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高海闊
許森剛剛目睹了周掌柜被活活打死，已經沒了早晨剛起床時由丫鬟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時的意氣風發。
他只是許家的庶子，嫡長兄許鴻的地位牢不可破，但如今在後宅當家的張姨娘肯定要為自己的親兒子爭取更多的資源，那就只有擠壓許森這個沒娘的孩子了。以後指不定還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許文寶顯然是不會管后宅的事情，只要不危害許氏家族的利益就行。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
這個典故許森還是聽說過的。
所以張姨娘和許偉的表演，對許森來說，正好是瞌睡給了個枕頭。
另外木材生意啊，許森看了看腦海里的帝國時代界面。
木材：200
這不正好就是給他量身打造的嗎！
至於說商人地位低下，許森並不擔心，那是指普通商人。許森他親爹可是從三品的貝州刺史。而且木材生意中佔大頭的更是大唐開國元勛，荊州都督，應國公武士彟。
但是願意歸願意，叫苦還是要的，有棗沒棗打三杆子再說。
想定后，許森擺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委屈道：“阿耶，姨娘和二兄的意思兒明白了。但大兄已經是荊州都督府的倉曹參軍了，二兄也馬上要去京城弘文館了，兒去老家負責木材生意的話，是不是以後就不能做官了？”
許文寶見許森好像沒有拒絕的樣子，頓時大喜，道：“三郎不必擔心，阿耶就是木材商人出身，現在不一樣是一身紫袍。應國公也是木材商人出身，現在都已經封國公了。你安心回老家經營木材生意，阿耶答應你，等阿耶再進一步后，就給你謀一個官身。”
說完，可能覺得還有些虧欠，許文寶又繼續道：“這樣吧，三郎！你迴文水后，木材生意的利潤中，屬於我們許家的部分里，你自己留四成。只要送其中六成到清河來就可以了。”
果然還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許家的木材生意幾乎壟斷河東、河北兩道，即使除去上貢給應國公武士彟的那部分，剩下利潤中的四成也是很大一筆錢財了。
不過許森面上還是一副不甘的樣子，諾聲謝過許文寶。
張姨娘和許偉聽到許文寶要把四成利潤送給許森后，不約而同露出肉疼的表情。但這是許文寶的親口許諾，他們也不敢反對。
許文寶最後道：“周七那獠已經被杖斃了，文水那邊不能沒有人主持大局。既然已經說定了，就不留三郎在清河過年了。你回院子好好收拾下行李，明天就迴文水老家吧。”
許森愣了下，沒想到許文寶這麼急就要趕他迴文水老家。不過正好他意，想到被活活打死的周掌柜，住在這個刺史衙門后宅就感覺心裏毛毛的。
“阿耶，那我院子裏的人怎麼辦？”
“紫薇和紅芍那兩個丫鬟就跟你去文水吧。另外此去路上也不是很太平，我會叫許槐帶十個家丁護送你去文水。”
走出堂屋，既然明天就要離開清河城，許森也就不急着和城外的農民匯合。只是通過腦海里的帝國時代界面下達命令，令斥候騎兵對前往文水的路線進行先期偵查。
從貝州清河到并州的文水，不僅要途經冀、趙、恆三州，還要通過大名鼎鼎的太行八陘之一的井陘穿越太行山，才能到達并州。
太行山山高林密，自古就有綠林匪盜藏匿其中，做些剪徑截商的勾搭。即使是現在號稱貞觀盛世，太行山裏的山賊也是沒法杜絕的。
回到院子裏，紫薇和紅芍聽說自家郎君要被發配回老家負責木材生意，頓時忿忿不平。
紅芍跺跺腳道：“三郎，肯定又是張姨娘在使君耳邊使壞。”
“不可胡說，隔牆有耳，要是傳出去被張姨娘聽到，我可保不了你。”
許森制止了紅芍的牢騷，讓她們抓緊時間收拾行裝。
“好嘛好嘛！使君也真是的，哪有這麼趕的，這下怕是連年都得在路上過呢。”
紫薇一邊整理衣物，一邊安慰紅芍道：“早點離開也好，等到了文水后，就不用再看張姨娘那張臭臉了。”
翌日，許文寶和許偉親自把許森送到城外。
臨行前，許文寶又叮囑道：“木材生意關乎許家的富貴，不管是維繫和應國公的交情，還是京城裏的上下打點，全系三郎一身，你到了文水后切不可懈怠。”
“阿耶放心，兒曉得利害！”
許文寶點點頭，又不放心地再給許森畫了個大餅，直言只要他坐上九卿的位置，就給許森謀一個官身。
許森心裏不以為然，不過面上還是連忙作感激狀。與二人告辭，坐上準備好的馬車，踏上回鄉之旅，從此天高海闊，龍歸大海。
行至五里亭，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許森掀開門帘喊道：“許槐，外面怎麼回事？”
“回三郎，有幾個百姓攔住了道路，仆正準備驅趕呢。”
許槐話音剛落，只見剛剛還阻攔馬隊行進的六個村民紛紛跪拜下來，口呼郎君。
突然的轉折把許槐給看不會了。
“三郎，您認識他們？”
許森腦海里有着帝國時代的雷達小地圖，當然知道車外的村民就是他那六個農民。
許森命六個農民起身，對許槐道：“這幾個人本是清河城外的農戶，某先前時候對他們有恩，所以他們自願認某為主。昨日聽說某要迴文水后，都想要跟隨，就讓他們跟在後面吧。”
許槐難色道：“三郎，使君是要我們儘早趕迴文水的。多了這六個人的話，我們的行程就要慢下來了。”
許森斜了許槐一眼，冷聲道：“你放寬心，耽擱不了兩天。等走到前面的南宮縣城，給他們買兩駕馬車便是了。”
許槐見許森臉色頓時難看下來，心知是他剛剛用許文寶的名頭壓許森，引起了許森的不滿，立馬不敢再多嘴。
許森放下門帘后，紅芍又好奇地把門帘掀了個縫，然後鑽到許森懷裏，迷惑道：“三郎，奴怎麼從來沒聽您說過，您在城外還收有奴僕呀。”
看着紅芍水銀剔透的一臉膠原蛋白，許森忍不住捏了兩下，笑道：“你家郎君的事情，伱不知道的多着呢。”
“呀，要捏壞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