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衝突,白衣俏佳人
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南山居】所在的長街上已經有不少的人在走動。
從懷中掏出鑰匙解鎖,蕭平緩緩將【南山居】鐵木製成的結實大門,緩緩推開。
一日之計在於晨,又是一個好天氣。
把店內的桌椅順了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蕭平在柜子後面坐下,開始今天的坐枱。
一個長長的哈欠還沒打完,兩道人影便結伴而來,匆匆闖進了門。
“蕭老闆,蕭老闆,聽說昨日那野狗幫的細狗來找你麻煩,可曾簽下甚麼紙契約。”
“你年紀小,莫要被他們哄騙,那可是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兩道人影還沒進門,其中一人便先大聲呼喝起來。
隨後,一個披着灰白頭髮,身着青色長衫的老頭,和一個氣質溫潤,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一起走進了店門。
“老余你莫急,蕭老闆這才剛開門,桌椅板凳都還沒順清呢,不要打擾了人家生意。”
中年男子在其後慢慢地說道,舉止瀟洒有度,氣質翩翩,明顯年紀已經不小,但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蕭平連忙從櫃枱後起身,滿臉笑容,依次地對兩人打招呼:
“余老闆,鍾老闆,早上好,請坐請坐。”
“哎呀,蕭老闆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悠哉悠哉的。”
老頭模樣的余老闆衝著蕭平焦急地說道,
“昨日,那野狗幫的混賬東西來找你,可曾為難你?”
“你父母去世之前與我相交莫逆,你若是受他們欺負了,儘管告訴我,我陪你去報官,雖然不見得能收拾了他們,但好歹讓他們不要太過分!”
余老闆焦急地看着蕭平,不停追問。
“蕭老闆,昨日那幫人到底找你說了什麼,你千萬不要因為害怕不敢說!”中年男人鍾老闆也在一旁說道。
這兩位分別是當鋪左右相鄰的書店和樂器店老闆
“沒事的,余老闆,鍾老闆,您們放心。”
蕭平微笑着回答道,“那些野狗幫的人沒有為難我,只是說要交什麼店鋪過戶費,向我索要二百四十兩銀子。”
“什麼?二百四十兩銀子?這麼多!”
余老闆和鍾老闆異口同聲地驚呼,他們沒有想到那些野狗幫的人竟然會如此獅子大開口。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要這麼多銀子。”
蕭平故作無奈,假裝被此事困擾的樣子。
余老闆長嘆一聲,從懷中掏出五封銀子,遞了過來。
“蕭老闆,這五十兩銀子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拿去應急吧。”
鍾老闆緊接着也從懷中掏出四十兩銀子遞了過來。
蕭平接過銀子,臉上苦澀地點頭致謝,
心中卻暗自嘀咕:“這兩個傢伙倒是很有義氣,可惜,暫時不能暴露野狗幫據點出事了。”
“多謝余老闆,鍾老闆,們也不用擔心我,父母臨走前有些積蓄,加上這些銀子大抵是夠了。”
蕭平說完,對兩位老闆拱了拱手,以示感激,心中暗暗記下這份情。
還不等為兩位老闆奉上茶,店內又來人了,是對面藥鋪的夥計。
“蕭小哥,聽說昨日野狗幫的人來為難伱,我家掌柜的特意讓我送來三十兩銀子。”
那夥計客氣地遞了三封銀子過來,蕭平暗嘆一聲,又多承一份情,鄭重接下了。
“多謝你家掌柜的,今日雪中送炭,蕭平銘記五內。”
蕭平心中有些疑惑,余老闆鍾老闆也就罷了,前身記憶中並不記得對面藥鋪掌柜與父母有過交情。
將銀子收好,正想去泡一壺茶,門前又有客來。
來人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一襲黑色捕快服,手持一柄銀色長劍,步履從容地走進店內。
“哪個是蕭平?”
中年男子一進門,便環視店內站着的人,雖然是在提問,目光卻直直鎖定屋內最深處的年輕男子。
“正是在下,你是?”蕭平微笑着問道。
“在下姓陳,名叫陳宇。緝捕司鐵手捕快,負責調查昨晚發生的一件重大案件。”
“聽說昨天你與野狗幫發生了衝突?”
陳宇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花紋奇特的鐵質腰牌,上面刻着“陳宇”二字。
“確實是,昨天野狗幫的人來我店裏,以過戶費為由,向我索要二百四十兩銀子。”
蕭平心中一驚,竟是緝捕司的帶牌捕快!
這可是大黎王朝制衡江湖武林的暴力機關。
因此如實回話,裝作一副對野狗幫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那就確實是發生了衝突,你跟我走一躺吧!”
陳宇說罷,就要伸手來拿蕭平胳膊。
蕭平眉頭一皺,一個後退躲開這快如疾風的一抓。
“陳捕快這是何意?”
陳宇心中微微驚訝,剛才雖然只是隨手一抓,但已經是普通人能反應的極限,卻被眼前十六七歲的少年輕鬆躲開。
“你竟然是......入品武者!如此年輕的入品武者!”
不只陳宇驚愕,一旁站着的余老闆,鍾老闆,和藥鋪的小夥計聽得這話,也是瞠目結舌。
之前與自己等人談笑風生的少年,竟然是九品武者!
謹慎地捏住手中的銀劍,陳宇心中猶疑不定。
想到自己已經提前收下了銀子,不好無功而返。
另外,以後時日久了,若是遲遲無法破案。
眼前雙親剛喪,體弱多病的年輕人也是絕佳的替罪羊。
畢竟,現在這個世道。
只要上面願意相信,三歲小孩手持四十米大刀,突然爆殺五六個成年人,也很合理吧?
可如今,對方竟然是如此年輕的九品武者......
心知,昨晚,野狗幫死掉的一群人中,甚至包括了野狗幫的副幫主,明顯不是一個剛入九品的小子可以做到的。
但陳宇之前貿貿然出手,被旁人看了個笑話,又不想丟了緝捕司面子,板著臉沉聲說道:
“蕭平,我們懷疑你與昨晚城中野狗幫據點,一起大型凶殺案有關,跟我走一趟吧!”
蕭平眼神微眯,對眼前滿臉嚴肅的捕快慢慢說道:
“陳捕快莫不是開玩笑?昨晚我有要事在家中,為何說凶殺案與我有關?”
陳宇冷着臉,皺眉看向蕭平,問道:“你有什麼要事在家中?”
“昨夜在家中苦修,僥倖突破至九品,陳捕快若是不信,可以查驗我的氣息。”
蕭平悠哉悠哉地說道,說著展露氣息,混濁不穩,果然是苦修數個時辰,剛突破才會有的特點。
“是啊是啊,昨日見蕭老闆時,身體瘦弱無力。”
“渾然不像今天神完氣足,身體精壯,定然是昨夜剛剛突破,又怎會有時間出門呢?”
一旁站着的幾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也幫着蕭平說話。
陳宇被眾人質疑,有些下不來台,但面對如此年輕的九品武者,也不願過多得罪,因此語氣緩和了許多。
“蕭平,我們緝捕司在辦案方面一向公正嚴明。”
“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調查,如果你真的與凶殺案無關,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但是如果你執意不肯跟我們走,那我們只好採取強制手段了。”
說著,陳宇抽出腰間的銀劍,做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威嚇架勢。
心中暗暗期望蕭平不要意氣用事,以他的武道天賦,即使進了緝捕司,只要走個程序就放出來了。
蕭平心中有鬼,自然不願意跟陳宇去緝捕司,但如果今日與陳宇交手,不管結果如何,都將被安上一個拒捕的罪名。
“實力啊!若我今日有九品之上的實力,陳宇必然不敢與我放肆!”
蕭平心中長嘆。
就在這時,一道聲若鶯啼,婉轉動人的話語聲在門外響起。
“陳捕快好雅興,滅門慘案未破,竟然來難為一名十六歲雙親剛喪的少年,還誣賴人家與昨晚的野狗幫滅門案有關,真是貽笑大方。”
話音剛落,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位老態龍鍾,作家僕打扮的老叟。
女子一襲淡雅的白衣,眉目如畫,面如白玉,眼眸如星,竟是一個絕世美人。
此女一進門,陳宇和蕭平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眼神轉了過去。
“這女子是誰?好生漂亮!”
蕭平心中暗自驚嘆。
不待陳宇回話,那白衣女子又說道。
“陳捕快,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吧,蕭平不會是疑犯,明日李叔叔來我家喝茶時,我自會與他分說。”
“李叔叔?年輕的漂亮女子...難道是......”
陳宇心中思索,突然想到一個人,打了個激靈,連忙拉下老臉陪笑道:
“小姐說得極是,此事您既然願意擔保,那必然不可能是蕭老闆。
“至於李大人那裏,便不必將此等小事叨擾他。”
“還請小姐在大人面前為在下多多美言幾句,在下這便告辭。”
說完,來勢洶洶的陳宇,此刻連頭也不敢回,火急火燎的走掉了。
蕭平目瞪口呆,心想,陳捕快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呢?
白衣女子沒有回話,等陳宇匆匆離去,接着才打量店內。
“小姐,他走了”,身後的老僕出口說話道。
白衣女子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最後靜靜地看着蕭平。
蕭平被看得尷尬,出聲鄭重道:
“多謝小姐今日幫忙解圍,來日,蕭某必有報答。”
那白衣女子噗嗤一笑,明眸皓齒,巧笑嫣然,彷彿整個屋子都變得明媚了起來。
“蕭老闆不必客氣,店裏夥計久去不歸,我只是過來看看。”
“來福,走了,今日店裏忙,休要趁機偷懶。”
故作板著臉,對店裏站着的藥鋪夥計喚了一聲。
蕭平心中驚詫,這位明顯背景不凡的年輕女子,竟然是對面藥鋪的掌柜。
連忙沉聲拱手道:“不知小姐貴姓,也好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一旁的余老闆和鍾老闆聽到這話,一臉吃瓜不嫌事大,曖昧地看着蕭平。
白衣女子低頭淺笑幾聲,清脆的聲音傳來。
“你家當鋪對面是王氏藥鋪,我是店鋪掌柜的,自然是姓王。”
“蕭老闆好生糊塗呀。”
蕭平拍拍頭,苦笑了幾聲,剛穿越而來,對腦中的記憶還不怎麼理清楚,昨天去買葯時也沒細看,竟然沒想起這茬。
難怪旁邊余、鍾兩位一臉壞笑,感情是認為我蕭某人在趁機搭訕!
臉皮有些掛不住,蕭平連忙解釋道:
“近日事情太多,忙昏頭了,總之,王小姐此前贈銀,這次又幫忙,蕭某銘記於心,來日方長,必有所報!”
王小姐點點頭,狡黠地使了個話術。
“蕭老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九品武者,前途無量,這份報答必然不輕,說來還是我賺了。”
“不過,今日耽擱的時日已久,就不影響蕭老闆做生意了,我先告辭了。”
說完,轉身便帶着家僕和夥計出門去了。
蕭平愕然,看着一襲白衣的女子輕飄飄地出門去了,臨了機靈狡黠的聲音還回蕩在耳中。
“好一個白衣俏佳人!”
蕭平在心中默默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