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大老李原創：老宅李樹

老宅李樹

小時候，幾乎家家都有幾棵果樹，記憶中最深的是爺爺家的李樹。

物以稀為貴，滿村的果樹，唯有李樹只有爺爺家這一棵，加之姓李，爺爺奶奶總是對這棵果樹愛護有加，春天，施肥澆水，夏天，除蟲養護，秋天，修枝理干，冬天，綁草禦寒，總是格外精心。

李樹雖為草木，似也通曉人情，見主人四季辛勞，常常投桃報李，春發夏長，秋黃冬藏，那果子更是結得又大、又甜、又香。

記憶中，夏日正午，爺爺奶奶常在樹下小憩，樹蔭如蓋，幾個孫輩在下面縱情玩耍。夏日炎炎，微風輕拂，那一刻，時光彷彿走得很慢，爺爺有時會叼起長長的煙袋，嘴邊飄出縷縷輕緲的煙圈兒，奶奶有時會給我們講狐仙故事，那娓娓道來的情節總是能讓我們側耳細聽。

爺爺去世的那一年，李樹已漸漸顯出衰弱之勢，儘管如此，雷打不動，每逢夏日，不再濃密的樹蔭之下，奶奶仍就會坐在那裏給晚輩講那不知講了多少遍的狐仙故事，只是旁邊已無爺爺嘴裏飄出的緲緲煙圈兒。

人世更迭，樹有盡年。

十年前，奶奶去世，老李樹也開始漸漸乾枯，直至春無綠色，夏無濃蔭，只留下那枯黑的枝幹。

舊情難捨，前些年，繼承了老宅的堂哥於老李樹旁又植新李一株，去年回鄉，正值收季，堂哥送了一筐李子給我，果子黃紅可愛，拾一枚入口，香甜如初！

老樹新生，如若爺爺奶奶天堂有知，定會笑着說一聲：

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