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約法三章
秦星竹和秋相如低聲私語。
聲音很小，但蘇岩還是聽到了幾個關鍵字
“老……老爺，子衿又犯病了，這如何是好？”
“怎麼這個時候犯病了！千不該萬不該呀！”
“怎麼辦？總不能讓蘇岩回去？都是這死小子帶來的晦氣。”六神無主的秦星竹低聲說道。
“子衿犯病，和蘇岩有什麼關係，回去絕無可能，婚禮繼續！”秋相如開口。
“新娘不在，拜堂成親，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先例！要不問問蘇家家主。”秦星竹問，
秋相如點頭。
站在大殿內的蘇岩愣了愣，“新娘犯病了，怎麼感覺有點像是逃婚的樣子！”
蘇岩能聽到的，蘇百川更是聽得一清二楚，秋相如還沒有徵詢意見，蘇百川心道：“蘇岩不知禮數，丟人現眼，鬧了笑話。秋家指不定就會將子衿犯病的事情歸咎到蘇岩帶了晦氣，婚禮要是延期，秋家拒絕這樁婚事都有可能，說什麼也要繼續！”
蘇百川揮了揮手，“繼續！”
蘇家家主這樣決定，原本要問問蘇百川的秋相如也不說話了，衝著老嬤開口：“好，繼續！”
老嬤隨機應變能力不差，可這種事情沒經歷過，一臉皺褶，眼神求助的看着秦星竹和蘇家大夫人。
蘇家大夫人梁氏讓婚禮繼續的態度比蘇百川更堅決，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就讓貼身丫鬟捧着子衿的婚服繼續！”
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的蘇岩看了一眼梁氏，“你這是多麼着急的要將我掃出蘇家！”
老嬤一抹臉上的冷汗，衝著站在秦星竹身側的丫鬟說道：“拿小姐婚服！”
包括蘇岩在內，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跑進來的丫鬟。
十五六歲的年紀，紫色棉裙與薄裳裹着纖細的身子，曼妙的曲線已然初成，臉蛋線條柔和得令人心悸。
蘇家老三蘇瑾心道：“這身段柔弱無骨，若是擁在懷中把玩一番，絕對妙不可言！”
蘇家老二蘇梁腹誹：“難道這丫頭是秋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蘇岩這賤骨頭娶了一個有病的女人，可這丫鬟真俊俏呀！”
眾目睽睽，丫鬟也有點反應不及，眼巴巴看着秦星竹。
“還不去？”秦星竹說道。
“好的，夫人！”得到指示的丫鬟清脆回應了一句，姿態輕盈地跑出大殿。
不久之後，捧着新娘服飾的丫鬟再一次出現在大殿。
老嬤低聲對蘇岩說道：“岩少爺將就一下，很快就好了！”
“一拜天地！”老嬤的聲音頓然間拔高。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老嬤的聲音一次次響起，丫鬟捧着新娘紅襖紅裙，小姑娘繃著臉，嘴角和眉眼儘是笑意，想來也是被眼前的場景給逗得不行。
一聲夫妻對拜落下，蘇岩對着醒目的紅裙紅襖一拜，人名正言順的成了秋家贅婿。
拜下去的時候，蘇岩感覺大殿內的所有人都長出了口氣。
“新浪新娘入洞房！”老嬤的聲音又響起。
流程一點都沒少，捧着喜娘服飾的丫鬟和蘇岩同行，身後跟着老嬤和數名雜役，一行人出大殿，前行之後來到一座精巧庭院。
進入庭院，但見假山、池塘、竹林、老樹各居其位，合為盛景。兩層的閣樓就是蘇岩婚房。
雜役將蘇家作陪的兩木箱抬到閣樓一樓客廳，眉開眼笑的對蘇岩說道：“恭喜姑爺！”
這是要喜錢。
蘇岩里裡外外，只有一兩多錢的錢銀。這是蘇瑾給的全年月俸。
臉上沒有任何窘迫尷尬情緒，蘇岩拿出陳舊但清洗乾乾淨淨的錢囊。
錢囊上有精緻刺繡，圖案是山岩，岩縫中有一棵青松倔強的裂石而出，枝幹虯結如盤龍，這是原主母親留下來的。
拿出碎銀，每人一錢，四名夥計、老嬤和丫鬟都有。
“多謝姑爺！”夥計喜滋滋的拿賞錢。
老嬤眼神飛快的看了一眼蘇岩的錢囊，神情頗為失望，拿過一錢的碎銀，老嬤開口說道：“姑爺到洞房坐坐，回頭還要去敬酒，老身失陪！”
言落，老嬤扭着身子離去。
五官精緻的丫鬟手中捏着碎銀，一臉笑意的對蘇岩說道：“認識一下，我是小姐的丫鬟，叫曦月。”
“小姐頑疾發作，姑爺是知道的！”
蘇岩點了點頭，心道：“後面的話大概就是約法三章了！”
小姑娘臉上的笑意斂去，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姐居住在馨園。這座庭院是新收拾出來的，小姐病情沒有好轉之前，都不會來這兒。”
“我明白！”蘇岩說道。
“這段時間，主要由我來照顧姑爺的起居，但是不能通房，除非小姐答應。”
曦月言落，“鏗”的一聲，一把小刀落在地上。
曦月笑了起來，秀眉彎如柳葉，小姑娘撓了撓頭，“小姐疾病發作，時常會胡走亂跑，作為丫鬟，要寸步不離小姐，身上有一把小刀防身，這個姑爺能理解吧？”
蘇岩看了看地面泛着青瑩瑩光芒，長約二十厘米的小刀。
“這不就是柳葉飛刀！”
“理解！”蘇岩說道。
“鏗”一聲，又一把小刀落在地上。
曦月嘀咕一聲：“怎麼這樣呀！”
丫鬟再一次解釋：“廣陵城位於邊陲，龍蛇混雜，幫派林立，多一把小刀，有備無患，姑爺應該也能理解！”
蘇岩點頭是，“理解！”
“姑爺善解人意，小姐肯定會喜歡姑爺的！
蘇岩個高，曦月也就是一米六二左右，所以丫鬟看蘇岩的時候要稍微仰頭，頭抬起來的時候雪白天鵝頸拉出一個優美弧線。
“我說完了，姑爺有沒有要問的！”
“我可以隨處走動不？”蘇岩問。
曦月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沒有小姐召喚，不能去馨園，但姑爺也別多想，這段時間小姐病情不穩，主要還是怕嚇到姑爺。府邸女眷那邊自然是不能去，姑爺要避嫌。大夫人和老爺那邊不能隨便去。二爺、三爺府邸那邊最好別去，還有就是大少爺……”
“能不能告訴我可以去的地方！”蘇岩打斷丫鬟的說話。
曦月伸手，蘇岩的目光落在曦月蔥根一樣手指上。
白皙溫潤，如羊脂，蘇岩的直觀感覺，這是一雙從不勞作，富貴小姐該有的芊芊素手，而且手指細長，相當漂亮。
曦月很認真的指了指，“那邊有樹林和不大的一個湖泊，四周環境清幽。姑爺是讀書人，會喜歡！”
蘇岩基本滿意，還不錯，相對而言，是自由的，可以跑步健身。
“能出府不？”
曦月笑：“自然可以，不過姑爺最好帶着我。”
蘇岩點了點頭，蹲身，將地面的小刀拿起。
不知道材質，很有分量感覺，一股涼意順着刻紋刀柄滲入指尖。
“刀給你！”
“謝謝姑爺！”曦月接過小刀，衝著蘇岩說道：“我帶姑爺去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