
連忙雙手虛扶,等到年輕的王捕快起身,才客氣地回話道:
“王大人客氣了,白日裏公務繁忙,來晚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還要多謝王大人前來相助。”
聽到蕭平道謝,剛剛起身的王捕快雙手在空中快速擺動,着急說道:
“蕭神醫對我們李大人有救命之恩,萬萬不敢談一個謝字,今日險些讓惡徒驚擾了店裏的生意,實在是我的過錯,還望蕭神醫見諒!”
蕭平聽到這句話,原本溫和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微眯,平靜地道:
“是誰跟你說我對李捕快有救命之恩的,我可不記得,你是那天在場的四個捕快之一?”
見氣氛不對,眼前年紀輕輕的蕭老闆身上竟然展露出令他望之生畏的氣勢,同樣年輕的王捕快心知自己剛才說錯了話。
“蕭老闆誤會了!此事並不是別人告訴我的,是我自己猜到的!”
蕭平聞言,才收回了八品巔峰武者的壓迫感,又變成平平無奇,人畜無害的少年老闆。
見對面的少年重新變得溫和,捕快王山海才放鬆了緊繃的身軀,彷彿剛從一隻絕世猛獸的凝視下逃過一劫。
連忙解釋道:“因為自從我入職緝捕司,就一直在這一塊巡邏,所以那日李大人險死還生以後,我在家中就常聽到家姐向我問起蕭老闆。”
“再加上我在衙門中,問到蕭老闆時,那日在場的幾位老捕快都閉口不談,我這才猜到這件事情。”
蕭平神色一愣,但很快就恢復自然,臉上重新帶起溫和笑容,開口道:
“你是...王林溪的弟弟?”
“正是。”
“......”
蕭平不自然地咳了咳,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即歉意的說道:
“是在下過分激動了,以為王小姐沒有遵守約定,泄露了我的消息。”
“當然,王大人既然猜到了,也請為我保守秘密,以免引來不速之客。”
王山海持刀抱拳,應聲許諾:“那是自然!”
兩人又聊了聊李捕頭後續的病癒情況,那日蕭平開完葯后,李捕頭很快就醒來了,隨後的日子裏一直在服藥,前幾天終於痊癒。
蕭平得知,李捕頭現在正在忙着查閱卷宗,調查那天埋伏的是什麼人,因此吩咐負責長街的王山海多多看顧【南山居】當鋪。
待到忙完后,李捕頭會親自上門致謝。
聊完后,王山海就抱拳與蕭平道別,畢竟此時還是在工作期間。
臨走時,他盯着蕭平身後,牆上立櫃中擺着的一尊木雕小人兒,神色迷茫:
“這木雕,好眼熟......”
“咳咳...那個,這木雕是前兩日從雜貨攤上買來的,可能是王大人湊巧見過罷了。”
“哦哦哦哦,原來如此...”
聽了這話,王山海也以為,自己可能是在別的哪個地方見過,所以才感覺這麼眼熟。
也不糾結,轉身離去。
蕭平看着終於矇混過關,將王山海糊弄過去,心裏擦了把冷汗。
連錢迎帶人來挑事兒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連忙轉身將牆上立櫃裏的木雕換到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才長出口氣。
一轉眼,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又到了關店回家的時候。
蕭平將書本放好,又將閑來無事,剛雕的不合格品小人兒隨手扔在櫃枱下。
為了避免只雕一個人,顯得突兀,蕭平決定最近多雕幾個不同的合格品。
只是,因為可以用來揮霍的時間太足,對自己雕刻出來的木雕小人兒,總是不太滿意。
一下午的時間已經丟棄好多個了,全部扔在櫃枱下邊,等某次回家的時候,一次性帶回去丟進灶台里燒火。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斜陽如照,暮色已經模糊了,堆滿晚霞的天空,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出門,鎖上店門,看見對面的【王氏藥鋪】門前仍然有病人進出。
猶豫了片刻,蕭平穿過蕭瑟的長街,走到對面的藥鋪門前,首次從方方正正的大門進入【王氏藥鋪】。
一進門,左邊是招呼病人撿葯的櫃枱,右邊是寬闊的待診區,設有整整齊齊的座椅,用來給病人候診,或者是等待撿葯時休息。
或許是太陽已經快落山,此時藥鋪中人極少,只在右側竹椅上坐着幾名粗布麻衣的尋常百姓,並沒有舞刀弄槍的江湖人士。
見有新的客人進門,左邊負責招待的小廝上前來,詢問衣着不算樸素的蕭平,是要看病治傷,還是照方抓藥。
蕭平收回四處打量的視線,笑了笑,對小廝說道:
“我既不治傷,也不抓藥,我找你們家掌柜的。”
那小廝聽了一愣,反應過來,先問了姓名,來歷,別的也不多問,安排客人到休息區等候,然後匆匆進後堂去了。
過了片刻,便有一位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的丫鬟,跟着小廝出來,引蕭平到後堂去。
從藥鋪前廳,到後堂,中間要經過一處內院,以及長長的走廊。
走到半途,左前方某處廂房隱隱傳來一陣熟悉的吸引力,蕭平心中先是疑惑,轉而大喜,這種感覺......
是天賦溯靈!
這藥鋪中有可以溯靈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