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人
“嬌,快把衣服脫了。”
“討厭,一身酒氣,先去洗個澡。”
“洗什麼澡,辦了事再洗。”
春夢還沒做完,蘇玉林睜開了眼睛。
瓦房屋頂。
黃土地板。
牆上貼着八十年代畫像。
桌上放着老舊水壺。
只有八十年代的農村房子才有這種擺設。
蘇玉林一臉震驚打量完房間環境,在心裏發出一聲驚呼:“這不是二十年前我住的老房子嗎?”
沒錯,這是二十年前的老房子。
“夢中的女人......是我死去多年的老婆!”
蘇玉林無比震驚,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很快,他回過神來,空白的大腦浮現出二個字:“重生”。
沒錯,自己重生了。
而且重生回到了八十年代!
桌上放着一張結婚照,照片里的男子正是年輕時候的蘇玉林。
和他合照的女子雖然只化了淡妝,卻美得清新自然。
比網紅臉美了不知多少倍。
“噹!噹!噹!”
三聲清脆響亮的敲擊聲從門外傳進來。
這聲音對蘇玉林來說,陌生而又熟悉。
這是八十年代很多家庭流行的座鐘發出的報時聲。
蘇玉林爬下床,快步走出房間。
進入客廳。
座鐘就掛在牆上。
結束了報時后,秒鐘有條不紊“嘀答,嘀答”轉動。
三聲報時,說明是下午三點鐘。
蘇玉林看了一眼大座鐘,面色立時一變,瞪大眼睛查看座鐘裏面的日期。
蘇玉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日期,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他顧不上多想,撒腿衝出客廳。
一路狂奔。
一些鄰居看到他往村外跑,不由好奇心起,議論紛紛。
“這酒鬼又犯酒癮了?”
“哎,可惜了玉嬌妹,長得那麼漂亮,嫁過來后沒過上一天好日子,三天二頭被酒鬼老公打。”
“這二流子,天天只會喝酒,正事不幹。”
在村裡人的議論聲中,蘇玉林大步流星跑出村子,往村外的一條河跑去。
這條河距離村子有幾里路,他必須用盡全力奔跑。
否則,就錯過妻子黃玉嬌投河自殺時間了。
二十年前,下午傍晚時分。蘇玉林醉熏熏從河邊經過,發現河邊圍着一堆人。
地上躺着一對母女。
蘇玉林搖晃着身子湊上前一看,地上的母女正是他的妻女。
那一天的情景,永遠印在他的腦海中。
就算他多年以後奮發圖強,開了公司買房買車,他依然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情不自禁想起妻女溺亡的情景。
每每想起這件事情,他的心就無比疼痛。
如今,上天開了眼,讓他醉酒後重生回到二十年前,而且還是妻女自殺的時間。
他決定一定要把握好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妻女自殺。
一路跌跌撞撞,蘇玉林跑到了河邊。
抬眼往河面上看去。
距離河岸不遠的河面正在冒出一片水泡,顯然是有什麼東西剛下沉沒多久。
不用多想,一定是妻女剛剛沉進水裏。
蘇玉林箭步如飛跳進河裏。
“噗通”一聲,濺起許多水花。
他前世是游泳好手,跳進水裏后迅速游到冒氣泡的水域。
河水有些渾濁。
蘇玉林扎了一個猛子潛入水裏,在渾濁的水中伸手亂摸。
很快摸到了人的手臂,還有臉龐。
不管是不是妻女,救人要緊。
而且蘇玉林也沒辦法在水中打量溺水的人是誰,拉起一大一小兩條手臂,轉身往回遊。
幸好落水的大人和小孩距離岸邊很近,如果是在河中心,早已被暗流捲走了。
蘇玉林把大人小孩拖出水面后,才有功夫打量大人小孩的面容。
一瞬間,他的心揪得緊緊的。
落水的正是他的妻女。
從時間來看,妻女落水時間沒多久,生還機率很大。
蘇玉林學過一些溺水急救知識,把妻女拖上岸后,先給妻子進行心肺復蘇按壓。
在按壓過程中瓣開妻子的嘴,進行人工呼吸。
一分鐘左右,妻子咳嗽吐了幾口水。
蘇玉林深受鼓舞,顧不上喘氣,開始給女兒進行同樣的搶救措施。
沒過多久,女兒睜開眼睛,一邊咳嗽一邊吐水。
看着女兒茫然的眼睛,蘇玉林悲喜交加,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放聲大哭,還是放聲大笑。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無比複雜。
有對妻女的愧疚,也有救了妻女的狂喜。
黃玉嬌睜開眼睛后,面如死灰。
她受夠了酒鬼丈夫的毒打,決定一了百了。
誰料,這個酒鬼丈夫竟然把她和女兒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你醒啦?”
千言萬語在蘇玉林心中翻滾,話到嘴邊卻化成了一句問候。
看着妻子冷冰冰的臉龐,蘇玉林心知肚明。
自己二十年前就是個不學無術的酒鬼,隔三差五在外鬼混,喝醉酒回家就毆打妻子。
“媽,媽媽。爸爸,嗚嗚......”
女兒春鳳終於緩過神來了,發出劫後餘生的哭喊聲。
黃玉嬌卻沒心情安撫女兒。
本來她和女兒已經是兩具死屍了,母女倆死了該多好啊,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別哭,沒事了沒事了,爸爸在,別怕。”
蘇玉林抱起女兒,輕拍女兒的小背脊,滿眼都是父愛。
他一邊哄着女兒,一邊向妻子認錯:“是我不好,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
黃玉嬌冷冰冰開口:“你這話我聽了很多遍了,沒有一次是真的。”
蘇玉林能理解妻子的心情,放下情緒已經穩定的女兒,蹲到妻子身邊,握起妻子冰冷的手腕,鄭其事發誓:“我真的知錯了,我保證不再喝酒,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黃玉嬌甩脫了蘇玉林的手。
女兒少不更事,眼見父母吵架,情緒再次崩潰,哇哇大哭。
蘇玉林一咬牙,面色嚴肅提醒妻子:“為了孩子,你就信我一次吧?如果我再喝酒,你可以帶女兒再次跳河!”
黃玉嬌驚訝的發現蘇玉林這次發誓很認真,完全不像是說謊。
難道,酒鬼丈夫真的良心發現了?
不過,驚訝只持續了片刻。
黃玉嬌板回臉,看向哭個不停的女兒,意味深長問:“鳳鳳,你想不想讓媽媽原諒爸爸?”
她把是否原諒酒鬼丈夫交給女兒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