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了眼，一絲陰霾
一路上，他嘴甜，倒是從這對夫婦口中，了解了一些京城的事情，也算是讓他提前心裏有個數。
不過他們說的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就很難說了。
張麻子說在京城他就是佛爺，手裏至少有百八十個兄弟，路子很廣，誰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林小兄弟，在家沒吃過這些零嘴兒是吧？”
“是的呢，張家哥哥對我真好。”
“嫂嫂你們也別看着我一個人吃，你們也吃呀！”
張麻子夫婦對這個哥哥長嫂嫂短，親熱得不得了的小兄弟，很滿意，只是太踏馬能吃了，吃飯是一份不夠要吃兩份。
兩份吃了都還不住地舔嘴，一看就不夠的架勢。
各種零嘴兒也是來個手不閑，嘴不停，一會兒工夫，前面的桌子上就是一大堆花生瓜子殼。
兩人都不住地暗自心疼，不過想到林耀東麻袋裏的大瓷瓶，心中就是一陣激動。
連帶對林耀東也是升起一股子莫名的同情。
給他買各種好吃的時，更加是大手大腳。
兩天左右的時候，他們判斷林小兄弟是個實在人，什麼都跟他們說了，麻袋裏的瓷瓶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寶貝，這次來京城是打算用它換點錢。
在林耀東的期期艾艾、含羞帶怯的講述中。
這寶貝是他偷偷背着家裏人帶出來的。
目的就是打算換點錢，用來資助他小媳婦兒讀大學。
這小子痴情是痴情，不過心思也太單純了，哪個媳婦兒會分開兩年後，還傻傻地等着他，特別他還是一個窮小子。
褲子明顯跟身高不符，褲腿只能到小腿。
上面補丁是一個接一個，密密麻麻。
褲子屁股上，更是一大塊麻布縫上去的，顏色不搭，非常的顯眼。
至於上身只是穿着一件天藍色的確良布料縫製的外衣。
雖然沒有補丁，但有好幾個洞，洗得發白，原有的藍色已經幾乎看不見了。
現在已經不是越窮越光榮的時代了，有條件的姑娘，不只要看你是哪裏人，還要有三轉一響，少一樣都不行，這些哪一樣離得開錢？
反正他們一點也不看好，林耀東與許久未見的女朋友，這一段感情，能長久下去。
搞不好是，期待而來，失望而歸。
不過，這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將寶貝兒搞到手，這小子的死活，誰在乎？
兩人想到了開心處，在接下來的時間，可沒少對視暗笑。
林耀東本人也是暗暗偷笑，吃得更是不亦樂乎！
……
“京城站到了，要下車的人注意啦！”
“趕快收拾好行李，準備好下車～”
跟隨着人流，林耀東一行人在人群推推搡搡中下了火車。
七月的天氣非常的炎熱。
毒辣的陽光，炙烤着街道。
林耀東這一路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
扛着一個麻布袋，邊走邊看，猶如劉奶奶進了大觀園，怎麼瞧都瞧不夠。
不遠處的好些高樓大廈，上面的玻璃反射的陽光，直接晃花了他的眼。
一～二～十二～二十，整整二十層。
老天！
這得住多少人？
這得多有錢才能住這裏？
腦袋裏想着的是，他們吃飯恐怕都是用金碗吧！
還有街上一水的自行車，整條街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聽說叫什麼二八大杠。
吱呀吱呀的聲音，是如此的悅耳
現在正是中午下班高峰期，很多人騎自行車在他身邊噠噠的快速穿行，還傳出歡快的笑聲。
林耀東覺得他們老幸福了。
自行車呀，在老家那邊一年也不一定見着一回。
記得上一次，還是郵遞員給村主任送信時瞧見，那自行車很是破舊。
但郵遞員愛護得緊，周圍的小孩想要摸一下都不行。
街邊各式各樣的小吃。
烤羊肉串滋滋冒油。
煮熟的玉米濃郁香甜。
還有各種糕點數不過來……
這一切都讓他直流口水。
還好張老哥夠意思。
一會兒給他買玉米。
一會兒給他買羊肉串。
一會兒給他買糖葫蘆。
一會兒……
還貼心地給他買了一瓶可樂，大夏天的嘬一口，冰爽極了，一掃心中的燥熱。
真是人間第一美味！
京城真是一頂一的好地方啊，難怪燕子不想待在村裡，心中不知不覺間有了一絲陰霾。
不過不妨礙手上的羊肉串，不住地往嘴裏送。
一口羊肉串，一口可樂。
心中的那一絲陰霾直接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一路張麻子夫婦眼睛四處亂飄，眼窩深處都帶有一絲慌張。
婦人背上的孩子，直接用一個頭巾捂得嚴嚴實實的。
好像擔心被人瞧見。
“林小兄弟，走快一點，一會兒就到住的地方了。”
“你看這已中午，等放好行李之後，我帶你去吃大餐！”
“還有出門在外，壞人很多，不要隨意搭訕。”
“要是有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你就說是你嫂子娘家人”
……
張麻子走在前面帶路，轉頭看見林耀東四處張望，就忍不住催促，同時還不斷叮囑。
見林耀東一路吃個不停，心中老大不痛快。
這傢伙真是沒誰了，太難伺候了！
見到小吃就走不動路。
不給他買，還眼巴巴地看着，腿也不邁開。
但願他家祖傳的寶貝是真寶貝，不然真的虧大發了。
他心中已經有無數種辦法，從這小子手裏將寶貝套到手了。
且再忍忍吧！
“是啊，林小兄弟，嫂子我的手藝左鄰右舍都是有口皆碑的！”
“晚上我親自給你露一手。”
“讓你好好嘗嘗！”
朱小芳也是附和着自家男人，她雖背着一個孩子，但行走的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她這個知心嫂嫂人設，一路都沒有崩，話中帶有一絲寵溺。
“大哥大嫂，莫催莫催，我麻袋比較重，有點吃力。”
林耀東聽到他們的催促，速度也是稍微提了一點，不過目光還是四處亂瞟。
不一會兒，看見不遠處兩人朝這邊走來，就眼前一亮。
這時張麻子也是速度慢了下來，眼裏有一絲畏懼，有點遲疑，到底要不要繼續往前走。
要不是天氣太熱，他打死也是不會為了抄近道，走這邊的。
前面有兩個警察，這讓他有點慌張。
一時間有點騎虎難下。
夫妻二人這時對視一眼，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慢慢地，他們與兩位警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