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有心思去談情說愛
凌晨十二點。
庄明月被噩夢驚醒,她一下子坐起來,額頭大汗淋漓。
下一秒,鼻間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這味道是她最討厭的。
庄明月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還活着?
隨後‘啪嗒’一聲,原本黑暗的病房,突然亮起,刺眼的燈光,讓她睜不開眼睛。
男人冰冷的聲音響起,“做噩夢了?”
隨後長腿一邁,走近病床,頎長的身軀擋着光,將她嬌小的身子完全籠罩着。
“展…展宴?”庄明月抬頭,看清身側男人那張厭惡到深入骨髓的臉時,瞪大雙眼,滿臉驚駭,“別過來!”
為什麼,回到了這個魔鬼的身邊?
她出於本能抗拒的往後退。
庄明月腦子很亂,看到展宴,巨大的恐懼和絕望令她窒息。
展宴的動作一頓,那雙狹長的眼眸瞬間覆上一層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陰雲密佈。
“我幫你去叫醫生。”
男人冷漠低啞的聲音,猶如一道閘刀,散發著危險的信號。
關門上砰的一聲響起,庄明月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男人離開后,房間裏沒了他強大的壓迫感后,庄明月慌張的掀開被子,突然,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腕上傳來。
她低頭一看,手腕被紗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庄明月忍着疼,換了另外一隻手,拿起床頭桌邊的…小靈通,摁下按鍵,看了一眼日曆。
看到時間的那刻,庄明月獃滯得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現在竟然是2000年,她十八歲那年。
庄明月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她現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展宴答應她告白的時候。
展宴是在庄明月十歲時,庄海生從外面認的義子。
庄明月真正確定愛上他,是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家裏養的藏獒突然發瘋,衝過來咬她。
是展宴救了她,將他護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聲音在耳邊,“別怕!把眼睛閉上。”
庄明月顫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溫度,很溫暖…
現在她都忘不了,展宴所帶給她的安全感,讓她無比的眷戀。
二十多歲的展宴,已經有了成熟男人的穩重,面容生的極好,劍眉星目,寬肩細腰窄臀,只是他總是冷冰冰的,對誰都保持着三分距離,不苟言笑。
展宴幾天前生日,她想在這天把自己當做驚喜禮物送給他,就把自己脫光,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經成年了,什麼都能做。
凌晨回來的展宴,發現床上的她,直接厭惡的將她甩下床。
罵她不知羞恥。
那是展宴第一次,對她發這麼大的火。
當晚展宴直接甩門而出,為了躲避她,還消失了好幾天。
庄明月怎麼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於是她就用了這個笨辦法,割腕,逼迫他出現。
想到跟她在一起后的種種下場。
庄明月怕了…
幾分鐘過後,好幾個醫生湧入。
展宴滿面陰沉的站在門口,墨眸冷冷的掃過庄明月蒼白的小臉。
庄明月剛醒時,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絕望的悲傷。
她為什麼害怕自己?
醫生檢查了庄明月的身體情況,和身邊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說:“病人的燒已經退了,明天就可以辦出院手術,手腕上的傷口,回去之後記得不要碰水,一周後過來拆線。”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頭舒展了幾分,“多謝。”
醫生沒多做停留,囑咐了幾句后就離開了病房。
離開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庄明月和展宴兩個人。
庄明月局促的躺在床上,閉着眼不想去看他。
展宴抬腕看了眼時間,溫聲道,“半個小時后,我還有場會議,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點我來接你,辦出院手續。”
庄明月扯了扯唇,展宴總是這樣,一面拒絕她,一面又對她很好,好到給她一種他很愛自己的錯覺。
她不想說話,準確的說,是不想和展宴說任何話。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還沒有消散,她做不到那麼從容的去面對展宴。
見她不說話,展宴陰鷙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庄明月,眼裏是有些不悅的。
“以後別再做傷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談戀愛,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對你來說並不合適。”
庄明月心狠狠緊了起來,這句話跟上輩子展宴說的一模一樣。
她還記得,上一輩子,在展宴說這話后,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還極端的想跳樓,可展宴直接冷漠的說,要死就隨便你。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庄明月了,對展宴的愛,也在無數個絕望的日子裏,被消磨殆盡。
庄明月睜開眼睛,臉色蒼白未減,平靜的看向展宴。
展宴,從現在開始,我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