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悲喜兩重天
如此前言不搭后語、自相矛盾的話，自然不可能出自正常人的口中，能說這樣的話，要麼是瘋子，要麼是神經病。因為就連傻子都知道，如果這塊都能出十三四公斤的糯冰種翡翠，肯定是賭漲了。
“志…………志成，你…………你沒事吧？”金老闆被嚇到了，他的臉色慘白、精神萎頓。
金老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先是遭受一個年輕人的羞辱，然後兒子又因為壓力過大而精神失常，他沒當場瘋掉、發狂就是相當了不起。
“爸，我沒事！我真沒事，你看我這樣，能又是嗎？”金智成朝金老闆笑了笑。
然後朗聲說道：“孟俊生，你心裏一定十分得意，覺得我精神出了問題才胡言亂語，對吧？可惜，我怎麼可能讓你如願！不錯，這塊賭石里會出很多翡翠，一般情況下，卻是會賭漲了。可惜，你忽略了一件事情！你沒有看出這塊賭石里的翡翠，其實是破碎的，而且破碎的很嚴重，因此翡翠雖多，卻毫無用處。因此，我才說這塊賭石會徹底垮掉！”
喧鬧聲瞬間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圍觀的人別鎮住了！
在有經驗的賭石高手，卻是可以通過毛料的皮殼看出很多東西，譬如裏面會不會出顏色（有顏色就代表有翡翠）、顏色的深淺、走向、質地、水頭，甚至還可以估算出重量，但是這些都是推測，並不是全准。不然，行業里的人也不會說‘神仙難斷寸玉’這句話了。
至於賭石里的翡翠會不會出現顏色分佈不好、會不會有比明大的雜質、等等細節問題，卻難以通過皮殼看出來，因此只要毛料沒有切開，賭石高手也說不清裏面的翡翠會有哪些缺陷。
當然，基本上所有的翡翠，多少都有些瑕疵、甚至很嚴重的缺陷。不過，似乎沒有出現過金智成說的這種問題。
從某一方面來說，翡翠毛料也是石頭，計算要裂，也會從外到內。因此，表皮完好無損的情況下，裏面自然就是好的，就算有裂，那也是十分細小的縫隙罷了，雖然會大大影響裏面翡翠的價值，但不至於讓整塊賭石一文不值。
沒有人願意相信金智成的話，可是看見金智成臉上淡定的笑容（裝出來的），圍觀的這些人卻有些猶豫了。
至於孟俊生，臉猶豫都沒有猶豫，指着金智成的鼻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狂妄的傢伙！真不知道你是被嚇傻了，還是說本來就是個白痴！賭石講的就是個賭性，就算是我師傅來的，也不可能把這塊賭石裏面的細節都看透，你卻敢口出狂言，難道你認為自己比我師傅這樣的鑒定大師都要高明嗎？”
“孟俊生，你少來這一套！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比徐先生高明！這本來只不過是你我之間的較量，你非要扯上徐先生的名號，這是什麼意思，以勢壓人？或者你知道自己不如我，害怕了，只能借徐先生的大名來壯膽？”金智成言語鋒利、只差句句誅心了。
孟俊生氣得手腳發抖，憤然說道：“金智成、姓金的，你滿口胡言、羞辱於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好…………好，我孟俊生贏你還需要借師傅的名頭？真是笑話！既然你我的鑒定結果都出來了，那就解石吧。如果我是輸了，我孟俊生非但退出這個行業，還把親手自己的這雙招子挖出來給你！不過，如果是你輸了，也要把那個愛胡言亂語的舌頭割下來！你敢不敢接？”
金老闆大急失色，叫了出來：“不能答應，志成，不能答應這個條件，就算是我們家以後不做這個生意了，也不能答應！”
金智成也猶豫了、心裏有了一絲退縮的意思，於是朝劉青雲看了一眼，發現劉青雲的神色依舊是那麼鎮定，不禁莫名其妙地充滿了信心，道：“孟俊生，你的賭注我接下了！哼，既然你想耍橫的，我金智成奉陪到底！”
這一下，看熱鬧的人都知道事情鬧大了，一個個開始擔心起來、不管是誰受傷，在場的人雖然不至於承擔法律責任，可他們沒能制止的話，事情傳出去、對他們的名聲來說總不是好事。
特別是金老闆認定兒子必輸無疑，哪裏肯賭、指向拉着金智成就走，其他的什麼事情都顧不上了。
可是，孟俊生、金智成兩人算是徹底鉚上勁、誰也不肯服輸，就算金老爸劈頭蓋臉一頓打，都沒能大小金智成的想法。
最後，金老闆頹廢地坐倒在地、整個人都提不起絲毫的力氣，有氣無力地道：“不孝子啊，既然老子管不了你，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說著說著，金老闆氣得哭了出來。
劉青雲有些不忍，走過去在金老闆耳邊輕聲說道：“金叔叔，沒事！你應該相信金哥，他不是那麼莽撞的人！”
雖然有很多人都出來勸阻，不過金智成、孟俊生兩人還是合力將那塊賭石抬到了切割機邊、固定好。
兩人同時抬頭，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冷哼。
“姓金的，我到時有些佩服你了！你這個人到時還有些骨氣，不過，可惜，你輸定了！別指望我饒了你！”孟俊生冷冰冰地道。
金智成立即反擊：“我也送你一句話，自大狂！”
由於賭注太大、都觸犯了法律，主辦方可不願插手、沒人來解石，金智成、孟俊生兩人只能自己動手。兩人都急着要證明自己的鑒定結果是正確的，哪有心思去慢慢擦石，商量片刻，決定直接切開。
兩人共同操作、將砂輪壓了下去，切入賭石里，瞬間就帶出道道石粉。
剛切入沒多深，就石粉里已經開始出色了。
“哈哈，小子，看到了吧，已經出了，裏面有翡翠，看樣子是我要贏了！至於你說的那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孟俊生得意洋洋。
金智成雖然心裏忐忑，卻努力的不表現出來，但是一看裏面出色越來越多、他有些慌了，那裏還有鬥嘴的心思，只能任由對方得意。
沒多久，賭石已經被切開、一分為二。
四周寂靜無聲，除了切割機轉動的聲音，就再也聽不到別聲音了。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終的結果，受周圍人的影響，孟俊生突然緊張起來。
反倒是金智成有些受不了這種死寂的氣氛，一腳狠狠踢在賭石上，將其中的一半踢得翻滾過來，切面一下露了出來。
只見切面上，出了外面幾圈外，裏面竟然都是翡翠，在燈光的照射下，裏面的翡翠好不耀眼。
“漲了，賭漲了…………這麼多翡翠，而且顏色分佈的很不錯，這可是大漲啊！”人群里爆發出喧鬧。
喧鬧聲中，孟俊生滿面紅光。金智成的臉開始有些白了、身體搖搖欲墜。遠處的金老闆痛苦地低下頭、不知道在作什麼打算。
“姓金的，怎麼樣？認賭服輸，你還是自己把舌頭割下來吧。沒了舌頭，看你以後還怎麼尖牙利嘴！”一句話說出之後，孟俊生只覺得暢快之極。
興奮之中，他伸腳在切開的賭石上跺了一腳。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只見賭石里的翡翠竟然應聲而碎、變成無數細小的顆粒散落出來，直接流了一地，成了一些閃閃發光的沙粒、其中混着少許乒乓球大小的碎塊。
金智成先是愣了片刻、然後一下跳到半空，放聲歡呼、最後都哭了出來。他仰天大吼：“我贏了…………我贏了！”
叫過之後，金智成一把封住孟俊生的衣領，神色中帶着少許瘋狂，惡狠狠地道：“孟俊生、姓孟的，你輸了！你的招子就歸我了，拿來吧！”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這絕不可能啊！”孟俊生徹底失去的鎮定，炒從天堂跌到地獄，他幾乎要崩潰了。
“我姓孟的辛苦學習多年，卻輸給了這個狗屁不如的人，我學這麼多年的知識有什麼用啊？既然學的東西沒用，留着這雙招子又有何用！”孟俊生喃喃自語着，讓后猛然抬起頭，盯着金智成，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姓金的，我孟俊生在賭石輸給你了，人品卻不會輸給任何人！願賭服輸，我就親手把這雙招子挖給你！”
說完，孟俊生猛然抬起雙手、將手指朝眼眶裏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