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有一棍

晨光熹微，蘇岩早起，洗漱之後，慣例跑步向府邸湖畔。

穿行在林木間，有喝彩聲響起。

“半月不見，大少爺功力又深厚了很多。”

“就是，大少爺這套棍法，威風八面，氣勢如虎，橫掃千軍，威猛無匹。”

此起彼伏的喝彩聲，蘇岩尋思，“大少爺？難道是秋泰來回來了？”

順着聲音，蘇岩放緩腳步走了過去。

林間東北方向有一片空地，蘇岩知道那是秋泰來在秋府的練武場。

場地中聚集了七八人，都是秋府護院，圍攏在一起的護院一邊喝彩，一邊看着耍棍男子。

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材魁梧壯實，闊鼻方口，不就是秋家大房長子秋泰來。

秋泰來耍棍，棍法威勢，步伐靈活，壓迫在長棍上的勁氣隨着棍式發出刺耳呼嘯聲。

蘇岩遠遠駐足，一邊看着棍式，一邊專註於秋泰來的身法上。

加點面板，體質、氣力早就破百，是敏捷始終是短板。洗滌經絡帶來的身體柔韌終歸無法和秋泰來動如脫兔的身法相提並論。

“這是透步。嗯，這個是弓蹬步和跳躍步。”

蘇岩一邊觀看，一邊分析，猛然間回神過來，蘇岩心道：“為什麼我知道這些步法的名稱？”

人還這樣呢，意識中諸多模糊的碎片逐漸拼湊在一起，開始變得清晰，形成一套棍法。

五郎八卦棍。

這套棍法的插畫，蘇岩做過，但不似八極拳，沒有刻意的下載視頻練習。而且時間久遠，原本以為早就忘記了。

但加點精神，曾經做過的插畫諸多信息被喚醒，蘇岩意識中就有五郎八卦棍的模糊影像。只不過最近忙碌記憶非遺類染色方面的知識，沒有刻意冥思苦想這套棍法。

如今看到秋泰來耍棍，記憶被徹底喚醒，那些蘇岩意識中模糊的棍法要訣、插畫圖案都清晰了起來。

五郎八卦棍法相傳由宋代楊家將之一的楊五郎始創，因此得名。楊五郎隨父征契丹，後到五台山為僧，以槍化棍，棍法由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演變為六十四點棍法，符合內外八卦八八六十四之數，故名“五郎八卦”。

棍法長短兼施，雙單並用，法門多而密，以點、槍、抽、彈、掃、崩等十四字為訣，變化多端。

蘇岩內心驚喜。

快速鞏固一遍心法、招式，再看看秋泰來使出的這一套棍法，頓然就覺得秋家大房長子的這套棍法平常了起來。

秋泰來也注意到了蘇岩。

昨夜就到了廣陵河碼頭，耳聞目睹，都是蘇岩協助衙門查辦拐賣人口案，魚龍幫被滅的消息。

天光未亮，秋泰來入城到府邸。

從秋相如口中得知蘇岩被王府邀約及其考校的事情，更加急着見蘇岩。想到自己的妹夫還沒起床，秋泰來到武場活動筋骨，打拳站樁。結果被聞風而來的護院起鬨，耍了一套新學的伏魔棍法。

棍式立收，秋泰來遠遠打招呼：“妹夫，早！”

幾名護院也隨着秋泰來和蘇岩打招呼，隨後借故離開，熱熱鬧鬧的廣場上就剩下秋泰來和蘇岩兩人。

秋泰來上下打量蘇岩，笑着說道：“也沒有父親口中的孱弱不堪，不過這身子骨算不得厚實，是需要練習功法強身健體。”

秋泰來性子豪爽，蘇岩也是不羈於行的人。

順着秋泰來的話，蘇岩笑着說道：“父親也提及這件事情，曦月說大哥精通武道，讓我找大哥學點功法，強身健體。”

秋泰來甚是受用，笑着說道：“那丫頭，古靈精怪的，對了，和槿兒相處的如何？”

“不好接近，冰山一樣！”

秋泰來笑：“哈，哈哈，南槿就是這樣，說話惜字如金，冷冰冰不近情理，我見了她都是繞着走。”

蘇岩心道：“我初見南槿，還不是和一樣的感覺。”

秋泰來繼續說著兩名丫鬟。

“南槿和曦月都不是秋家的丫鬟，是跟着子衿回來的，子衿在京城的時候都是曦月、南槿在照顧，所以秋家也不拿曦月和南槿當尋常丫鬟對待。”

“原來如此！”

兩人交談中提及秋子衿，秋泰來嘆口氣說道：“子衿這些年應該是受了不少罪，否則也不會神智時好時壞，往後妹夫多擔待。”

“大哥客氣了，我和子衿結為夫妻，本就是連理枝，患難與共！”

“嗯，這話說的有情感，不過男人的事情，我比你明白，子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痊癒。我從墨陽回來，昨晚沒有入城，就住在碼頭。碼頭腳夫、夥計都說著關於你殺了雷家兄弟，衙門滅魚龍幫的事情。回到家，又從父親口中得知考校，你去染坊做事。你有心，也有情有義，難為你了。等子衿病情穩定一點，我對父親和子衿說說，讓曦月和南槿……哈，還是曦月合適，讓曦月當通房丫頭，大房陰盛陽衰，你要努力！”

蘇岩笑了笑：“大哥打樣，我跟着！”

秋泰來又是哈哈一笑，“沒有尋常上門贅婿的畏畏縮縮，說話也能放得開，我喜歡，往後二叔、三叔那邊要是有人刁難，我給你撐腰。秋涼冬寒，你身子骨差，沒有人伺候怎行。至於我，你哥志在科舉武試。”

擺了擺手，秋泰來繼續說道：“說正經事情，我想想什麼功法適合你修行。”

兩人坐在練功的石鎖上，沐浴着晨光，秋泰來說道：“我教你鷹爪功，不行，鷹爪功沾衣號脈、分筋錯骨，殺傷力太強，你是拿筆杆子的，吃不了這苦。還是風雷手合適。也不行，風雷手走的是剛猛的路子，不適合。大摔碑手伱倒是可以……”

秋泰來又搖頭，叨叨絮絮說道：“摔碑手還是不行，你這身子骨如何借力打力，而且這套功法需要有武道天賦，我也才知精髓……”

秋泰來一口氣說了七八種功法，竟然沒有一種符合的，蘇岩都有翻白眼的衝動。

“劍法呢？”蘇岩問。

秋泰來開口：“我用棍！”

得，自己望穿秋水的等待秋泰來，就是為了學習劍法。按照程東遙的說辭，以念力御劍，殺人無形，學習劍法，秋泰來指望不上了。

想到前一刻記憶起來五郎八卦棍，蘇岩尋思，技不壓身，學套棍法也可以，劍法的事情往後再說，而且只要是武技，就能刷屬性點。

“看到大哥打棍，氣勢威猛，棍法也行，到山中採摘染色植物，隨身帶棍，可以防身。”

秋泰來點頭：“拳怕少壯，棍怕老狼，徒手搏鬥，力氣大者占不少優勢，但用棍搏擊，情況就不同了。棍法在技擊上不主張硬拼勁力，而是講究技巧方法，剛柔並用。初學武器的人，都是以棍為入門，除去它易學，使用便利，隨處可得之外，藉助棍法可以練習長兵器的攻擊距離和使用技法，了解出招的快慢虛實。‘若能棍，則諸利器之法，從此得矣。’，我朝科舉武試，要精通三器，廣林書院武生都通棍法。”

拍了拍蘇岩肩膀，秋泰來說道：“我教你書院學生易上手學習的四象棍法。”

“這棍法！”蘇岩心道，大概就是普及在晉國所有書院武生當中，類似前世的廣播體操。

“有勞大哥！”

來了興緻的秋泰來說道：“我先打一遍，你仔細看，能記住多少算多少，回頭我糾正，再給你寫個棍譜，要點、心法都寫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