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蘇夜:三爺爺,好久不見
“秦宿,你想死嗎?”
一個身材矮小,座位第四位的神帝走到秦宿面前,探出的一掌,直接轟擊秦宿心臟。
他是祖神擁護者,此地秩序維護者。
敢在此造次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神帝,也不除外。
轟。
秦宿還在笑,但手掌已經進入心臟,握住他的神格。
神格龜裂,一條條裂縫出現。
眾人冷漠。
“哈哈,原來我神界法度,還是這麼森嚴。”秦宿露出笑容:“魂族恣意妄為,你們不去剿滅。
天地大變,無數生靈無家可歸,你們不去幫助。
倒是將這方天地守護的很好,果然是一條條看門狗。”
矮小神帝神色沒有半點波動,只是那神格龜裂速度更快。
沒人阻攔。
也阻攔不了。
和秦宿一個派系的人,力量終究太小了。
但一位神帝想要去毀掉另一位神帝的神格,同樣也是艱難的。
好在此地通往域外,天道加固,擁有普天之下最為牢固的陣法。
神陣加持下,可輕鬆鎮壓神帝。
“我們早就提過,祖神抵禦魂族,確實勞苦功高,可他絕對不是救世主,三界突變,我們切割神魂進入凡界,仙界,為的就是尋找救世主。”
秦宿七孔淌血:“可你們還是那麼傲慢,自以為是,獻祭應劫之人。
等魂族在天玄大陸喚醒他們的天道,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囂張到幾時。”
一番話,讓很多人不滿。
特別是出手獻祭蘇夜的神帝,神色更是不善。
祖神守護神界萬年,常年在域外征戰,勞苦功高,沒有祖神就沒有如今的神界。
憑什麼不是應劫之人?
祖神,牽扯太多利益。
“你的話,太多了。”矮小神帝神色更加冷漠,牽動陣法,那神格立刻就開始分裂。
秦宿,將是被處罰至死的第一人。
哪怕神帝是主要戰力,質疑祖神,都將被處死。
秦宿道:“我們拼死拼活找來應劫人,卻被你們輕易獻祭,現在還假惺惺的商討如何應對如今局面,可恥。”
“秦宿,你夠了。”
就連邋遢女子都猛地站起身,目光幽幽。
她本和秦宿是一派,此刻也露出不滿之色。
蘇夜被獻祭,始料未及。
但祖神所需,哪怕她在場,依舊會獻祭。
無他,祖神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幾乎剎那,一些還有憐憫的人,都不由轉過頭,靜等秦宿死亡。
無知。
死了也活該。
可就在神格發出清脆咔嚓聲,神格毀滅,秦宿將跟着生死道消時,其眉心處,閃爍着天眷光芒。
三界天道融合,如今天道極其薄弱。
殺天眷者,將被天懲。
咻咻咻。
眉心天眷之力散發,偌大宮殿的天道之力,立刻消散大半。
天眷者被鎮殺,此地便不再是天道護佑之地。
矮小神帝木然發現,神格無法繼續破碎下去,神陣威能消失大半,臉上滿是動容。
“哈哈,就連這個地方,都被天道拋棄了。”秦宿忍不住大笑起來,看向四周道:“不是看不上我嗎?來殺我啊。”
就算沒有神陣,上百神帝出手,秦宿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可下一瞬,矮小神帝突然收手,快速後退,臉上滿是惶恐,手掌都在微微發抖。
天眷,他們都沒有。
傷天眷者天懲。
殺天眷者,後果更嚴重。
天眷者所在之地,自然而然就會有更多天道,一旦死去,天道會出現懲罰。
“你,你怎麼會有天眷?”
“殺魂族,就可以得到天眷啊,難道不知道嗎?”秦宿血肉模糊,看着四周畏懼自己的人,露出一嘴大白牙道:“我也沒想到,在凡界殺魂族,也能得到天眷。”
他們畢竟是謫神,在凡界殺魂族,是沒有天眷降臨的。
不願意殺,也懶得殺。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在凡界偷偷殺的魂族,是有天眷的。
這種時刻,保護者他。
“這次召集沒有任何意義。”秦宿道:“既然你們不想見到我,我這就走。”
反正人微言輕。
既然之前的提議沒有被人採納,剛才的發怒差點被弄死,眾人冷眼旁觀。
這次會議,還是會以祖神為首。
繼續留下來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他選擇離開。
“神陣威能降低一個等級。”有神陣師開口:“如果秦宿離開,將再度下降一個等級。”
秦宿離開,帶走秦宿的天眷,這裏的天道會削弱。
誰能想到,這裏的神陣有如此威能,居然還有秦宿功勞。
“你不能走。”矮小神帝開口。
邋遢女子也開口道:“一旦魂族察覺此地天道削弱,肯定會來進攻,為了大局,你不能走。”
“大局?你這是要笑死我嗎?”秦宿譏諷道:“說好的,我們去尋找應劫之人,去庇佑他,讓他慢慢成長,可你是怎麼做的?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別說祖神降臨神界你不知道,為何不阻止?
無外乎就是怕被祖神遷怒,又怕祖神並非是解決如今困局的關鍵人物,偷偷去找應劫之人,兩邊下注。
沒有全力以赴的魄力,何必裝腔作勢。”
說白了就是牆頭草,見風使舵。
按照他們約定,起碼要給應劫之人爭取五百年的修行時間的。
沒想到祖神動作那麼快。
更沒想到,那些合作的人,那麼輕易的就放縱一切。
“我反正不怕死,誰敢阻我離開,我立刻死在這裏。”面對各方神帝的阻攔,秦宿極其冷漠的開口。
要說之前他憤怒,是因為蘇夜被殺,恨鐵不成鋼,剛剛差點被殺,就讓他對這群人徹底的死心。
留他下來,不過是因為利益而已,根本就不是為了所謂大局。
秦宿離開了,其他人面面相覷。
不敢阻攔,這位今天在這裏大放厥詞,根本就沒打算活着離開。
“現在該怎麼辦?”
“祖神大人很快就從域外投影而來,等待他的安排。”
“天道肯定留後手的,只要祖神大人指引,我們很快就能找到救世主。”
…
秦宿搖搖晃晃的回到自己府邸,神色暗淡。
魂族已經在天玄大陸,喚醒他們的天道,偏偏他們這些人,連原先的佈置,說破壞就破壞。
如果給應劫之人更多時間提升,三界不至於那麼崩潰的。
“天玄大陸,沒有希望了嗎?”秦宿滿臉哀嘆之色。
他舉目四望,竟然充滿了茫然,一旦天道消弭,他們連魂族都不如。
就在他不知所措時,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一個方向。
而後目光就收不回來了。
冥冥中,有什麼在指點着他。
“是天道指引嗎?”
那裏是天玄大陸的希望?
三界融合,短短几個月時間,整個天玄大陸翻天覆地的在變化。
一些人絕望之際,卻都下意識的看一個方向。
似乎有什麼在召喚他們。
…
白雲城,安靜無比。
仿若已經遁出天玄大陸,三界融合帶來天塌地陷,對這裏竟然沒有半點影響。
更是沒有任何人,對白雲城發起攻擊,這裏甚至連惡意都沒有產生。
白雲城外,悠長山道上,兩道人影跨步而行。
“慢點,你着什麼急啊。”厲修快步跟上蘇萬天,不免埋怨:“也就幾個月沒見到秦瑤罷了,之前好幾次這樣,你着什麼急。”
蘇萬天道:“少廢話,要跟上來就快點。”
他跨步而行,龍行虎步。
白雲城一直很安逸,很安全,但不知為何,這幾個月來便是連仙都無法輕易御空飛行。
越是靠近城外崖壁,就連御劍飛行都做不到了。
厲修氣喘吁吁:“也不知怎麼回事,怎麼感覺這裏好像是重力室一樣。”
十數里距離,本只是須臾間,偏偏還是用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走到。
遍野花開,耀眼奪目。
一座小屋隱藏在花海中。
“這,好奇特的花草。”厲修撓了撓頭,他也是厲害的仙丹師了,見識多廣。
這裏種植的花草,他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看着門前花草眾生的小屋,蘇萬天深吸好幾口氣道:“孫媳婦。”
他聲音不大,聲音發顫。
身體都綳直。
雙眸中,更是難掩擔憂。
“進去啊,你在這裏喊做什麼?”厲修跟上來,臉上很是不理解,可當他看到屋前的雜亂,眼睛也不斷閃爍。
秦瑤,很會打理的。
縱然再喜歡花草,不會連走路的通道都沒有的。
更不可能不辭而別。
出事了?
“秦瑤。”厲修手掌掐着自己的腿,顫聲大喊,回憶起往昔的一幕幕,雙眸立刻泛紅。
刷。
微風吹拂,萬花翻騰,花瓣飄散,美輪美奐。
輕聲的呢喃呼喚聲,打破了這片天地的沉寂。
花瓣下,一道影子若隱若現的凝聚而出,她從花叢中站起來,笑着擺手道:“三爺爺,厲修老師。”
看到花叢中女子,蘇萬天長長鬆了口氣,忍不住大笑道:“好久沒吃到你的手藝了,這段時間沒去狩獵嗎?”
“啊,忙着種植,都忘記去狩獵了。”秦瑤滿臉歉意,厲修道:“沒事沒事,你忙你的。”
咧嘴露出笑容來。
“沒事多去我那裏轉轉,最近我也學了幾道菜。”蘇萬天道:“等你來嘗嘗手藝。”
“好的,那你回去準備吧。”秦瑤點頭:“等會我帶着蘇夜一起回去。”
轉過半個身的蘇萬天,猛地轉過頭。
清風吹拂,花叢中,一個身着灰衣手拿鏟子的少年站起身,身形消瘦,嘴角露出笑容,擺擺手道:“三爺爺。”
“你。”厲修看到蘇夜,忍不住開口。
話到嘴邊,卻無法繼續說下去。
蘇萬天身體僵硬在原地,雙眸有水霧升騰道:“好好,我這就去準備。”
風起雲湧,花枝招展,花叢中的少男少女若隱若現,似海市蜃樓,又似真實存在一般。
“老蘇,你發現沒有,我們剛才走到小屋時重力並不大,現在都離開這麼遠了,重力越來越大了。”厲修開口。
來時要走一個時辰。
回去,起碼兩個時辰。
蘇萬天道:“快些走,走快點。”
他艱難跨步,一步一個腳印,整個人失神,痴獃的很。
厲修低頭不語,跟在身後。
剛才看到的,是執念嗎?
可若是執念,回去又有什麼用?
三個時辰,二人才走完十幾里路,從大中午,直接到了傍晚。
“三叔。”
走進白雲城,門外一個女子看到蘇萬天,立刻起身恭敬拱手。
女子年歲不大,二十歲左右,雙眸透亮不染風塵,臉頰光潔如玉。
“你是柳玲?”蘇萬天看着白雨嫣,臉上滿是茫然。
白雨嫣道:“我兒子在哪?”
蘇萬天踟躇一瞬,雙眸暗淡:“他說待會回來嘗嘗我的手藝。”
“他的口味我了解,我也可以做幾個菜。”白雨嫣當即露出柔和笑容:“對了,秦瑤喜歡什麼口味,我也給她做幾個。”
厲修滿臉茫然,蘇夜父親蘇和畫像,柳玲畫像就掛在蘇家祠堂中。
秦瑤雖然美艷,可和眼前白雨嫣根本就是兩個樣貌,這位未免太過柔美了些。
他不明白,為何蘇萬天一眼就認出白雨嫣是柳玲。
“任菁,拜見蘇爺爺。”
走進白雲城,任菁等幾人在此等候,朝着蘇萬天行禮。
蘇萬天微微點頭:“都是蘇夜朋友吧,都跟我來。”
小小白雲城,街道熱鬧非凡,全然沒有外界戰火連天的情況。
在這裏,沒有人能飛行。
以前是不允許,現在是飛不起來。
翌日清晨,百道菜肴已經端上桌。
蘇萬天站在門口,白雨嫣站在另一側,看着來時方向,不斷駐足。
他們神色平靜,宛若等待歸家遊子。
哪怕已經晚點,哪怕觀察了數十次,依舊樂此不疲。
從太陽初升到烈日高懸。
終於,天空上閃爍兩道流光,少年男女的身形出現。
“抱歉,來晚了。”蘇夜拱手,露出歉意笑容,秦瑤道:“怪我,等兩株靈材成熟,一時間沒有把握好時間。”
秦瑤提着手中花籃,笑着道:“送給你們。”
花籃中,幾朵花爭相鬥艷。
如厲修,任菁都怔怔的看着,眼睛都拔不出來。
不是有多珍貴,而是根本就看不出藥性,卻能感覺到其藥性特殊,藥力濃郁,無比奇特。
“飯就不吃了,我們這種形態也沒法吃。”蘇夜看向蘇萬天道:“三爺爺,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