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立三壇,聚民怨
“有什麼事情你先跟我講啊!”
“等等!我還沒有吃早飯呢……”
胡健不管不顧,拉着林君書來到了中間大帳。
張角站在一張地形圖前,上面標註了密密麻麻林君書看不懂的符號,看地形倒是勉強能認出來好像是冀州區域。
“天師,林君書我帶給您帶過來了!”
到了帳內,胡健大手一撒,雙手抱拳向張角稟道。
聽見聲音,老人轉過身來。
“君書,你來了?來,坐!”
林君書又不由分說地被胡健按着坐下。
“這個黑矮子真是軸,張角讓他幹嘛他就幹嘛!腦子不能轉轉彎嗎?”
林君書調整着跪坐的坐姿,沒有椅子,還真是彆扭。
見張角也慢悠悠地坐了下來,林君書見他一副打算長談的模樣,立馬開口問道:“張將軍,您找我過來是為了什麼?”
張角抬頭,向胡健輕輕地揮了揮手,那漢子立馬二話不說地轉身就退,還特別細心地為他們拉好了門帘。
林君書:“……”
“怎麼到張角這裏,就一下變得這麼粗中有細了啊喂!”
“君書……”張角叫着他的字。
三國時代,大多人一般都是單字的名,配上雙字的字。一般謙稱,會以自己的名自稱,對別人的稱呼,大多稱字。
“直呼其名”在這個時代可是不小的侮辱,性子剛的,說不定當場脫了衣服就要和你決一生死,也不無可能。
回到巨鹿,他便將自己在那個垃圾手游中隨手取的名字“林諾”報了出來。原本的“君書”也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字。
反正系統提示里,他的名字也叫“林諾”,不算騙人。
“君書兄弟,貧道遇見了一點困難之事,想請小兄弟出手為我解憂。”張角輕輕行禮,面容格外的溫和,就林君書連左眼中看到的景象,那胸口中伸出的觸手,這時候都安靜柔順的顯得乖巧。
“使不得!使不得!”
屈膝跪坐的林君書彈射而起,雙手猛揮。
開什麼玩笑!張角的實際年齡起碼有四百多歲,做自己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爺爺都足夠了!更別說自己是來自兩千年後,叫他做祖宗都毫不誇張!
你堂堂太平道人、大賢良師,向我行禮叫小兄弟?這可是真是存在着神秘力量的世界,萬一也有折壽這種說法,自己不下一秒就原地榨成肉乾?
再說了,黃巾軍此時已是強弩之末,表現上匯聚了幾十萬大軍,氣勢洶洶,要與大漢當朝一決生死。
就算如此,大家也都明白,它可能僅剩了最後一擊之力。
可能這一擊會來得格外兇猛,格外激烈,可這一擊之後會是怎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現在的林君書只想做一個安靜的觀眾,他可能會為故事中的角色加油吶喊,希望着他們可以抓住那一絲渺茫的希望,絕地反盤!
可他還沒有做好自己也牽扯其中的準備。
“張將軍,我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要是有您都無法解決的事情,我又能怎麼辦呢?”
張角陷入了沉默,彷彿稍微有一點被他的厚臉皮驚到。二十多歲?這妥妥娃都一堆的年紀,你孩子個鬼啊!
“咳咳……”張角清了清嗓子,眼眸低垂,“要不我先將事由說與你聽,至於你答不答應,可以聽完后,再做決定。”
林君書挑了下眉頭,向後退去。
張角不言不語也不看他。
手指再接近了門帘,又收了回去。
退回帳中,眉頭緊鎖,來回踱步。
最終還是耷拉着臉,在張角面前跪坐了下來。
“您請說……”
他還是沒忍住了心裏的好奇。
“我就聽一聽,我絕不犯險!如果真是一點危險沒有,而我又確實能幫上忙。”
“那自己幫一幫眼前的老爺子倒也未嘗不可。”
“可如果危險,那自己是堅決不去!絕不!”
張角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瞭然的微笑,緩緩開口講道……
“如今我軍收攏於冀州一帶,皇甫嵩屯兵在南。最多不超過兩月,做足準備的皇甫嵩,便會拔兵北上。雖然明面上兵力的懸殊尚不明顯,但我軍的實際作戰能力,還是遠遠遜色於朝廷的精兵!”
林君書點了點頭。
就算拋開兩者的軍事素養的不談,皇甫嵩手下的部隊至少裝備優良。
而黃巾軍這邊,大多底層士兵都是腦袋上綁個黃色頭巾就上了,別說鎧甲,連揮舞着鐮刀鋤頭的都有!
想要贏,除非他們都用李倫的那種法術……
張角像是猜到了林君書心中所想,接著說道:
“如果他們都奮不顧身,用貧道的太平道術以死相博,那將皇甫嵩部全殲於此也不難做到。但若是真需要所有犧牲才能換來黃天之夢,那最後貧道一人守着的黃天,又是個什麼東西呢?”
確實,如果張角真的喪心病狂到了這般地步,那……自己也只能趁現在,跑得越遠越好了。
“將軍是要與我談迎擊敵軍之事?”
“是也。”
不妙!很不妙啊!我何德何能,能參與到幾十甚至上百萬人的戰役中去企圖左右戰局?
難不成當時他教我“御氣刀光”的法術,是打算將我培養成刺客?亂軍之中取敵將首級?
林君書腦門上已經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危”字,暗自決定,不管老頭說什麼,自己都要通通拒絕!
張角不知道林君書心裏的小劇場已經想到了哪裏,只是獨自說道:
“想要取勝,其實關鍵不在軍士間的搏殺。黃巾與大漢間,是理念之爭!是信仰之爭!只有以巨鹿、清河、廣宗三地為基,起天、地、人三壇,由我、張寶、張梁三人分別坐鎮,立三才大陣!聚滔滔民怨,以成黃天!”
“若如此,便有機會引出大漢背後邪神,這是理念之爭,黃天一出,它便不會有一絲一毫退卻的可能。這也是我們唯一的勝機!”
“若能擊碎蒼天,以黃天替之!便能以民心替天願,成就這萬民為天的黃天之夢!”
說道理想,老人是雙眼中不由地迸發出光彩。
林君書聽完,也大概知道是自己想錯了,要他幫忙之事,可能就出在這三壇之上。
“將軍找我,可是為了這個天、地、人三壇?”
“君書兄弟果然聰慧過人,一點就……”張角笑眯眯地便是肯定。
“您請直說!”
“好!”
張角起身,來到地圖前,林君書也連忙跟上。
仔細看去,巨鹿、清河、廣宗三地已用硃筆勾出了一個小圈。
張角指向標記着廣宗的地方,說道:“於此要立人壇,需取萬民之血……”
林君書眉頭皺起,張角立馬發現自己表達的得有歧義,連忙開口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只用取一點點血,作為引子。”
林君書這才面容好轉,輕輕點頭。
“這對黃巾軍來說應該不難。”
“沒錯!”
張角又將手指向清河,“這裏要設地壇,需取大地之精,也就是金銀玉石一類,它們乃大地精華匯聚而成,想立地壇,所耗甚大!”
“雖二十年黃巾浩浩蕩蕩,但終究是以貧苦百姓起身,在財富這塊,卻不是黃巾軍所長。”
“但我早於返回巨鹿之前,便已傳令張寶早做準備,如果順利,半月之內,他應該能籌集到立地壇所需。”
張寶要如何短時間籌集大量財富,他不關心。林君書隨着張角的手指,落在了最後的“巨鹿”之上。
人壇、地壇都已說過,要自己幫忙之事無疑便只剩下天壇了。
林君書搶先開口道:“所以需要我做之事,便是為立這天壇?”
“不錯!”
“想要天壇,又需要什麼?”
“欲立天壇,得取近天之物。那邪神自詡蒼天,想以黃天之勢引它出來,就必須需要……”
張角回過頭,看向林君書。
“由它而生的詛咒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