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源稚生

8章,源稚生

秦惶回到了藏骸之井,精神回到了身體。

花了一天的時間,摸清了關東和關西的地理情況,簡單和酒德亞紀、上杉繪梨衣溝通了一下。繪梨衣那邊很順利,小怪獸太孤獨了,她太需要一個朋友。

但是酒德亞紀不一樣,她不貪婪、沒有仇恨和什麼太大的理想,血統也不是特別優異,所以血之哀並不強烈。

簡單來說,她很知足。

算了,想這些也沒有用。

現在的時間是2007年夏季,距離路明非入學還有兩年的時光,而四大龍王,都已經蘇醒……哦,除了他的鄰居。

雖然他的基因殘缺,缺少了很多記憶,但秦惶還是能感覺到高天原里,那個胚胎的冠位,是僅次於他的龍王。

可惜現在的自己無法吞噬對方,否則就它那個鳥樣,都被人裝進盤子端上桌了,自己絕對不會放過。

只有自己完美了,才不用顧忌這顧忌那的。

在這個小魔鬼尚且未被解鎖,至尊仍在繭化的時間裏,他的利刃無可抵擋,哪怕是海拉亦或奧丁,也只是躲在陰影里,祈禱明日的太陽早點到來,帶給他們一點活着的溫暖。

龍類的暴虐之心,白王的自尊,都在催促着他。

太慢了!

太慢了!

秦惶硬生生吞下了這種焦躁與恥辱。

他深深的明白一件事,龍類最可怕的不該是他們控制元素的力量,而是……更甚於人類的智慧與狡詐,加上令人絕望的力量。

他不能魯莽。

一旦出了一點差錯,小魔鬼直接來個回檔,那就……全完了。

《三體》中有句話令人振聾發聵。

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是的,生存。

他小心翼翼推敲一切的可能,為了並非爭王爭霸,重建龍族的榮耀什麼的,他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在不見天日的地下暗河裏,那個令人恐懼、絕望、無可奈何的龐然大物,那個怪物縮着八個腦袋,蛇一般的脖子卷在一起,活生生是個躲在牆角,蜷縮身體的孩子。

#

源稚生,蛇岐八家的源家家主,傳說中的‘天照命’,卡塞爾學院2003級的進修生。

他剛剛提前結束了5年的學院生活,滿懷期待卻又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就在昨天,他還在與橘政宗正在談論學院的那些年,以及自己提前畢業,卡塞爾學院是否會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橘政宗,他的老爹,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對於源稚生來說,他就是自己的老爹。

他們二人一邊聊天,一邊向繪梨衣的房間走去。

二人停在一面寫着“ζ”的鈦合金鐵門前。

“ζ”對應英文字母的“Z”,第六個希臘文字,象徵著最終,或者未知。

源稚生從口袋中拿出門卡,卻被他的老爹輕手奪了過去。

“稚生,繪梨衣知道你肯定會來,但現在卻因為我這個老頭子耽擱了這麼久,我們的小姑娘說不定已經急的團團轉了。還是先讓我替你探探路吧。哦對了,你注意我的眼色,如果我們的姑娘生氣了,看準機會拔腿就跑。雖然你是我們的‘天照命’,但卻不一定是繪梨衣的對手啊~”

橘政宗笑着說。

源稚生明白老爹只是在開玩笑,並且想先一步進入房間,向繪梨衣解釋一下他為什麼來晚了的原因。

繪梨衣的血統比他更加優秀,與其說繪梨衣是超級混血種,不如說更像是人類的龍。

說不定繪梨衣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源稚生只好苦笑着點頭:“好吧老爹,不過我會拉着你一起跑的。”

滴——

伴隨着刷卡機的認證,500mm的鈦合金大門內部有轉輪的聲音響起,上方的燈泡由紅轉綠,十二道保險同時傳來‘咔噠’的聲響,厚重的鐵皮開始緩緩移動。

源稚生心生一種錯覺。

彷彿這是一扇關着惡魔的所羅門,現世的人類恐懼她的力量,於是用最嚴密的防護,最機巧的機關將惡魔鎖在這裏。

可是,門的另一面,是自己的妹妹啊!

他突然想起了數年前的雨夜,耳畔似乎仍然縈繞着欣喜的呼喚:哥哥你怎麼來了?

突然間,臆想變成了現實,那聲‘哥哥’彷彿穿透了時間,從過去來到了此刻,回蕩在自己的耳邊。

“瑪奇那!”

彷彿天使般的輕柔聲音,帶着同樣的欣喜。

源稚生卻突然打了個冷戰,伴隨福爾馬林的味道,鮮血的氣息,同樣充斥了他的鼻腔。

時間回到現在。

源稚生雙手攥得死死的,臉色蒼白,筆直地站在手術室的門外。

亮了數個小時的手術燈終於熄滅,這代表一場與死神爭奪權勢的戰爭已經落下了帷幕。

源稚生第一時間衝上去,強悍的血統讓他即使站了數小時仍然能夠健步如飛。

“大家長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是蛇岐八家的人,明白眼前男人的身份,利落地摘下口罩,也不敢裝腔作勢搖頭說什麼‘我們已經儘力了’的話。

“情況很不樂觀,傷口雖然並不致命,但是卻無法止血。我們嘗試過各種方法,用醫用針線縫補,針線卻迅速斷裂了;用鋼絲固定,鋼絲也馬上腐朽;我們甚至嘗試注射了強化血統的血清,可是仍然沒有用。血清確實強化了大家長的細胞再生能力,但是再生的細胞又迅速壞死,傷口再次開裂。就像生命從傷口流逝似的。”

“我們現在只能不停地輸血來維持大家長的生命。”

“不過……”醫生臉色古怪。

“不過怎麼樣?”源稚生臉色猙獰,他從未如此失態過。

“不過大家長醒來后說,讓我們停止治療,希望我們把他送回家裏……”醫生不敢再說下去。

源稚生渾身一震,越過醫生向手術室大跨步。

推開門。

“老爹,你……”源稚生說不下去了。

他的老爹,那個永遠和藹卻不威自怒的男人,此刻毫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

各種各樣的導管連在他的身上,雙臂,小腿,甚至脖頸上的動脈都連上了輸血管。

繪梨衣造成的傷口很大,且無法治癒。別說治癒了,甚至就連包紮用的紗布,都會快速枯萎腐爛,那是‘審判’,與其說是受傷,不如說被判定了命運更加恰當。

醫生根本放棄了傷口的處理,乾脆在橘政宗的下方接了一個漏斗,用來收集血液,然後再利用那些導管重新輸入橘政宗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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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從八岐大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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