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什麼檔次?
焙茗與兩個小廝都看傻眼了。
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
瞧爺的力量、眼神,哪怕是他說話的語氣,都是讓人不寒而慄的那種。
寶玉說完,再次將鐵頭摔倒在地,然後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鎖。
鐵頭瞬間感覺骨頭似要斷裂,猶如被千鈞之鉗夾住,疼得他呲牙咧嘴。
本能地想要反抗來着,卻蚍蜉撼樹似的怎麼也使不上勁兒。
一時情急,平常喜歡掛在嘴邊的話脫口而出:“我哥是醉金剛倪二。”
寶玉聽了,又冷哼一聲:“切,就是那個專放重利債,在賭場鬼混,愛喝酒打架的潑皮嗎?他是什麼檔次?竟拿來嚇唬我!”
說完,再一用力。
痛得鐵頭直嚷嚷,唯有服軟求饒:“哎喲喲,爺,爺,爺,痛,痛,饒了我吧,我再也不為娘和妹子打抱不平了。”
“什麼?打抱不平?”
“不不不,爺與賈府對我們太好了。”鐵頭又立即改口道,“是我們貪得無厭,不懂得體諒爺的苦衷,哦不,是遠見。”
“太好倒也談不上,只希望都能相互理解,這是好聽的話;說得難聽點,你們什麼檔次?我們家決定的事,你們只能服從,哪有資格說三道四?還敢說抱不平?”
“是小的錯,小的錯,不該憤怒,更不該罵爺,我回去自己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吧。”
“我又不取你小命,當然會放你。我來只是教你做人,說,爺像女人嗎?”
“不像,不像……”鐵頭忙道,“爺簡直就是男人中的極品,以後誰敢說爺像女人,我鐵頭第一個撕爛他的嘴。”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一定,一定。”
“剛才你說那潑皮醉金剛倪二是你哥?”
“是,是結拜的。”
“讓他明兒來見我,地點就在這裏。”
“好,小的一定帶到。”
這時候的鐵頭已經嚇尿了,說什麼就是什麼,頭也不鐵了。
只是心裏納悶兒:難道這位爺不是傳說中的那位爺?可明明就是寶二爺啊!
瞧,個頭不高,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不發威時,可不就是個文弱書生嗎?
為什麼發起威來恐怖如斯!
寶玉接着提醒道:“回去與眾人,還有你娘、你妹子如何交代?”
鐵頭答道:“什麼都不用交代,就說我與人打架,磕掉一顆牙,於我而言打架稀鬆平常不過,沒人在意。回家更不提二爺,俺娘和妹子本就不讓我來,是我這個豬油蒙了心的傢伙一時衝動,不知天高地厚。”
還別說,這傢伙塊兒頭是大,腦子反應倒是不遲鈍,至此寶玉才鬆開手。
一鬆開,鐵頭也顧不得疼,趴在地上便一個勁兒地扇自己大嘴巴子。
扇一下說一句:“看你能耐的!還敢抱怨不?還敢找二爺理論不?不長眼的東西活膩了是吧?竟敢罵二爺……”
看得焙茗與兩名小廝都抿嘴笑。
寶玉擺手:“夠了。”
鐵頭才停下,恍然如夢般爬起來。
寶玉轉身:“我們走。”
焙茗屁顛屁顛地趕緊上來扶着,一出小黑屋,實在忍不住,說道:“剛才二爺威風凜凜,將鐵頭收拾得服服帖帖,好過癮,太解氣,二爺是怎麼做到的?”
寶玉一拍焙茗的肩膀。
把焙茗拍得身子往下一沉。
“瞧你這弱不禁風的身板兒,以後少勾搭調戲女人,沒事兒多練練。”
“……”爺說練練就練練,幹嘛又扯到女人,這事兒就不能翻篇嗎?
“記住,多讀書是為了能心平氣和地與傻缺說話,多練練是為了讓傻缺能心平氣和地與你說話,兩頭你總得佔一頭吧?不然下次開恩放走的就是你。”
“啊……”焙茗嚇得臉色一變,隨即又笑道,“爺那麼厲害,教我練唄。”
寶玉忽然停住不走,“你說誰厲害?你剛才看到什麼?”
焙茗愣住,幾個意思?難道爺要我們假裝看不見?遂弱弱地以試探的語氣道:“剛才好像什麼也沒看見。”
“身子需要練,腦子也需要補。你們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寶玉感覺下半身的傷口裂開了,剛才教訓鐵頭用力過猛,那傢伙塊兒頭太大。
“爺,還是我送你吧。”
“萬一遇到鳳姐,或是老太太的人,你想好了怎麼交代?”
“……”焙茗立馬陪笑,“那二爺慢走,明兒我再給二爺請安。”
寶玉先行去了。
焙茗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感覺有點兒恍惚,不敢相信,喃喃地道:“二爺挨完一頓打,怎麼整個人都變了?難道故意隱藏實力其實一直就這麼厲害?”
想不明白,一扭頭沖兩名小廝道:“回去暫時什麼都別說,聽我指示。”
“明白。”
“但二爺的風格,你們需要記住。”
“什麼風格?”兩名小廝不解地問道。
比起焙茗,他們兩個更懵好不好?
“待人以善良時,當得不到應有的尊重,該怎麼滴?”這話焙茗記憶猶新,他覺得需要為兩名小廝划重點一同進步。
“那就讓它長刺。”其中一名小廝回道。
“嗯,以後要考你們。”焙茗點點頭,接着又問,“當你已經低頭了,別人仍昂着頭得寸進尺,該怎麼滴?”
“那就把他撂倒,甚至送上斷頭台砍了他腦袋,來縮短距離。”
“記住就好,今天長見識了沒有?”焙茗試着拍了拍兩名小廝的肩膀。
可兩名小廝紋絲不動。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以後沒事兒多練練,不然撂不倒別人。”
“哦,還有,聽二爺的口氣,接下來恐怕還會開恩放人,這段時間悠着點兒,不然厄運可能隨時會降臨我們頭上。”
話音剛落,只聽一人喊道:“焙茗,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嚇得焙茗兩腿一軟。
不是別個,正是令人膽顫的鳳姐。
“二奶奶怎麼來了?”焙茗忙鎮定心神,上前畢恭畢敬地問候。
“我問你呢。”鳳姐火急火燎的。
焙茗思緒飛馳,回道:“剛才二爺說屋裏悶得慌,我帶他出來透透氣兒。”
“你們二爺人呢?”
“他已經回怡紅院了。”
“要是沒回,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鳳姐一陣風似的又去了。
嚇得焙茗直拍胸口壓驚,然後扭頭看了小黑屋一眼,幸好鐵頭沒出來,不然該怎麼解釋?二爺沒有明確指示啊!
想到鐵頭,焙茗瞧鳳姐帶人從自己視線消失后,又轉身去了小黑屋。
咋不見動靜?
進去一看,只見鐵頭正坐地上發獃。
焙茗雖帶有兩名小廝在側,可仍不敢靠太近,“喂,你怎麼還不走?”
鐵頭抬眼:“剛才那個是你們二爺嗎?”
焙茗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道:“廢話,不是我們二爺是誰?”
“不是說他手無縛雞之力,整天只知道與女孩子廝混打鬧嗎?”
靠,你問我,我問誰?焙茗自己都納悶呢,可他卻裝作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你不知道扮豬吃虎的故事嗎?”
繼而口若懸河地斥道:“趕緊離開,回你的家反思去,這非你久留之地,自己什麼檔次心裏沒數嗎?被人發現怎麼說?難不成還想被二爺揍一頓?”
說罷,帶着兩名小廝揚長而去,還不忘提醒鐵頭:“二爺交代的事兒不要忘了,記得明兒先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