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努力徒勞
安格爾的調查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但一些事情由於沒有門道,遲遲得不到推進。
起初西維拉斯場也對其進行了調查,但是調查進行得比較敷衍,按照他們的說法是,不管是監控記錄還是公民活動痕迹,都難以推測出他的女兒塞西莉亞到底去了哪裏,只能判斷出,塞西莉亞是自己走到這間房間裏的。
這種定論似乎有巨大的漏洞。
塞西莉亞的手機里到底有什麼?怎麼不能找黑客去破解?為什麼一定是黃綠衣服?現場為什麼有奇怪的划痕?她有沒有接觸過其他奇怪的人?
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
安格爾甚至要求查看公民系統中和塞西莉亞的各種痕迹數據,以及查找到的各種證物,自己檢查,但都被西維拉斯場以尊重保護公民私隱、不符合相關規定給拒絕了。
面對安格爾的各種疑問,西維拉斯場表示,技術有限,無能為力。
隨着時間的推移,就連後續的相關進展也被拒絕告知於安格爾,直到負責案子的警探們再也無法忍受安格爾的騷擾,時間一到,立刻結案封檔,把安格爾的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先生,你這是要把我逼死嗎?”那警探忍無可忍,“貝克蘭德每個星期都要失蹤這麼多人,憑什麼你的女兒就要我們堵上全部精力、不眠不休地去找?憑什麼我們要放下辦其他案子的時間跟你鬧着玩?就你的女兒是人,別人的女兒不是人嗎?
“你的女兒有多金貴?貴得上那些幾百萬的失竊案?貴得上財團老總被殺?貴得上邪教團伙在貝克蘭德搞屠殺?
“失蹤而已,上無前案,下無連案,孤零零的一個簡簡單單、平平常常的失蹤,什麼都有可能,你只能自認倒霉。
“人肯定找不回來了,不過一個窮學生,既不好看,又不聰明,反正也是累贅,不如再生一個唄。”
然後安格爾就因為襲警被抓起來,行政拘留十五日,直接丟了工作。
釋放后的安格爾依舊不甘心,當天就去案發現場想再看一遍。
案發的房間是一個倉庫,並不是無人的廢棄房。過了調查時間,倉庫主人就有權利把現場打掃乾淨,重新使用。但出乎意料地,倉庫主人維持現場原貌一直等着安格爾。
“我想你應該不會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應該會再來單獨看看。”倉庫主人說道,“所以我想,你肯定會回來的。”
安格爾對倉庫主人的好意很感激,在進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親自勘查后,幫助倉庫主人一起清理了房間。
在這次調查中,安格爾將一切可疑的痕迹全部拍照留痕,其中不乏一些古老的痕迹,看上去只是大物件移動時留下的划痕,或者是手賤的傢伙隨便亂划的。痕迹彼此散亂而孤立,又在時間的沖刷中變形。
倉庫主人不以為意地說,這都是以前裝修工人們施工的痕迹,但由於是作為倉庫使用,也就沒怎麼追責。還有一些是倉庫使用的痕迹,這是沒法避免的。之後在使用中也對這些建築表面傷痕進行遮蓋修飾,不至於太過顯眼。
這些痕迹時間太久了,倉庫主人覺得應該和塞西莉亞無關,但安格爾依然拍了下來——萬一真的有用呢?
除了照片以外,安格爾還在現場掃了很多粉末樣本,將自己能夠發現的、無論是灰塵還是污漬都收集了一遍,甚至將倉庫主人的貨物都買下了一些,留為樣本。
那麼,然後呢?
該找誰去分析這些樣本?該找誰去追溯這些貨物的來源?該找誰去侵入塞西莉亞的手機?
安格爾只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公司職員,他什麼門路都沒有。
要向下探索嗎?去傳說中的地下城中,尋找那些法律常理之外的援助?
那種危險讓安格爾猶豫了,妻子與病重的母親仍然需要他這個家庭頂樑柱。
於是安格爾之後又找了一份工作,先穩定下家庭情況。在母親病情穩定后,他又向地下城探索了幾次,不過安格爾既不認識可靠的嚮導,又不敢輕信奇怪的人,他的地下城探索並不順利,只能在幾個淺層地下城附近轉悠。在安格爾的經歷中,這些地方和加強版的貧民窟差不多,他挖不到想要的資源。
又有沉重的生活擔子,又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安格爾的調查進展得很艱難。
直到兩個月前,安格爾笨拙而執着的努力,終於有了回應。
“黑客?”
克萊恩發現了不對勁。
“有個黑客聯繫你,說願意幫你鑒定樣本?”
安格爾點點頭。
“準確地來說,他願意做一個中介人,幫我介紹一個地下城的鑒定師,不過價格不便宜。
“我交了錢,他也完成了交易,給了我樣品的成分清單。”
“是那個……【鑒定師】告訴你,這裏有幻彩光鱗巨尾鱷鱗片的粉末嗎?”
這裏找的這個【鑒定師】,很有可能就是一個通識者序列的非凡者。神秘力量其實一直圍繞在安格爾身邊,但他一無所知。
感慨之餘,服務員送來餐點。
這個酒館的裝修風格不禁讓克萊恩想起第五紀那個狂野的拜亞姆,要是再配上一杯朗姆酒,那就再應景不過了。
克萊恩思考着安格爾的陳述,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沒想到服務員真的呈上來第五紀風味的古早朗姆酒,酒液入喉,滿嘴都是記憶中拜亞姆的海風味道。
“這家店的朗姆酒還不錯。”克萊恩說道,“你繼續說,我在聽。”
“什麼朗姆酒,我沒點啊?”安格爾有些茫然,“你剛剛不是點了個,甜冰茶嗎?”
克萊恩低頭,發現自己手裏正拿着一杯清澈的褐色液體,泡着一片檸檬,剛剛的酒杯蕩然無存。
喝一口,依舊是清甜爽口的甜冰茶。
“……沒什麼。”他放下杯子,“你那個黑客,是自己找上門來的,還是你自己去找的?。”
“是他先聯繫的我。”
“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嗎?”
“記得。”
安格爾回答。
“他自稱為可瓦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