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太歲頭上動土2
“呃……臣要先確保陛下的安危……”蕭偲知道要壞,可也不敢把皇帝扔在半路自己去安排佈置。
“這裏又沒有千軍萬馬,勇士營足夠應付。你自管去做事,不用替朕操心。平頭,帶人前去探探虛實,小心應付不要大意!”
如果換在別的地方,比如葉爾羌國、沙廉港、恩鳥港,甚至馬尼拉和峴港,洪濤都不敢太託大。畢竟當地的民眾數量很多,僅憑几千陸戰衛沒把握防禦得面面俱到。
但在小琉球島上真的可以誰都不怕,也就是沒時間也沒必要去大山裡仔細搜索,否則帶上幾百勇士轉個半年,以後就沒有什麼原住民了。
願意投降的全下山上船,運到遼東、內蒙等地充當新移民;不願意歸順的就塵歸塵土歸土,回到大山母親的懷抱里去吧。
“陛下,萬金之軀不可輕易涉險……要不臣帶人前去清剿,陛下在這裏坐鎮中軍。”一聽說皇帝要親自去遭襲的農場,蕭偲再也顧不上禮儀了,一步跨在前面擋住去路提出了新的建議。
“你快給我一邊去吧!王承恩,斷後,有抗命不尊者軍法處置!”洪濤根本不想聽,一伸胳膊就把人給扒拉開了,順着石階快步向下走。
王承恩帶着一臉壞笑堵在石階上,用挑釁的眼神向蕭偲發出邀請:你來啊!快來啊!還三六一十八,口訣背得如此通順,不如去禁閉室里多待幾日。
冒煙的地方距離20里路不到,幾十騎勇士和陸戰衛士兵分成三列縱隊,相距百米齊頭並進。這裏的冬季仍有十多度,沿途全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和灌木,也有零星被開墾過的農田,只是不見有農作物。
半個小時之後農田越來越多、樹林越來越少,在距離冒煙的地方還有幾里路時,農田已經連成了大片,有水稻、甘蔗和劍麻,還有用來灌溉排澇的水渠和水車,唯獨見不到人。
“萬歲爺,匪患已經跑進山了,聽當地移民講有大幾十人,被發現之後虛張聲勢了一會兒,見到這邊人多就自行撤了。”
這時負責突前偵查的平頭哥率隊跑了回來,大致敘述了他所了解到的情況,等待皇帝的進一步命令。對於這類威脅勇士營根本不當回事,如果需要可以馬上進山追剿。
“原住民不是全被趕進山了嗎?怎麼還有如此規模!”洪濤聞言沒有馬上下令,而是轉頭詢問蕭偲。
“……陛下息怒,臣在年初確實率隊清繳過附近的山區,沒有發現大規模聚集的族群。”蕭偲被問了個大窩脖,他也想不通為何會有大規模原住民突然下山襲擾農場和種植園。
“去把這裏管事的叫來!”見此情景洪濤也沒武斷的認為蕭偲在欺君,有沒有撒謊光聽一面之詞沒用,必須得有佐證,而且也不難。
平頭哥去了十多分鐘就帶回了兩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們都來自浙江,曾參在陸戰衛服役過,一個期滿自願退役,一個受了重傷造成傷殘被迫退役。
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兩人都有資格獲得田畝獎勵,並在幾個海軍基地附近安家落戶。選來選去看上了這裏,雖然基地新建配套設施不完善,但土地肥沃,離浙江老家也近。
“……草民黃忠旺見過大元帥!大元帥萬萬歲!”左手傷殘的老兵曾經擔任過陸戰衛的試百戶,到了這裏便成了村長,管着三十多戶上百口新移民。
雖然退伍了,可畢竟是出門闖蕩過的,見到平頭哥與勇士營之後眼神就不太對,等到了近前,看清楚了蕭偲身邊中年人的肩章,噗通一下就跪了。但上半身仍舊行了軍禮,就是手和嘴唇都有些顫抖。
“好在你退役了,否則就要以軍法處置。起來吧,朕把你們叫來是想問問剛剛發生了什麼,山民們為何要大舉襲擾?”
跪拜禮經過三十年的不斷強調和習慣,依舊沒在朝堂和民間完全消失了,但在軍隊裏早就取得了一致,誰跪誰觸犯軍法。洪濤倒沒糾結這點小事,只關心狼煙為何而起。
“回大元帥,此事不全怪山民,是我等貪圖錢貨太過深入山區,還傷了他們的人,才遭到報復。今後我等再也不敢跨越禁區,做為村長小民認打認罰,絕無二言。”
人是起來了,可黃忠旺的情緒並沒平復。做為最底層的百姓,窩在荒島上,居然能在如此近距離見到皇帝,還當面對話,刺激有點強。
“你們真是昏了頭,有了田地不好好伺候,又去想那些份外之財,該死!”
蕭偲也很緊張,生怕山民們去而復返,那自己可就說不清了。聽了這話懸着的心終於算是落了下去,不過怒火又燃了起來。下馬幾步走到面前,揪着黃忠旺的脖領子,要不是皇帝在場估計就得來頓暴揍,太不讓人省心了。
“來,坐下回話。你們深入大山又是為何,山裏有什麼能發財的買賣嗎?”
既然危險解除了,洪濤也不打算節外生枝去追剿山民。跑了半個小時正好休息休息,也下馬走到路邊,找了根倒伏的樹榦坐下。一邊拿出雪茄點上,一邊拍着樹榦示意兩位村長別杵在面前。
“……小民也是聽同鄉說起,他們在淡水港的山裏砍伐樟木,煉製成油之後專有福建商人收購製作葯香驅蚊,價格很不錯。
這裏的山上也有不少樟木,但年頭並不太長,煉不出太多油。我們倆一琢磨不如再走深點,山上有更大更老的樟樹,砍了運回來煉出來的油又多又好。
結果不小心出了界樁,越走越遠,碰到了山民。我們說話他們聽不懂,他們說話我們也不懂,一來二去就動了手,傷了他們幾個人。
本以為跑回來就沒事兒了,誰承想他們叫了更多同鄉來報復。我怕拖到晚上吃虧就點了烽火告警,對方見到有騎兵前來馬上退回去了。”
兩位村長顫顫巍巍的在樹榦上蹲了個馬步,一個人講另一個人補充,很快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