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連州瘟疫
經過了這次事件，鳳楚柔有了明顯的變化，已經不再那麼囂張跋扈了。想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對她還是有所作用的。在她這個年紀，說小不小，說大也大，也是該懂事的時候了。
至於秀兒姐弟二人，鳳楚汐已經讓青筠寒梅二人安排好了，現已無大礙。
已是傍晚，黃昏已盡。
待在相府里確實有點無聊，沒事做，現下又偷偷溜出府到吟衫閣還有如歸閣看看最近收入如何，這幾天沒有新的設計草圖，不知道那幾款舊的款式現在買得怎樣了？可還受歡迎？
到了吟衫閣，磬月與蘇孔昭都在忙着，客人自然是比早上多一些，畢竟古代的夜市也是極熱鬧的。鳳楚汐早便已經換了一身比較普通的男裝素衣，雖說是一身日常到不能再日常的素衣，可來來往往的人群，始終還是那麼引人注目。她今日是一個人出來，並沒有帶任何人，這樣既輕鬆又舒暢。不像碧痕之前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後面一股勁的跟着，絲毫不把你看走眼。那簡直是監視一般，雖然碧痕也是為了她着想，然而也沒什麼壞處，但自然也少了一份自由。不過經歷了上回之事，她也沒有那個心再帶碧痕或其他丫鬟出來了，這敵人在暗，我在明，即使她武功再高強，保護一個人也是有限度的。
來到了吟衫閣，磬月與蘇孔昭正在忙活着，果然，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看他們倆那永遠都有的那精神勁，鳳楚汐心下也輕鬆不少，畢竟，之前磬月是自己開口說要帶她來此的。
只是現在是傍晚夜臨時分，大多數的人都在家裏，店裏也沒什麼人，鳳楚汐這才敢進去。顏值爆表什麼的，依然還是挺危險的。
“哥哥，你最近還好嗎？”磬月問道，當然，鳳楚汐的事情她還是有所知曉的，這一番事情下來，磬月也擔了不少心。
還沒等到鳳楚汐的回答，蘇孔昭卻搶先一步插話了，“嘿嘿，他這大活人能有什麼過不好的。”
“對，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怕是你們二人，最近可管好這吟衫閣了么？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了？”鳳楚汐反問道。
“你說到這發生何事，這還真有點事，你可知道，這些天來，相府的四小姐鳳楚柔可是經常光顧呢，怕也不只是單單想要買衣服那麼簡單吧。”蘇孔昭故作高深的說道，讓人忍俊不禁。
鳳楚汐扶額無奈，雖然當初她還是有那麼一個念想，讓鳳楚柔這個丫頭自動跳進坑裏來，可惜如今這個坑非但沒填好，陷的卻越來越深了。如今想想，確實是為一個大患。
“哥哥，你也不用擔心，這件事遲早我會解決掉的，鳳楚柔也並非是大智大慧之人，我磬月還是可以搞定的。”磬月一臉豪邁的說道，敢情這鳳楚柔追的是她啊！不過，磬月當然明白鳳楚汐的情況，所以，鳳楚柔這個小角色，就讓她這個小角色給掰下去吧。
鳳楚汐也同意磬月，畢竟這件事情還真是有點棘手，礙於身份問題，但這個身份卻也是致命的弱點，那就看磬月怎麼做了？她就靜靜的圍觀便好。
像鳳楚柔這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吟衫閣每天來的多了去了，這些人，大多都是為了沐梓文而來的。殊不知，這沐梓文的“面具”背後卻是相府的三小姐鳳楚汐，這要是傳了出去，可是不得了啊！但對於這些人，磬月都有自己的辦法，讓她們對沐梓文這個虛擬人物死心，既不得罪她們，也不會失去老顧客，兩全其美。但是鳳楚柔這個例子有些特殊，畢竟她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不好得罪，所以至今還一直來吟衫閣“騷擾”。
一陣寒暄過後，鳳楚汐也離開了吟衫閣，到了如歸閣探看生意。
如歸閣里各種討論聲聲，兩位中年男子的談話內容深深地讓鳳楚汐注意到了。
“哎，你知道么？連州城最近暴發瘟疫，現在有人都逃到我們泓城了邊境了，你說咋們這裏還能待多久？”其中一個男子說道，臉上掛着一絲一縷的恐懼之感。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知道？唉，這也說不準啊，朝廷都已經派了好多人出來救治了，可是現如今也還沒轍，天子腳下，這些逃難帶病之人，自然也是容不得的。若是連泓城的人都染上了瘟疫，那可還得了？這朝廷遲早會作出相關措施的，我們就先別擔心這種事了，觸霉頭！”另一個男子有見解的說道。
“你說的有理。”其中的一個男子表示同意的點了點頭。
然而在這之前，鳳楚汐並不知道連州瘟疫，最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沒太了解外面的事情，這一點還是孤陋寡聞了。聽這二人的討論言語之中，這連州瘟疫實在是蔓延得挺厲害的，這件事至今還未有個結果，恐怕不日會引起民亂。也不算是鳳楚汐愛多管閑事，也正是因為鳳楚汐為人正義，心軟，這連州不多不少也有幾十萬人，所以，這次她真的不能坐視不理。
連州城距離泓城並不是很遠，但是如果一旦去了的話，自然是得要在那裏呆上幾日甚至幾月。因為她自己也沒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夠治好連州城的瘟疫。一不小心，可能連自己的命也會搭進去，但不論結果如何，她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於是，當日便回到相府跟鳳相談論此事，起先，鳳相也是極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冒這種生命危險的。之前也並不知道自己女兒有着極其高深的醫術，後來也是召來了宮廷之中最出名的御醫時詳時太醫來考過鳳楚汐才同意肯讓她前往連州城。但是，前提條件是要與時太醫等人一同前往。鳳楚汐得到了鳳相的應允，帶上自己讓吟衫閣連夜趕製的白大褂、口罩等東西，第二天早上就出發前往連州城。
只不過兩個時辰多，鳳楚汐便已經與時太醫還有青筠寒梅四人一同快馬加鞭的趕到了連州城內。一路走來，她已經看到了上百名老百姓正在向泓城方向走去，看來這瘟疫鬧的確實挺嚴重的。
連州城一片荒涼，能逃走的人基本已經毫無蹤跡，剩下的都是一些身染瘟疫之人，甚是凄涼，令人心酸。還有那時而傳來的婦人痛心疾首的哀嚎，時而傳來的孩童悲傷的哭泣聲，時而傳來的老人絕望不堪的低吟……一聲接連着一聲，這眼前的一幕又一幕，就連鳳楚汐他們也被深深震撼到了。
瘟疫這種東西，很難說，如果是像鼠疫類似的傳染疾病，在古代是幾乎沒有治療的可能。鳳楚汐的醫術的確不錯，但她也沒有那個能耐去治療好鼠疫，更何況在她之前已經來過不少的醫者了，也是沒法子，鳳楚汐更不知道連州的百姓們得的到底是什麼瘟疫。她只希望不要是鼠疫。
“好心人，救救我們吧，好心人……”鳳楚汐一路走過去，身邊傳來的聲音一直都是這句有氣無力，有心無力的加之無盡的哀求的痛苦的話語……鳳楚汐走近一對年已過六十的老夫妻面前，“奶奶，我是大夫，爺爺能讓我看一下么？”鳳楚汐用自己的最溫柔的語氣去說這句話，老奶奶看了一眼鳳楚汐等人，似乎是覺得鳳楚汐等人並無惡意，才願意讓鳳楚汐看看。
鳳楚汐把了脈，看到老爺爺驟感畏寒，四肢末端發涼，迅覺背部、全身發冷。皮膚起雞皮疙瘩，口唇，指甲發紺，顏面蒼白。進而全身發抖，牙齒打顫，大抵過了十多分鐘老爺爺才停止了寒戰發抖。據初步斷定，應該是瘧疾！
鳳楚汐沒記錯的話，瘧疾早在一百多年前曾在浦城發生過一次，書中記載，那年鬧了好幾個月，死者多達五六萬！當時染了瘟疫的百姓們，都被一舉燒死了！場面十分恐怖！最後僅存的幾百號人，也是一名年輕的醫者連夜研製出了方子才救下來的。
鳳楚汐也曾看過獨孤一笑編撰的醫書，其中也有關於瘧疾治療的相關記載，鳳楚汐此刻真的很慶幸自己這六年裏來學到了這麼多東西，當然，也包括這次瘧疾，雖然看過相關書籍，但是也不是絕對的，她必須還得冒個險，研製一下藥方，師父的藥方也只能緩緩一陣子，治標不治本，想要真正治好瘧疾，還得花上些功夫。
“孩子，你們快走吧，別讓你們也染了這瘟疫。”老奶奶看着鳳楚汐這樣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心裏着實不忍，擔心鳳楚汐也會跟着遭殃染上這難纏的瘟疫，到時候生不如死啊！這花一樣的年齡，就該好好待在家中，往日嫁個好夫婿。
“奶奶，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身為醫者，肯定是要救你們的。”鳳楚汐堅定的說道，露出溫柔的笑顏。
老奶奶似乎見到自己的勸說無效，也只好由着鳳楚汐了。
“寒梅青筠，你們快些穿上我準備的衣服、手套、口罩，立馬過來，將老爺爺扶到那邊去。”鳳楚汐指着不遠前的一座宅子，宅子裏的人早就散得連隻影子都沒有了。寒梅青筠二人得到命令，立刻便快速套上了白大褂等東西，扶起老爺爺，走向宅子。“時太醫，這是您的，直接套在衣服外面就好，這樣方便。”鳳楚汐將一套白大褂等東西交到時太醫的手裏，時太醫看到寒梅青筠二人也都穿了，甚至鳳楚汐本人也在剛剛穿了，自己也跟着迷迷糊糊的穿了。雖然自己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跟自己平時穿的衣服都不一樣，有些奇怪。不過的確很好，至少自己接觸到病人的時候能大膽一些，不用太過擔心被傳染。
鳳楚汐想了想，還是先開師父的藥方緩緩病情，不要讓病情再次惡化才是當務之急。剩下的，就是等藥材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