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勤勞的夫妻兩人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夫妻兩人在六點,天色還未亮的時候就起床了,張珍珍起身做早飯,他們住的是單位分的平房,只有一間,左右都住着人,也沒有院子,沒有一點遮擋的效果,出了屋內,沒有一絲隱蔽的空間。幾十年的生活智慧告訴他們,讓他們謹小慎微,任何破綻都不能讓外人瞧見,因此早飯實在外面做的。
張珍珍把丈夫送進空間,讓他去裏面巡視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變化,自個留下外面做飯,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要掌握時間,到點,沈安平就得去上班去。妞妞被留在了外面,是她昨天考慮不周,這一會冬天,一下子有夏天的,這忽冷忽熱的變化,小嬰兒受不了,是要生病的,這個時候,孩子的夭折率還是挺高的。
沈安平被進入空間,去房間裏找了一個袋子,就去空間巡視了一遍,除了鳥雀的鳴叫聲,一個人影也沒有,走到自家地里,把成熟的蔬菜摘了下來,又是整整的一口袋,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沈安平匆匆的往家中趕去,他剛才出去的時候,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張珍珍怎麼還不把他接出去,沈安平一遍翻曬着昨晚上曬上的菜乾,一邊胡思亂想着。
張珍珍在外面也同樣忙碌着,剛煮上粥,準備切菜,妞妞就醒了,餵奶,收拾折騰一番之後,等做完早飯,已經是七點了,外面也喧鬧起來,張珍珍關上房門,把沈安平接出來。由於出來的比較突然,沈安平手上還抓着一把曬得半乾的長豆角。
“珍珍,幾點了?”沈安平在裏面整整待了兩個小時,怕上班遲到,急忙問道。
“還早呢,現在才七點,你快穿衣服,收拾收拾,馬上就吃飯。”張珍珍沒有看到沈安平差異的神色,接過他手中的長豆角,轉身就去盛飯。
聽到隔壁的說話的聲音,沈安平的嘴張了張又閉了下來,最終沒有開口,起身穿衣服洗漱,坐下來吃飯,等張珍珍坐下來,他才低聲說道:“剛才我在裏頭待了兩個鐘頭,我專門看了表,沒錯。”說完,一口咬下半個窩窩頭,大口的吃起飯來。
“你說什麼?”張珍珍聽到之後,聲音立刻高了起來。
“小聲點。”沈安平急忙說道。
“我沒看錯,我回去的時候是十二點,出來的時候是兩點。”張珍珍的臉上還有震驚后的異樣神色,沈安平給她解釋到,說完沈安平就大口吃起飯,張珍珍則是食不知味。
等沈安平走後,張珍珍鎖上門,試了很多次,確實和丈夫說的一樣,也就是說外面一小時,空間裏頭是兩個小時,至於其他的,她還沒有發現,張珍珍今天可沒有把妞妞帶到空間去,而是在空間裏每一個小時,就出來一次,看看妞妞,也去外面露個面,去外面提一桶水之類的,這個時候,在外面能看到的人,也就是退休的或者是不再工作的大叔大娘們,張珍珍碰到了,都大叔大娘的打招呼,這才沒有露陷,說實話,讓她叫一個同歲的人大娘,還真是有些難度。
“珍珍,你這才嫁給安平一年,這說話就帶着安平老家說話的口音了。”一個大娘打趣道。
“有嗎,大娘,我沒有注意到,不過確實和安平學了幾句。”張珍珍一愣,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還好,她還會說林縣的方言。
“珍珍,別理你王大娘,她是沒事逗你玩呢,你趕緊回去吧,外面怪冷的,你剛出了月子,可別再凍着了。”一旁的一個圓臉大嬸說道。
“好你個宋春蘭,就你會做好人,珍珍,趕緊回去吧,妞妞一個人在屋裏,趕緊回去看看吧。”王大娘笑着說道。
“那您二位慢聊,我回去了。”拿着臉盆就回房,她確實被凍得不輕。
張珍珍回房間之後,上炕暖和了一會,這才進入空間,這不成,這一冷一熱的,就是她這個大人,也受不了。
張珍珍摸了摸手裏的棉服,有些薄,不是很保暖,六五年的條件沒有現代的條件好,冬天有暖氣空調,穿薄衣服也不覺得冷。張珍珍把棉衣拆開,裏面放的棉花不是很厚,怪不得剛才那樣冷。
做了一個月的月子,這衣服都有味了,張珍珍索性就把棉服拆了清洗一番,空間裏大熱天的,沒一會就能幹。張珍珍再一次翻箱倒櫃的,把家中的棉服都翻找出來,打算拆上一兩件,把夫妻兩人的棉服都加厚。
看着家中的冬衣,她都忘記了,現代的棉服那都是羽絨的,純棉花的很少,至少他們老兩口的衣服裏頭很少,她的衣服,只有兩件看上去比較土馬甲是純棉的,不過她不打算拆,等以後改小了給孩子們穿。
想了想,去了另外一個房間把準備給小兒子大女兒結婚用的棉花拿出來幾斤來,把夫妻兩人的棉服都加厚,雖說有不少年頭沒有做過棉服了,到底年輕時候做過,不到兩個小時,就把自己的棉服弄妥了,沈安平的,就等晚上下班之後再加厚吧,即便是她想做,家中也沒有多餘的棉服讓她來加厚,也沒有六十年代的布料讓她再做一件棉服的。
現在的天陽正烈,張珍珍把自家的棉被也弄進空間暴晒拆洗,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在空間裏做了午飯,做了一鍋燴菜,放在盆子裏端了出去,再蒸上幾個窩頭,就是午飯,至於饅頭、米飯之類的,還是晚上待在空間裏頭吃吧。
沈安平回家吃飯,窩頭就着燴菜吃,他們都是在艱苦歲月中長大的,小時候的記憶充斥着玉米面和高粱面窩窩頭,即便是幾十年後,他們也不會忘記這段艱苦歲月,也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雖然他們小時候吃窩窩頭吃怕了。
“對了,明天岳母來,接你和孩子回娘家住一段日子,你下午收拾一下東西吧。”沈安平突然想起這件事,說道。
“回娘家?”張珍珍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這可如何是好,她的娘家可是完全變了,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用擔心,明天是周末,我送你回去。”說完,把張珍珍手中的窩頭拿了過來,一口吃下。他們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一起生活了幾十年,他怎麼會不知道妻子不喜歡吃窩窩頭。“你下午再自己弄得別的吃吧。”
張珍珍知道這個擔心也沒有用,下午就收拾起東西來,他們是才結婚一年的小夫妻,出了結婚時置辦的嫁妝,家中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吃食,也是不多的,把房間裏裡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她躺在床上想着她的那份教師工作到底是干還是不幹。
六十年代,在縣城裏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有固定有錢拿,雖然在她開來低了點,但是也是一份人人羨慕的工作,要是她甩手不幹了,這錢沒有了不說,就算回家種地,一年到頭,也就分那點口糧,恐怕還不夠吃的呢,年底分紅怕是還得欠公家錢。
但是接着當老師,也有很多的困難,首先她沒有之前的記憶就是一個很大的障礙,二是離丈夫遠了,有她在,明天還能改善生活,她不在身邊,估計丈夫也就湊合著過,三是沒有什麼私密的空間,弄不好他們最大的秘密就暴露了,這個年代不太平,縣裏和鎮上鬧出人命的可能性更大。魚和熊掌要是能夠兼得就好了。
沈安平下班回來,就看到張珍珍心事重重的躺在炕上,等張珍珍把這些顧慮考慮說出來之後,沈安平想了想,說道:“這個好辦,現在你娘家在杜家村,離這裏只有兩公里,你要是回村裡當小學教師,我下班回家就十分方便,等明天回去之後,問問咱爸,這事能不能成?”岳父張豐德是杜家村的會計,這事由他出面,這事應該能成。
“安平,我的戶口現在落在哪兒啦?”上輩子他們是同鄉,結婚之後,她的戶口就遷到沈家,這輩子他是本地人,這戶口不知道現在落在哪裏?
“還在岳父名下呢,沒有遷出來,你娘家在這裏,我的工作怕是調不回去,日後咱們就在林縣安家了。”上輩子沈安平能調回家鄉工作,是託了妻子娘家的關係,他家裏是一窮二白的農民,讀書人就出了他這一個,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可走,想調回本縣工作,太難了。
“那工作的事情辦好了,我們就在杜家村蓋房子吧,一直住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張珍珍說道,沈安平是個孝子,當初婆婆活着的時候,那樣的胡攪蠻纏,即使被氣得喘不上氣,對婆婆還是十分孝順,這人為人厚道,總是念着自個的兄弟姐妹,要不是婆婆去世后,小叔子,二伯鬧騰的厲害,傷透了沈安平的心,徹底斷了和這兩家的來往,不然還在為這兩家擦屁股呢。
“行,明天回去之後,我就給岳父岳母說。”沈安平也知道妻子的意思,身為子女,該孝敬父母的他一樣不會少,不過,他們離得遠,也省得家裏那些糟心事,鬧騰到他們跟前,攪得他們的日子也不得安生。
“家裏蓋房子的錢夠嗎?”張珍珍現在還不知道家裏有多少存款呢,沒有錢,拿什麼蓋房子?
“家裏還有兩百多塊錢,馬上就要過年了,除去孝敬父母的,還有妞妞的奶粉錢,能動的只有一百塊錢,這建房子肯定是不夠的,到時候我找同事借點,先把房子蓋起來再說。”咬牙還錢總比攢錢容易,早一點有自己的家才好。
聽到屋外已經沒有人走動的動靜了,張珍珍把一家子都帶到空間裏,沈安平去空間裏巡視,張珍珍則是把沈安平的脫下來的棉衣加厚,沈安平的棉衣更薄,內襯上還打着不少的補丁。
要是往常,這樣破的衣服,她早就給扔了,現在可不行,這個年代,憑票憑證,要是把這身衣服扔了,她到哪裏再找這土棉布做衣服。
沈安平這次仔細的看着空間裏的農田,以前這都是別人家的地,把地里種的莊稼都記清楚,這兩百畝地,其中大部分是中了果樹,蘋果,棗、梨、桃、柿子都是大面積種植,在這些果林間,點綴種着幾畝別的東西,沈安平算了一下,這種類可真不少,小麥、玉米、棉花、芝麻、大豆、綠豆、紅薯、西瓜都有,田間地頭還有不少種類的蔬菜。
有了這些東西,最起碼他們日後就不擔心吃不飽,餓肚子了,沈安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