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服役

等到家門前，李乘風看見一個長衫中年男子，正扯着哭喊的丫丫，婦人見此哭喊就要上去奪，丫丫也向婦人方向掙扎，喊着：“娘，娘，救丫丫，丫丫以後會努力割豬草，再也不偷懶，不要賣掉丫丫……..”

婦人還未近前就被一個男子抱住，男子正是李乘風父親，無論婦人如何抓撓，啃咬李父，李父始終不放手。

“啊，啊…….”這時李乘風雙眼赤紅，高喊着向長衫男子撞去，長衫男子猝不及防，被跌倒在地，心裏既惱且驚，暗道這熊孩子黑瘦的似麻桿似得，怎有如此大力氣，感覺好似被小牛犢子撞了似得。等轉頭看見，李乘風正將自己牽着小女孩護在身後，用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頓時怒不可遏，爬起來將李乘風搧到在地，“哪來的野種，李初六，你到底賣不賣，現在想賣閨女的海了去了，有銀子還怕買不到，我是看着你家可憐才出錢買你家丫頭，哼！你別後悔！”說著就要拂袖而去。

李父頓時急了，將婦人推到一邊，挽留住長衫中年人，回過頭就要扯開李乘風。李乘風這時感到自己出奇的冷靜，面無表情的對着李父道：“爹，我們可以找人代役，這些可以賣錢。”李乘風將三株甘草，一株何首烏，紅sè果子拿出來。

長衫中年男子聽到這有些詫異，可待看清李乘風拿出的東西后馬上換上一副嘲諷表情道：“你這三株甘草，，一株何首烏雖說品質不錯可最多賣一千錢，即使請一個老頭去五霞山那種地方代役，沒有一萬錢也是不可能的，況且你家還欠我四百三十錢。至於那個紅sè果子應該是人蔘草結的果實，雖說這個長得挺漂亮，可只聽人說高價收購人蔘沒聽人說有人收購人蔘結的果子的，這樣吧，你要賣，我出十個大錢買了它如何？哈哈！”

李乘風有些緊張和希冀的望着父親問道：“爹，這些葯值錢嗎？”，像李父他們這樣的獵戶有時也會兼職采些藥材出售補貼家用，也是知道藥材行情，李父知道長衫男子說的是實話，向李乘風點了點頭。

李乘風緊咬牙關，手緊緊捏着口袋裏的蓮子，另一個手緊攥着妹妹的手，說道:“爹，讓我去服役吧！”

“風兒，你遭了魔怔不成，這次不同尋常，去的可是五霞山奪命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倒在地上的婦人奔至李乘風面前，將他緊緊抱在懷裏泣聲道。“娘，將這些草藥賣了，就可以還掉債，你和爹，丫丫的生活也可以過得寬裕點，再說，你不總是誇孩兒是最聰明的嗎，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三年一眨眼就過去了，我馬上就回來了…….”

“不行，你大哥當年也是這麼說的，可結果，娘不許…….”婦人搖頭泣聲道。

“你娘說的對，不行！你現在是我們老李家裏的唯一的根苗，哪也不許去。”剛才勸住長衫中年，蹲在地上低着頭，吧吧地狠命抽旱煙的李父，站起身紅着着眼厲聲道。

李乘風毫不畏懼的望着父親的雙眼，李父見此就要去那竹條抽李乘風，

“初六，里長來了，快來迎接。”這時，遠處一群人簇擁着一個矮胖皂袍老者向這邊走來，喊話的正是在前面引路的李保正。李慌忙上前晚安。

“你就是李初六！”皂袍老者面無表情的問道。

“就是小人。”

“你家的出役男丁有了沒？”皂袍老者滿面威嚴的問道。

李父聽此，顫聲道：“里長，不是後天才是最後ri期嗎？”

“提前了，今早縣尊派人通知要每里今天天黑前必須將應役人員帶到縣城。到底有沒有！”皂袍老者道。

李父急地腦門見汗，在皂袍老者逼視下，“求里長…….”

“有，李乘風！”這時李乘風掙脫母親的懷抱，上前道。

“你？”皂袍老者看了李乘風一眼，有些驚訝，雖說這次不少人家都用孩子充數，但那些多是哭鬧的，少有如此冷靜鎮靜地，難道這孩子不知道奪命城是個什麼地方？

“帶走。”皂袍老者向身後隨從道。

“里長，使不得。”李父慌忙護住李乘風道。

“難道你現在有其他人選？”皂袍老者問道。

“還，還沒，但請里長寬限一ri，不半ri，我一定將人給您帶去。”李父祈求道。

“不行，誤了時辰了。帶走！”皂袍老者說著就要帶着李乘風離開。

“不行，誰也不能帶走我兒子！”李父推開來抓李乘風的青壯。

“李初六，你幹什麼，想造反不成！難道你想滿門抄斬！”皂袍老者怒聲喝止道，在一旁的李保正見此低頭髮出一聲低沉的嘆息。

李父仿若電擊，呆了當場，等青壯們架開哭喊的李母和丫丫將李乘風帶走，才蹲下抱頭低聲哭泣。

“爹，照顧好娘和丫丫！”李乘風淚水再也無法抑制流下，向父親喊道。

………………………………………

及至，里長帶着李家村征服役人員向縣城趕去，爬上一個山樑李乘風向著已經成為模糊小點的李家村戀戀不捨望去，李乘風發覺在以前看起來李家村那平凡的自己不曾注意的一草一木居然那麼耐看，美麗，令人依依不捨。

“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看見村前的歪脖子梨樹。”

就在這時李乘風聽見呼喊聲：“乘風，等等為師！”，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頭髮斑白老者正向山上急行而來，“夫子！”李乘風喊着向山下跑去，跪倒夫子面前泣道：“夫子，學生讓你失望了！”

白髮老者向追來的里長道：“里長，能否讓我和我這學生說幾句話。”里長認得白髮老者是李家村村學的李夫子，很有才學，笑道：“夫子客氣了，你們談，我在山頂等這孩子，只是莫要太長時間。”

“多謝！“李夫子向里長作輯道

待里長離去，李夫子攙起李乘風，滿臉慈愛的道：“傻孩子，你何來的錯？此番你舍己為家，踐行孝悌之義，為師高興還來不及呢，也證明老師沒有看錯人，只是可惜了你這麼好的天資，如果假以時ri定能成才動天下。唉，只怪老師庸祿無為，自幼研習聖人學問，及至不惑之年任然科舉無望，於國於家無望，窮困潦倒，靠作個教書郎，不能幫到你。”說道最後李夫子有些哽咽。

“夫子，你不要這麼說，從當年學生在窗外聽您講學的那一刻起，學生就知道您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學生家貧，您不僅不要學生學資入室內聽講，還額外為學生答疑解惑，教誨學生聖人學問，處世之道。先生常言，生死禍福，道也，奮發自強，雖敗亦勝！”

“哈哈！好！老夫此生得徒如此，此生無憾矣！”李夫子仰面嘆道。

“看為師給你帶什麼了。”李夫子從包袱里拿出一個發黃的小冊子，笑着道。

李乘風默默讀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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