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一旁吃鳥去
洞口又探出一個小女孩的頭來，怯生生的望着外面。
喀麗絲朝她招了招手，小女孩這才走出來，站在喀麗絲身旁。
“我女兒，方柔。”喀麗絲介紹道。
接着，洞裏又走出一名漢子，單手放在胸口，鞠躬行禮。
“這是我的護衛，我們來自波斯。”喀麗絲說道。
當年她被選為聖女，前往大宋傳教，不料還沒到宋庭，就遇到了山賊方臘。
方臘表示對她的教義很感興趣，還將山寨改為明教。
而他做這一切，都只為霸佔她。
要不是宋庭派人剿匪，要不是程勝祖帶她出逃，她也到不了這裏。
誰想那程勝祖狼子野心，帶她出來，也是為了霸佔她。
好在當時她有了身孕，程勝祖又佔山為王，覺得來日方長，沒有逼她。
她的護衛找到了這個山洞，她也就躲了進來。
這些年，為了找吃的，護衛們死了好幾個，只剩最後一個了。
程勝祖找她的心不死，山谷里每天都會有人下來。
“放心吧，朕在，不會讓你受欺負的。”趙桓笑道。
朕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此次下泰山，不僅收穫蘿莉一枚，還有一位少婦。
能被方臘看上，且被程勝祖追尋八年之久的少婦，絕對是美人。
“謝陛下！”喀麗絲再次拜倒。
“你們剛才在吃什麼？”楊再興問道。
少年在千丈崖，日子過的清苦，好久沒吃肉了。
喀麗絲朝護衛使了個眼色，後者從山洞裏拿出一隻烤熟的鳥來，戀戀不捨的交給楊再興。
“別搶人家的食物。”趙桓道。
楊再興本想給楊懷遇，楊懷遇吐了吐舌頭，大言不慚，“以後我是要做皇妃的人，什麼好東西沒得吃！”
楊再興無奈，將鳥遞還給喀麗絲。
喀麗絲推脫道：“我們已經吃飽了，你們用吧。”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喀麗絲緊張的後退幾步。
護衛上前，手中拿着木弓，箭早已射完。
“陛下！程勝祖來降！”洞口傳來劉光世欣喜的聲音。
當初方臘佔山為王，手下大將如雲，雖說宋江剿滅了方臘，卻有不少將領逃脫，程勝祖就是其中之一，戰力頗為不俗。
喀麗絲看着趙桓，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畏懼。
趙桓拍了拍身後的石床，“聖女不要怕，到這邊來。”
喀麗絲拉着小方柔，來到趙桓身後。
“草民程勝祖見過陛下！”
劉光世身後，程勝祖拜倒。
他早已瞧見喀麗絲，要不是天子在旁，他早就撲過去了。
“按大宋法禮，欺男霸女該判何罪？”趙桓問。
程勝祖趕緊磕頭。
“陛下，此女乃方臘妻子，以傳教為名，蠱惑造反，陛下千萬別信她。”
趙桓回頭望着喀麗絲。
要收美人心，得英雄救美才是。
先讓她有點壓迫感。
喀麗絲連忙跪倒：“陛下，奴家從不曾蠱惑任何人。”
程勝祖看着她臉上的黑紗，嘴角閃過一絲獰笑。
“既然你不曾蠱惑人心，為何一直黑紗蒙面，是不是做過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知道，那女人的教義，凡是揭掉她面紗的男人，就是她丈夫。
若她不願，只能去死。
方臘是第一個揭掉她面紗的。
他原本會是第二個。
卻被那女人假意順從給推脫了。
如今，他要趁這個機會，逼死這女人。
他心裏很清楚，以這女人的姿色，被皇帝見過後，他就再也沒機會了！
喀麗絲雙手捂着黑紗，眼神中流露出乞求的神色。
“陛下，奴家鄉俗，女子不能露臉。”
程勝祖笑道：“世上那有如此鄉俗，你蠱惑民心，死有餘辜。”
聽到“死”字，喀麗絲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可當她看到身旁的方柔，又割捨不下。
若非為了女兒，她早一死了之。
“是真的，奴家不敢欺騙陛下。”
趙桓扶起她的身子，很誠懇的說道：“朕相信你。”
“陛下！”程勝祖再次磕頭，“大宋江山，不能毀在妖人之手！”
他心裏有些後悔。
看到滿山谷的人後，就興匆匆的歸降，早知道，就該躲在山上。
皇帝若是信了女人的話，他就沒了活路。
突然，他嘴角微微抽動。
若皇帝鐵了心要信這女人，那他就去投靠金人！
離山不遠處，就有金人騎兵在！
“陛下！臣有證據！這妖女害死過很多宋民！”程勝祖道。
“沒有！你胡說！”喀麗絲氣得渾身發抖。
入山之後，八年她未曾離開半步，那裏害過別人。
程勝祖雙手抱拳：“陛下，臣這就去將人證找來。”
程勝祖說著就要起身，被劉光祖按住。
“陛下自有聖斷，程將軍稍安勿躁。
他看得出，陛下是站在女人一邊的。
程勝祖初降，容易反覆，若不能收心，須將其關押，絕不能放出去。
趙桓笑笑，“大宋最重法禮，程將軍有證據，朕也很想瞧瞧，你讓文景陪他同去。”
聽到文景二字，劉光世心中明白，陛下這是要毒死程勝祖。
也好！程勝祖雖是一員猛將，但是為賊已久，桀驁不馴，對陛下也不夠尊敬。
沒有陛下的恩准就敢起身，是大不敬！
那就除了。
“是，陛下！程將軍，請！”
劉光世將程勝祖帶下去，喀麗絲這才安下心來，坐在石床之上。
這裏是她的塌下，每一寸地方她都很清楚。
“你有什麼打算？”趙桓問。
喀麗絲搖了搖頭，苦笑道：“奴家只想把柔兒帶大，別無所求。”
“那教義呢？波斯呢？你還回去不？”趙桓問。
喀麗絲愣了一下，隨即嘆息一聲。
教義，她八年沒傳了，忘的差不多了。
波斯？聖女必須清白之軀，她連女兒都有了，哪裏還回的去。
“陛下，奴家只求在這洞中，了卻餘生。”喀麗絲道。
趙桓笑了笑，“波斯，朕會去的，帶你回去；鄉俗，朕會廢的，憑什麼女子不能見人！”
喀麗絲身子一顫。
後面半句，她不認同，女子就該為心上人遮面一生。
可上半句，她還是想的。
她也想回去。
回家！
“陛下，奴家。。。”
她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趙桓拉起方柔的手，“小姑娘，一旁吃鳥去，朕要治病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