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變故與變數
一縷幽光從人皮中飄出，凝聚成一道朦朧光影，渙散無比，如風中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凌皇心頭一跳。
這一縷執念，便能操縱一張人皮，動用太荒烘爐，幾乎將他與混沌古神鎮壓，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老祖宗！”
巫玄納頭便拜，心中沉痛，“這是第九個紀元。”
“第九紀元？”
巫主笑道，“九為數之極，看來你們也到了最後的關頭。只可惜，老夫先走一步，不能見證最終的結果。”
“？？？”
葉離心頭升起一連串問號。
最後關頭？
難道，第九紀元有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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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都是謎語人……”葉離腹誹道。
眾人陷入沉默。
很顯然，巫主吐露的信息，諸位道祖或多或少都知曉。
“元始道友，既然是你出手，令老夫能有短暫的清醒，那過一會兒，還需要你出手，助老夫解脫。”
巫主笑道。
“自然。”
元始道神頷首，問道：“道友，你究竟死在誰的手上？”
“天主還是道主？”
他並未提及昊天一脈的無臉天君，顯然是知曉無臉天君不可能向巫主下手。
巫主緩緩搖頭。
“老夫……”
“祂……祂來了……”
剎那之間，巫主的神情變得無比驚恐，似乎是感應到可怕的景象，清醒的意識，又一次陷入了瘋癲。
“桀桀桀……”巫主笑聲陰森，“爾等都將與老夫一同被埋葬……”
“老祖宗！”
巫玄大驚失色，連忙看向元始道神，“前輩，為何會如此？”
元始道神眉頭微蹙，大道流光，繚繞於食指之上，點在巫主的眉心。
然而，巫主依舊無法清醒過來。
與此同時。
諸位道祖感應到兩個陌生人。
東天青龍和南帝朱雀。
兩位大天尊之境的四象之祖，肉身已完全腐朽，只有森森白骨，每走一步，都發出咔嚓的聲音。
空洞的眼眶內，燃燒着一團虛無縹緲的神火。
神火中，散發出磅礴的精神氣息。
“這二人身上果然有古怪！”凌皇神色一驚，兩位大天尊，不可能走到劫土深處，他第一次見朱雀青龍，便覺得詫異，但當時忙着進入劫土，尋覓晉陞道一的奧秘，無暇顧及。
如今再見，心頭疑惑瞬間湧出。
混沌古神眯着眼睛。
第一次在劫土看見二人，他便已經知曉古怪。
須知。
混沌古神是先天神聖一脈的領頭羊，青龍朱雀皆是他的屬下，但二人看到他，甚至都沒有說一句話，簡直是無動於衷。
這般反常之舉，混沌古神豈會沒有察覺？
“那一團火，是精神之火。”
道族族長沉聲道，“應該是天族的手段。”
“不要過來……”
巫主驚恐的望着兩具白骨。
他的執念在不斷消散。
元始道神臉色難看。
“定！”
他大喝一聲，言出法隨，天地大道如同是附庸一般，被他隨意催動，企圖定住巫主即將消散的一縷執念。
下一刻。
巫主的執念被定住。
但是，已經無法再清醒。
他的執念，因為幕後兇手而誕生，能讓他如此激動，必然是感應到與幕後兇手相關聯的信息。
操縱青龍朱雀的那一縷精神意識，極為可疑。
“道友，送我一程！”
“哈哈哈……”
巫主忽而痛苦，忽而狂笑，彷彿是精神分裂一般，看得巫玄心如刀割，睚眥欲裂。
“好。”
元始道神的眉頭一凝，一掌拍落。
嘭！
巫主執念爆開。
煙消雲散。
“恭送老祖宗！”巫玄眼眶通紅，恨意與殺意湧上心頭，精氣鼓盪，悍然朝着青龍朱雀殺去。
唰！
元始道神長袖一拂，巫玄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要尋出殺害巫主的幕後兇手，他們是關鍵。”元始道神沉聲道。
他輕輕一招手，青龍朱雀的骨骸向他飛來。
“這一團精神之火，精粹萬分，普天之下，唯有天族方能掌握。”巫玄咆哮道，“老祖宗的死，與神主脫不了干係！”
混沌古神緊皺眉頭。
“道友，如果真是天族所為，那他們操縱這二人，豈不是在自曝身份？”混沌古神緩緩說道。
“不錯。”
凌皇點頭，“依我之見，事情的真相，絕不止那麼簡單。”
“這兩人極有可能是一團煙霧彈，用來迷惑我們，引誘我們朝錯誤的方向調查。”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葉離喃喃道。
“現在看來，東天青龍和南帝朱雀偷襲前輩，恐怕也是想要將這一潭水攪得更渾。”葉離思忖道。
慕梵音眼神深邃，“此事涉及到的層次，已經是鴻蒙道界最大的隱秘，離開此地，便爛在心裏。”
嗡！
元始道神催動法力，兩道青光籠罩在青龍朱雀身上，他的念頭湧入兩團精神之火，企圖回溯二人的記憶。
啪！
但是，當他的念頭一觸及兩團精神之火，兩團神火如琉璃一般，瞬間碎滅。
兩位大天尊，完全變成一具空殼。
“果然……”
元始道神嘆道，此景在他的預料之中。
幕後之人既然敢操縱傀儡現身，就證明他有把握不暴露身份，想要從青龍朱雀身上，尋到線索，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前輩，有線索嗎？”巫玄問道。
“沒有。”
元始道神平靜道，“這二人的元神，早已被抹除，一切記憶不可追尋。”
巫玄死死握着拳頭。
“全都回去吧。”
元始道神道：“若他日得到答案，我會告知巫族。”
“晚輩叩謝前輩大恩！”
巫玄叩頭一拜。
“這一口太荒烘爐，乃是巫主之物，你一併帶走吧。”元始道神念頭一動，太荒烘爐飛入巫玄之手。
巫玄點頭，將太荒烘爐收入紫府，衝出劫土。
“前輩，晚輩告辭。”
凌皇拱手一禮，轉身飛出劫土。
混沌古神、道族族長、玄祖和秦煌洛四人，亦是遁入時光長河，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梵音正要離開，元始道神的聲音忽然傳來。
“我在天機一道上，也有幾分造詣。”
元始道神微笑道，“若是有機會，還望與閣主研究一二，請閣主不吝賜教。”
慕梵音眨了眨眼睛。
風無極意味深長的看向葉離。
元始道神之言，分明是在說給天機閣主，慕梵音與風無極都是聰明人，幾乎在一瞬間，便知曉葉離的真實身份。
只不過，二人並未揭破。
“……”
葉離腦子一片空白。
他好像社死了。
“前輩的這一番話，晚輩一定會轉告閣主。”慕梵音盈盈一笑，道：“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們便先走一步。”
慕梵音一開口，總算緩解幾分尷尬氣氛。
元始道神笑意莫名，目送慕梵音離開劫土。
“吃掉巫主的人，究竟會是誰？”
元始道神喃喃道。
“不論如何，這一個紀元的變數，越來越多了，對我們而言，這是好事。”
“變數越多，結局便不會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