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波中有個點，很正常

就在全校師生的眾目睽睽之下。

兩個老頭，一人頭一人腳，扛起葉尋就跑。

葉尋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周遭人都沒了。

“哎！放我下來！”

“我車！我車還在廣場停車場！”

為首的老頭：“你小子。”

“為了防止你跑路，你的車我已經提前收走了。”

葉尋：“哦，那就好。”

兩人扛着葉尋，沖入學校內部的深山之中，最終，出現在了一片滿目瘡痍的地方。

兩老頭才把葉尋放了下來。

葉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幾個意思？”

為首的老頭：“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師了。”

“我叫巴朗天！”

另一個老頭：“我叫黃重樓！”

巴朗天：“我是任意系的系主任。”

黃重樓：“我是任意班的班主任。”

巴朗天：“任意系三百多年沒招生了。”

黃重樓：“今年算是讓你趕上了！”

巴朗天：“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任意系的高材生了。”

黃重樓：“重鑄任意系榮光，你輩義不容辭！”

葉尋：“你們講相聲呢。”

說著，用光腦搜索任意系三個字。

第一篇帖子就是，【沒落的任意系】。

任意系，一直是天道學院的一個系，但是因為其學員死傷率慘重，加上學員戰鬥力低下，導致入學新生越來越少。

而被強制選入的學生，都會在入學后提出轉系。

直到三百年前，徹底沒了生源。

巴朗天黃重樓兩人，每年都找院長鬧，但院長也沒有辦法，所以任意系已經有三百年沒有新生了。

葉尋看完，兩眼翻白眼。

看來，今年最後一百名擁有選系資格，就是為了給任意系分一個學員，故意設置的。

干！

巴朗天：“你的天賦太差，歷史上任意系就沒收過你這麼天賦差的學生，天賦數值合起來翻一倍，都沒收過。”

黃重樓捋了捋被燒了半截的鬍鬚：“但是你是陰陽道入道，就很合適任意系。”

巴朗天：“所以我們決定破格收下你。”

葉尋：“不破格其實也可以！”

黃重樓：“這裏山高路遠，荒無人煙。”

巴朗天：“稍微死一個學生，應該沒人注意到。”

葉尋：“其實我早就對任意繫心嚮往之了！”

黃重樓：“有見識！”

葉尋：“那麼，任意繫到底是個什麼系？”

巴朗天：“上實驗！”

葉尋：“你們只能一人輪流說一句話嗎？”

黃重樓：“廢話多。”

兩人提着葉尋，進入了一間房間。

房間裏有大量的試驗設備。

黃重樓開啟了一台設備，設備里射出一道綠色的激光。

而巴朗天點開了錄像設備，然後把點了一個按鈕。

整個實驗室的窗戶上彈出厚重的鋼板，把實驗室封閉了起來。

葉尋站在實驗室外，看着實驗室封閉的窗戶，攤手：“看什麼？”

過了一會兒，黃重樓點開了按鈕，窗戶再次打開。

他操控大型光腦，開始播放錄像：“你注意看。”

巴朗天：“你看現在，光從設備間隙衍射出去，是波紋狀的。”

黃重樓：“現在窗戶關閉，沒了觀測者后，它變成了點。”

巴朗天：“這就叫。”

葉尋：“波粒二象性？”

雖然這一套實驗和前世自己見過的那套不一樣，表現形式也不一樣，但是韓舟大概知道這個實驗啥意思。

黃重樓：“咦，你居然真懂？”

廢話嘛不是，雖然葉尋物理不行，但前世就喜歡刷視頻，看過的視頻多了去了。

別說波粒二象性，就算是創世實驗都看過。

巴朗天：“任何能量形態的東西，都具有波粒二象性。”

“波，是純能量。粒子是物質。”

“他們結合在一起，奇不奇怪？”

葉尋：“一個這麼大的波，中間有一個點，很正常。”

巴朗天老臉皺起：“小色批別說話。”

葉尋：“？？？”

“……”

黃重樓：“既然光有這種特性，靈能也有。”

巴朗天：“不只是靈能，很多物質因為法則影響，都會有隨機性。”

黃重樓“比如我們將一隻貓放在一個盒子裏……”

葉尋被迫又聽了自己本來就知道的物理學知識。

不過葉尋在觀察，這兩個人，是不是真的只能一個人說一句話輪着來。

葉尋哪兒知道，黃重樓和巴朗天，三百年沒有教過學生了，三百年！

三百年什麼概念！

兩個人早就約定好了，一人一句，誰多說一句，就要賠給對方一把顯聖級頂級靈能武器！

兩人講了一大通。

葉尋大概總結了一下他們的意思。

就是說，很多大道法則符文，是沒辦法確定使用它時會產生什麼效果的。

所以，無論是道術系還是靈能系，無論是武魄班還是機械班。

他們都拒絕這種隨機性影響。

他們想要自己的每一招，每一術，每一件機械，每一件靈能設備，都是穩定的。

而各種不同的法則領域，此類符紋非常多。

所以，前人將此類符紋稱之為——混沌大道。

然而傳說中混沌是世界初開的模樣，這名字太大，所以這個系，就叫做任意系。

任意系，專門利用這些符紋研究道術，武技。

專門用這些符紋作為核心，製造機械，靈能設備。

而任意系有兩大終極目標。

一個是，讓道可控。

一個是，讓道不可控。

這兩個相對目標其實很容易理解。

黃重樓用一件設備舉了例子。

任意系發現，有一枚天雷符紋，特別不穩定，而任意系用這符紋做出了一門炮，名叫任意天雷炮。

此炮轟出去。

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讓對方被天雷炸死炸傷。

但是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激活天雷的新生能力，治療對方的傷勢。

那麼問題就來了，兩人打生打死，最後決定命運的時刻。

任意系的學生，一炮轟出去，甚至有可能越級擊殺強大到沒邊的對手。

但也有可能一炮把一個比自己境界低，本不是自己對手的敵人，治療到沒受傷一樣。

那任意系的學生，就有可能越級挑戰大魔王。

也有可能在街上被小癟三打死。

但問題是，如果是靈能設備系，想要操控能轟死高自己一個境界的修士的靈能設備，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你超控力還有靈能強度都不夠。

所以，任意系有可能創造奇迹，有可能極度坑爹葬送好局。

概率是五十對五十。

你怎麼選？

所以，任意系的終極目標其實有兩個。

第一是，保持研究產物的強大能力，但可控。

第二是，保持它不需要掌控就能用的特性。

葉尋一開始看到這個設備，還覺得這個系有點意思。

但是看了接下來幾個設備，就有點想要溜走了。

這他媽都是什麼。

任意系，天命詛咒。

有一定概率咒死敵人，也有一定概率咒死自己。

這他媽難怪這個系人越來越少。

這是正常人想要選的系嗎？

葉尋：“有沒有一種可能，世界上有沒有一種練了之後就不死不滅的功法？”

“要是有這個的話，咱們系還是挺有前途的。”

黃重樓：“你是不是傻，要是有這種功法，還要修鍊任意道幹什麼？”

巴朗天：“我要是會不死不滅，遇到敵人，我就拿牛鞭抽他，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百年，用牛鞭抽死他，這樣侮辱性更強，更解氣。”

葉尋點頭，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黃重樓：“你放心，不死不滅沒有，但是增強體質增強靈魂是我們任意系的拿手好戲。”

巴朗天：“對於別人，這些方法可能有風險。”

黃重樓：“你就不一樣了。”

巴朗天：“你天賦爛成這樣，隨機天賦后，再爛都爛不到你本身這個程度。”

黃重樓：“只要我蹲在坑裏，就算摔一跤，爬着也比坑裏高。”

葉尋尬笑：“二位老師，你們這麼說話很傷人的，就不能學學語言的藝術么？”

巴朗天看了一眼黃重樓，回頭看着葉尋，和藹可親：“你小子很不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黃重樓：“沒有任何東西限制你的未來，你有無限可能。”

高情商：你小子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有無限未來。

低情商：你基礎太他媽差了，什麼鳥都不會。

葉尋一聽，這麼說話，就順耳多了：“二位老師，為了重鑄【任意】榮光，我願意重塑天賦！”

洗點嘛！我他媽來啦！

“什麼時候來？”

“要不就現在？”

看葉尋一副等不及的摸樣，巴朗天：“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別急。”

黃重樓：“給你重塑天賦，需要抽取一種類別生物全系顯聖生物的獸靈根，提取符紋。”

巴朗天：“我們手裏倒是有不少，就是還差兩頭大傢伙。”

黃重樓：“巴朗天今晚就出發，去獵殺妖獸。”

經過兩人的講解，葉尋大概知道了這種道術的特殊性。

這種道術的主驅動，就是打碎葉尋身體裏的天賦符紋。

然後利用新的符紋去修補。

但是正常手段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只有任意道的【任意天賦】符紋可以。

任意道有一枚符紋，可以把代表着天賦的符紋進行修補融合。

但是沒人找得到它修補的規律。

而它還可能出現修補不全，人直接廢了的可能性。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集齊某一套天賦符紋，直接全部打碎了。

讓這枚符紋任意選，任意組合，任意重塑新的天賦符文。

這個所謂的一套天賦符文，其實不是說金木水火土。

而是指的是某一種類型的妖獸的全部天賦符紋。

妖獸和人不同，妖獸生來就分高低。

比如，同樣是顯聖境界，金龍就是比黑龍強，黑龍就是比紅龍強。

所以，如果把每一種顯聖境界的龍都抓來提取天賦符文。

就可以確保從神級天賦到最差天賦每一種都有。

那就不存在【任意天賦】符紋抓取不到材料的情況了。

葉尋：“也就是說，這純粹就是在賭運氣，要是狗屎運強，搞不好會重鑄出最強天賦？”

巴朗天：“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這種狗運氣，恐怕……”

黃重樓：“反正再差也不會比你差，你這就不是天賦差，你這是沒天賦。”

葉尋：“不是說好好說話嘛？”

黃重樓：“你雖然沒天賦，但是你運氣好啊，遇到了我！”

巴朗天微微一笑：“這三百年，我每一有空，就去尋找目標，獵殺了超過四十七種龍獸，其中有三頭，差點把老夫留下。”

黃重樓：“現在就差兩種了。”

葉尋明白了。

估計他們就是因為快要集齊符紋了，所以才要搏一搏，培養一個新學生吧？

其實葉尋有想過安穩的修鍊。

但是，自己的天賦太差了，自己搞不好一輩子都練不到顯聖，更不要說什麼戰神級了。

這一次賭命，葉尋覺得，是自己這一生可以遇到的唯一一次好機會了。

葉尋：“好，我加入任意系！”

巴朗天：“老黃，出發吧！”

黃重樓看向巴朗天：“注意身體，一定等我回來。”

葉尋疑惑了一下，沒有多想。

黃重樓是說走就走，真走，拿出了一架奇奇怪怪的飛船，直接飛走了。

而巴朗天：“接下來，你就跟着我學習任意道的機械知識，靈能知識，武道知識，道術知識。”

葉尋：“我弟弟快要放學了，我得去接他。”

“還是……您幫我走一趟？”

巴朗天尬笑：“院長不許我接觸葉大力。”

葉尋：“那？”

巴朗天：“明天一早，正式上課。”

葉尋：“好的，我車呢？”

巴朗天：“……”

“黃重樓帶走了……”

“沒事，你開我這輛吧。”

……

路上，葉尋咬牙切齒。

這輛車，當你打左方向時，它有可能往左轉，也可能……往右轉！！！

當你踩油門時他有可能是剎車，也可能是油門。

準確的說，他他媽油門剎車是同一個！

“特斯拉是吧……”

不過很快，葉尋發現了這輛車存在的價值。

在高強度的注意力集中的情況下，每次轉方向出現反向問題，就再打方向，就有可能會修正。

這是在訓練集中力和操控速度。

這輛車並不是不能開，而是要投入幾倍的注意力，才能開。

到了武魄班，葉大力看到葉尋，就急匆匆上車了：“哥，聽說你被兩個怪人擄走了？！”

葉尋：“那是老師，一個是哥的系主任，一個哥的班主任。”

葉大力：“哥，我聽說任意系非常拉胯，幾百年沒學生了，要不我找院長死乞白賴，幫你轉系？”

“我去哭肯定好使。”

“我們班主任都吃這一套。”

葉尋笑了：“任意系，是哥修鍊的唯一希望。”

換去武魄班？以自己那點體質，進去練個拳不小心把自己骨頭綳斷了怎麼辦？

去道術班？葉尋懷疑以自己的天賦，搞不好入道後期，都用不了法術。

葉尋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等用任意天賦符紋重塑了天賦，任意系的東西自己學，然後自己偷偷再選一門重修就完事兒了。

任意系的東西，學了我不用，那我就不會有事兒。

什麼規則什麼道德。

葉尋從學會當皇帝時就明白一個道理了。

好人不一定能當好皇帝。

而皇帝就是規則，皇帝就是王法。

那麼，修行界，也是一樣。

打鐵還需自身硬。

不過，一件葉尋一開始根本沒有想到過的事情，發生了。

半夜，葉尋的光腦不停的響，葉尋起身才發現是巴朗天的電話。

接了起來，電話另一頭，巴朗天：“葉尋，速來。”

葉尋揉了揉眼睛：“怎麼了？”

巴朗天：“你黃老師……有遺言留給你。”

哦，有遺言。

等一下，黃重樓，有遺言？！！遺言？

發生了什麼？