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禍水東引
日月顛倒,黑白常來,眨眼間,以是第二天。
日上三竿,林驚蟄這才從夢中緩緩清醒,伸了個懶腰,這才睜開慵懶的雙眼,打量着四周。
這不打量不着緊,但打量起來便着實嚇了一驚,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鬆軟的床房,出現在一間放置着柴木的柴房裏,雙手雙腳皆被捆上了繩索。
“都怪貪睡,被人捆上繩索也不知道。”林驚蟄苦笑一聲,當即便施展火箭術,焚斷了身上的繩索,站立起來。
摸了摸褲腰上的東西,尚好,鏡子太過普通沒人要,小武的骨灰丟在一旁,似乎也沒引起他們的貪慾。
不過,三師姐給的香囊倒是不翼而飛,他吃吃笑了笑,香囊丟了就丟了,大不了下次在買個新的補償給他也是一樣.。
沒錢倒是一身輕呀,也不用擔心被賊惦記。
他想了想,撿起地上的東西,來到了窗邊,推開窗口,一縱而下。
這柴房窗口建在建筑後面,一跳而下,即使發出點動靜,一時也沒人會注意到的。
他前腳剛走,後腳便有幾個身穿道袍,手持鋼劍,梳着道髻的年輕道姑走入了客棧內。
在店內打尖的客人見來者是幾個身穿道袍的道姑,紛紛側目而視,瞧着熱鬧。
“小二,打聽一些事?”
攔住小二的是個年輕的道姑,十五六歲,生的白暫俊美,容資驚艷。
被攔住去路的小二正待不耐煩,回頭但見是個年輕漂亮的道姑時,連忙換了一個臉色,還在她身上瞄來瞄去,也不忘問他:“不知道道姑想打聽什麼什麼?”
年輕道姑皺了皺眉,但還是壓下心中不悅,道:“想打聽一下,你們客棧里是不是住進了兩個年輕女子?他們現在住在哪裏?”
小二愣了一會,說道:“不知道姑娘想問哪個問題呢?”
年輕道姑挑了挑眉頭,說道:“兩個問題一起打聽。”
小二頓了頓,說道:“這位年輕的道姑,恐怕小的回答不了你兩個問題,因為我們未曾接待過兩個年輕的姑娘,所以很難回答你最後那個問題。。”
“你什麼意思?”年輕道姑挑了挑眉頭,按住劍柄,欲要拔劍。
“師妹,別無理。”另外一個年長點,但依舊長的漂亮的道姑按住年輕道姑的手掌,向著小二賠禮道:“我師妹年紀小,不懂事,這一兩銀子請笑納。”
年長道姑說完,從袖子裏拿出一兩銀子,遞了上去,補充道:“店小二,你只要說給我們聽,那兩個年輕姑娘住在哪裏,這銀子便是你的了。”
店小二見遞銀子的道姑更具有魅力,於是不由得一愣,這年頭出家當道姑的姑娘都長的這麼漂亮的嗎?也不知道是哪個道觀上的道姑,回頭喊上小四,一起上觀燒香,既賞心悅目,也大開眼界。
“不是小的不說,而是我們家客棧這幾天都沒招待過年輕的姑娘,而且還是兩個。”店小二擺了擺手,卻未伸手接過銀兩,因為他知道,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
“你撒謊。”年輕道姑指着店小二說道:“我們明明就尋着三師姐身上散發的氣味,找到你們客棧上,你還說你們沒招待過她們,信不信我放一把火,把你們客棧都燒了。”
說話這位道姑正是摘星觀的五師姐凌雪,站在一旁的則是她們二師姐胡冰卿。
“這位道姑,萬萬使不得啊。”店小二見她們雖然是女子,但個個都持着鋼*劍,哪裏敢得罪,連忙說道:“小的不是不想說,是實在那沒見過兩位要找的年輕姑娘啊。”
胡冰卿見他模樣神情,並未像撒謊,於是皺了皺眉頭,但是,王舒雅那賤人身上的氣味,確實是存在這間客棧里,難道還有其他貓膩不成?
“那你們有沒有見過什麼古怪的人?”胡冰卿想了想,繼續問道。
“古怪的人?”店小二抓了抓腦瓜,忽的想起一人,說道:“奇怪的人倒是有一個,不過是一個乞丐,他被我們綁在柴房裏了。”
“柴房裏?”胡冰卿頓了頓,丟了一塊銀兩過去,說道:“帶我們去看看。”
“行咯。”店小二接住銀兩,用手掂量一會,又放在嘴裏咬了咬,這才滿意點了點頭,“各位道姑,跟在小的後面,小的這便帶你們去瞧瞧。”
店小二說完,便引着各位道姑繞過正廳,向著後庭的柴房方向走去。
“人呢?”
來到柴房時,地上散落着幾根麻繩,哪有什麼奇怪乞丐的蹤影。
“你是不是誆騙我們?”凌雪怒氣沖沖的盯着店小二,輕輕地拉開了手上的精鋼劍。
胡冰卿等人也露出滿臉寒霜,冷冷的盯着店小二。
“不,不可能。”店小二撿起地上的麻繩,說道:“我們明明綁着很緊,怎麼就無緣無故的…咦?這怎麼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迹呢?”
胡冰卿也拿起一根麻繩仔細打量一遍,說道:“這還有火靈氣的波動,那乞丐應該還沒走遠。”
這時,其他弟子也發現柴房的窗戶被人推開,窗岩上還留有灰塵的腳印。
“走,我們去追。”胡冰卿剛要帶人翻窗追人,放在袖子裏的蟲盒突然抖動了起來,而且還抖得激烈無比。
“發生了什麼?”胡冰卿蹙了蹙眉頭,拿出蟲盒,放出了靈蟲。
這是一隻斑斕五彩蜂,對於香味極其敏感,這次能找到這裏,靠的便是這隻斑斕五彩蜂帶路。
“王小二,你咋又偷懶,這個月工錢是不是不想要了。”柴房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老闆娘,冤枉啊,我沒有偷懶,不信你問這幾個道姑。”
“哼?啊喲,這是什麼?”女子還沒走進柴房,便發出了一聲慘叫,面上多出了一個膿包。
緊跟着,凌雪胡冰卿等人也走出了柴房,見到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的女子抱着臉龐慘叫起來。
而那隻捅作者則旁懸在她頭頂上,嗡嗡個不停。
“回來。”
胡冰卿手指一召,那隻斑斕五彩蜂乖乖的落入了蟲盒中。
“你們是什麼人?”女子捂着臉頰,盯着這個罪惡禍手的主人說道。
胡冰卿收回蟲盒,拔出了精鋼劍,抵在女子喉嚨處,寒森森的說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敢期瞞,割掉舌頭。”
女子哪見過這個陣仗,早已嚇得下身失禁,顫顫慄栗的道:“仙,仙姑你說什麼,我就答什麼。”
凌雪,胡冰卿等人同時皺了皺眉頭,捂着鼻子,壓住了性子。
“你身上的香囊從哪來的?”
“在,在一個叫花子身上搜到的。”
“叫花子?年齡多大?”
“大,大概十六七歲,跟,跟這個仙姑年齡相仿。”
“男的女的?”
“男,男的。”
“你們是怎麼捉到他的?”
“他,他睡在我們客房裏,被,被我們…”
“硃砂,狼毫筆,還有這些符紙都來些,對了,你們這邊有沒有雷公根那種靈草?”
林驚蟄換上一身衣裳,站在一家雜貨鋪里,指着台上符紙與硃砂說道。
掌柜的是個三十歲年紀,長着山羊鬍的中年男子。
他此時正好奇的盯着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有些不解的道:“客觀,你要那麼多符紙幹嘛?”
林驚蟄搓了搓鼻子,皺眉道,“我又不少你銀子,問那麼多幹嘛?”
“行吧。”男子也不多話,畢竟有錢賺白,白不賺,何必多此一舉。
“你要的雷公根,恐怕只有藥鋪才有。”
“藥鋪?”
“如果藥鋪沒有,那就真的沒有你要找的雷公根了。”男子攤了攤手,說道。
“好吧,多謝解惑。”林驚蟄遞出一錠銀子,指了指台上的符紙,說道:“全部包起來。”
“好耶。”
男子接過銀子,高興的把所有符紙打包了起來。
離開了雜貨鋪,林驚蟄去了一趟兵器鋪,談了許久,兵器譜老闆才願意出賣一把精鋼劍。
這個年頭,兵器屬於違禁品,需要官方蓋證,發放一張兵器持有證,才能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兵器。
離開了兵器鋪,又找了一間藥鋪,詢問雷公根,得知他們剛進貨了一批雷公根。
與藥鋪掌柜談了半許,終於以二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七兩多的靈公根,隨便也帶上了一瓶塗抹傷口的膏藥。
購完所需之物,手上的銀兩也所剩無幾,不過他也不心疼,畢竟這些銀兩也只是打劫了一個惡霸所得來的。
一切購買妥當,便是畫符與養劍了。
於是,他找了一間安靜的民宅,付過房費,便住了進去。
時光荏苒,眨眼間,已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他又畫成了四張聚靈符,與兩張召雷符,或許之前有過經驗,所以才如此輕鬆成功的完成六張符籙。
他身上因爆炸灼傷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或許是因為最近吸收的靈氣都在維補身上的創傷與灌溉聚靈符,所以才導致修為遲遲不升,還是保持在練氣七層之上。
這些時日,他從未出過民宅,起居吃食,都是民宅上的主人供應。
不過,最近這幾日,那民宅的主人卻未再來過,甚至連半點消息都沒有。
起初他並未覺得奇怪,但這種情況已經連續了六七日,他才漸漸起了疑心。
莫非是那民宅主人家中出了變故?但若是出了變故,也不應該不告知自己,畢竟自己並未少他銀兩。
難不成是城中出了其他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